奶娃娃一听,瞬间乐的不要不要的,呼哈着爪爪就高兴的拍了起来:“好哇好哇! !珠珠下次找锅锅玩嘟时候锅锅要陪珠珠去找狗熊将军哦~”
面色苍白的少年笑着应声:“好。”
他们俩的声音不算小,尤其是到了后面,小家伙那高兴起来和银铃般的笑声,别说是整个宴会厅,就算是整个上流社会的权贵圈里都是独一份的了。
再加上这次的宴会虽然来了不少小孩,但就要算年纪的话,整个裴家可就只来了珠珠儿一个连腿都没驯服好的两岁的奶娃娃呢。
别人听到了,裴老爷子自然也听到了。
只不过一提到这个,在场的两个裴家人脸色都不由得变了变。
裴渡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不过那低敛着眸子却时不时的望向轮椅上那瘦弱的少年。
方才异常活跃的老爷子此时此刻也不蹦哒了。
眸光一暗,他拄着拐杖止不住的叹息,神色更是洋溢出对裴怜皙止不住的心疼。
上流社会中六大顶级权贵看着外表光鲜亮丽,实则说的通俗点,那就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当然,其中情况最糟糕的也就要属薄家和裴家了。
但细说下来,其实裴家的情况和薄家还是有所不同的。
如果说胖蘑菇的出现是整个薄家的救赎,那裴怜皙则是那道治愈整个裴家的光...
小时候的裴怜皙除了在能力和智慧上展现出与众不同的天赋外,还有一点与众不同的事。
虽然身陷“沟泥”,虽然有着个疯批的爹,但是裴怜皙却没学坏一丝一毫。
他有着正常孩子的思维,甚至可以说,他的成长不是以继承人自居的,而是明白自己是个孩子,所以没人哄他,他就自己哄自己。
别的小孩子有的,他爸不给他安排,他就自己安排,反正主打一个快乐童年别人有的自己也要有,苦了谁都不能苦了自己。
想哭的时候哭,想闹的时候闹,就算是面对心狠手辣的裴御之,裴怜皙都能抱着他的腿撕心裂肺的一边哭一边嗷嗷。
嗯。
他还是个孝顺孩子,他爸生病他跑去尽父子情谊,虽然最后累的呼呼大睡还占了他爸的病床...
发现自己在下围棋上天赋颇高,他就天天去霍霍他爷爷,赢一次就问老爷子要一件东西,弄的七旬老头赢不过一个亲孙子也就罢了,还被亲孙子来回刷!
气的裴老爷子一怒之下直接跑回了老宅,他又巴巴的举着自己的小仓鼠去找老爷子道歉:“大儿,你帮爸好好说说,爸不是故意气你老祖宗的,你去帮爸说说...”
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大多时候,该他靠谱的时候他从不掉链子,不该他靠谱的时候他也提前应对安排着。
与不顾家的裴御之性格截然不同,裴怜皙喜欢一家人坐在一张桌子前吃饭的感觉,因为他觉得那会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但人总是没有圆圆满满十全十美的。
在家世背景上远超别人的他在生活上注定会缺些什么。
空荡荡的家...永远自己一个人吃饭的餐桌...
七岁大的裴怜皙不乐意了,轴劲上头当天晚上他就抱着个饭碗“吧唧”一下坐到了二楼楼梯口的必经之路。
整个别墅的灯都暗了,唯有楼梯口处还亮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
他就这么迷迷糊糊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了他爸爸。
当时的裴御之见他抱着个饭碗坐楼梯上还以为他又怎么着了,抬头敲了敲小男孩的脑门,嗤笑的反讥:“怎么着?端个碗在这儿要饭呢?”
“还是学绝食?那我可告诉你你棋走错了,你爸我可不是那种因为孩子绝食就能妥协的人,我最烦小屁孩。”
被叽里呱啦一阵怼的裴怜皙无语的晃了晃脑袋,拍了拍抱着的碗,递过去。
拧着操心的八字眉,和个老妈子似的语重心长的嘱咐:“上次房叔叔说了你胃不好,早上和晚上必须吃饭,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呀?”
“你知不知道我们身体的每个细胞每时每刻都在为了维系这个身体拼命工作呀?”
“唔...不过你回来的太晚了,这个面虽然没凉但是好像坨了...问题不大,我给你倒点热水搅巴搅巴好了!”
裴御之:“...你当是喂猪吗?”
小裴怜皙敷衍的摆摆手,转头捧着面碗去找热水:“爸爸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和猪是不一样的,你用筷子它不用的。”
裴御之:“.........”
就二话不说,直接就是一顿“深沉的父爱”...
裴怜皙向来是个坚强乐观的孩子,虽然和历来裴家人的与众不同,但其实,裴御之嘴上不说。
实际上他那种笑里藏刀利益至上的人对儿子这样已经能称得上是上心了的。
若非上了心,裴御之只怕是在第一次得知自己儿子注定必死时就已经做出决断了。
而对于这一点,裴老爷子亦是如此。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爷子虽然喜欢珠珠儿却为什么要认她做曾孙女的前提还是为了能给自己曾孙带来好运让他能好起来。
裴家不需要救赎,因为他们有治愈自己的光。
往日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只不过...裴怜皙真的能活到下次见珠珠嘟那个时候吗?
悲从中来,老爷子也没心情和裴渡叽叽歪歪了,转头刚想走推着自家大曾孙走,结果没走两步,裴怜皙面色惨白的捂着心口吐起了血。
这变数,瞬间给在场众人吓的不轻,原本还站在薄时郁身旁陪着崽子的裴渡见状也沉了脸。
又是叫医生又是叫什么的。
珠珠儿直接都被吓懵了,反应过来,从自家哥哥怀里出溜下来,抱着裴怜皙的手就没撒开过。
也可能真算是虚晃一枪,珠珠儿爬上去后裴怜皙的心脏反而是不疼了,也没继续吐血了。
老爷子生怕自家大曾孙再出什么问题,便连忙指挥着佣人把裴怜皙往主楼送。
裴怜皙也可能真是累了,和几个人打了招呼,便任由佣人推着轮椅走了。
这两人一走,这剩下的可就热闹了。
薄舒然也拎着裙子走了过来。
三个重生者齐聚,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将珠珠儿围在中间,各自顶着张高冷厌世死鱼脸,阴阳这个阴阳那个的珠珠也听不懂。
瞪着迷糊愣登毛线团似的眼珠珠,瞅瞅介个,债瞅瞅那个。
听不懂!
啥哇都听不懂! !
但系谁能告诉她怜皙锅锅到底怎么样了嘛!
小家伙囧巴着眉毛,耷拉着脑袋只要一想想刚刚裴怜皙那面色惨白的样子就急的要命!
就这样,她越想越晕越想越晕,最后直接撑不住了!
强忍着那最后一丝丝快要被睡意吞噬的意识,小家伙迷迷糊糊的迈着短腿跑薄舒然怀里脑袋一埋就止不住困意的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