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塔有十八层,高五十八米,是泽丰城最高的建筑。又因罗汉塔所处的位置地势高,所以站在罗汉塔塔顶上,能将整个泽丰城尽收眼底。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每一个角落,好像为它披上了一层朦胧薄纱,柔和又神秘。
万家灯火就像七彩的宝石,为它点缀绚丽的颜色,美丽又华贵。
站在塔上,俯瞰这样美丽的景色又更是一种壮观。可是壮观之余又会显得自己多么渺小,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就如同凰久儿一样,她不属于人族,只是这里的匆匆过客。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里的一丝惆怅。
可是,又怎么逃得过时刻注意着她的墨君羽。
墨君羽大掌附上她柔软的小手,薄唇微动,温柔的嗓音腻的出水来,“怎么啦,不喜欢这里吗?”
凰久儿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突然有点想家了。”
墨君羽身形一僵,薄唇抿成了直线。
今日是仲秋节,万家团圆。可是,久儿却因为他的原因不得不留在这里。
这次似乎做的真的有点过了。可…
“久儿的家在哪里,我明天陪你一起回去可好?”
陪她回去?不行!
凰久儿赶紧摇头,“不必了,我还是等我们的约定到了,再回去好了。”
他要是跟着自己回去,就出不来了。
墨君羽身形僵硬,薄唇紧抿,泛着冷白。万家灯火漫照在暗幽色的眸子里,显得眸色格外的幽深。
小女人为什么那么排斥自己去她家?
凰久儿感觉到身边男人气场有一瞬间的凝固,赶紧转移话题,“那个,我们月亮也赏了,景色也看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撤了?”
“不急。”
精彩的还没开始呢!
“可是,这样呆着好无聊呢!”
“久儿要是觉得无聊,不如我们先做点什么?”
“啊,不用,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墨君羽低笑一声,也不再逗弄小女人。而是凝望了一眼高高挂着的月亮,心里有了肯定。
时间到了呢!
也正恰此时。
“嘭”的一声炸开,天空出现一朵七彩花,璀璨绚丽。
紧接着,是无数绚丽斑斓的彩花瞬间齐放,天空顿时闪亮如白昼。整个泽丰城都在上演一场千载难逢的烟花盛宴。
坐在高高的塔顶上,看着这些开在脚下的礼花,似云絮飞扬,似麦浪滚滚。
有的好比金雨阵阵,有的仿佛银花朵朵,有的恰似玄鸟飞舞,有的宛如孔雀开屏。
无数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争相斗艳。
凰久儿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真是壮观。
整个小脸都洋溢着兴奋的光芒,“好美啊!”
墨君羽回以微笑,“很美!”
再美的景色也不及人美。
此刻,泽丰城里,大家都被这场震撼的烟花盛宴惊到了。纷纷仰着脖子,观赏这难得的一幕。
“哇,好美啊!”
“太炫酷啦!”
“这是哪个土豪,如此豪橫,好爱啊!”
“这么多烟花,得花不少银子吧?”
“这么美好的事情谈银子多俗啊。”
“就是,就是。不知道这场烟花下,有没有一个激动人心的爱情故事。”
墨府。
墨家主跟墨夫人满脸欣慰的扬着脖子,看着漫天的烟花。
墨君羽为了给凰久儿这么大个惊喜,几乎出动了墨府和风鹤楼所有的势力。不到两天的时间,紧急从人族各地调集烟花,送往泽丰城。
这样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墨家主跟墨夫人。
墨家主由衷感叹:“羽儿这小子太会了,哄姑娘的手段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墨夫人傲娇的瞥了他一眼:“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墨家主:“…”
这…
“哎呀,也不知道久儿姑娘会不会感动的想哭。”
“又不是水做的,动不动的就哭干嘛。”
墨夫人横了他一眼,“闪一边去,别妨碍老娘看烟花。”
不懂风情的人,看着就来气。
墨家主摸摸鼻子,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她。
看着她像个小姑娘一样满脸兴奋的扬头观赏着满天绽放的烟花,那脸上神采飞扬的笑意比天上的烟花还要灿烂。
墨家主心中微动,脑中瞬间蹦出一个想法。
难道夫人这是在提醒他…那他是不是也给她来一场?
墨家主越看越坚定了心中的那个主意。直到某一天,他被墨夫人劈头盖脸的骂着败家的时候,他才明白一个道理。
不是夫人嫌弃他不解风情,而是从头到尾就是嫌弃他这个人。
果然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罗汉塔上。
凰久儿嫣然一笑,由衷感谢,“墨君羽,谢谢你!”
她不是个傻子,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墨君羽安排的。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她就是知道。
特意带她来这里,特意安排了这么盛大的烟花,心中真的很感动。
这个妖孽真的是已经在自己心里扎了根,越来越不想放开他了怎么办?
墨君羽拉过她的小手,将她往自己身前一带,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我说了,谢谢就要来点实际的。嗯!懂了吗?”
男人的声音魅惑至极,凰久儿感觉自己心中的小鹿渐渐的失了节奏,脸颊浮上一抹粉红的朝霞。
微抬起下巴,慢慢的送上了自己香蜜的唇瓣。
墨君羽看着她小脸粉红,美目微合,长长的睫毛微颤,轻轻的,好像羽毛。
当唇瓣相附的瞬间,墨君羽身形一颤,继而大掌一扣,在小女人即将要抽离的瞬间,夺回了主动权。
“唔!”凰久儿轻唔一声,“墨君羽”三个字,还没如珠吐出,就被他的吻吞入腹中。
月亮似乎也害羞了,招来一片云絮,为它遮住了半边洁白的脸。
一旁的兔子灯笼,失去了它主人的宠爱,孤零零的无人问津。在夜风中飘零摇摆,翻了几个跟头,一不小心,掉落塔底。
正好落到了折回来的一队守卫面前。
“谁?”
“有人!”
藏在暗处的清风、南风瞥见这一幕,心中一惊。
“不好!”
“糟糕!”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在黑夜中划过。
“有人,在那,快追!”
“那边也有人。”
守卫兵分两路,追了上去。
平旷的罗汉塔下又恢复了静谧,唯有天上的“嘭嘭”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