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秋雨过后,涌泉镇的天空变得湛蓝无比。
空气似乎也比往日更加清新。
整个涌泉镇从里到外都充满了秋天的气息。
如果不是涌泉镇出了这档子事,绝大部分人已经逃离这里。
想必在这种清晨,街上已经是人满为患,喧闹不断了。
老话说得好,秋雨绵绵正好眠。
这一夜,伴着屋外绵绵不断的雨滴声,床边有孟婆站岗的陈立睡得那叫一个香。
重重的敲门声响了至少有十秒才把他吵醒。
砰砰砰!
催命似的敲门声让陈立没有任何蒙头继续睡的念头。
“扰人清梦的都该被枪毙五分钟!”
陈立一边诅咒,一边极不耐烦地坐了起来。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他揉着额头,让孟婆去开门,自己开始穿衣服。
这栋屋子里现在就住了他和沈太平、罗阳三人。
一大清早就能敲出这种动静的,绝对是沈太平无疑。
排除掉沈太平是来叫他吃早饭这一选项后。
陈立敢指着自己的二弟断定,沈太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关于诡的事。
果然,当孟婆打开门以后,门口出现了沈太平的身影。
不仅是他,罗阳也在。
二人此时的样子有些夸张。
都涨红着脸,不停喘着粗气。
不过,相比于罗阳,沈太平的脸上则多了一抹幸灾乐祸的感觉。
“你们这是撞诡了?”
穿好衣服的陈立走到二人面前,眉头一挑,有些诧异。
沈太平摆了摆手,幸灾乐祸的表情变得更加明显。
“的确有人撞诡了,不过不是我们。”
陈立瞥他一眼,摸了摸下巴,试探道:
“缉灵组?”
“没错,就是他们。”
沈太平当即眉飞色舞把早上出门打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今天一大早,他就和罗阳出门去打听那家熏肉铺老板的下落去了。
没曾想,那老板的下落没打听到。
反而撞见一脸死了爹妈表情的缉灵组的人。
沈太平这人本来就和缉灵组不对付。
撞见这种事,要让他不生出好奇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且,缉灵组一般是以四人为一个小队活动。
如非特殊情况,是不会只出现三个人的。
现在那个短发女人不见了。
沈太平顿时就有种预感,应该是出事了。
果然,当他拦住那三人,没几句话就把想要的消息套了出来。
那个短发女人昨夜在换岗之后,死在了厕所里。
虽然没能得知短发女人具体是怎么死的。
但从这三人的表情来看,不难猜出应该和那只猫一样,都是被一刀劈成两半。
说着这些的时候,沈太平还是一直乐个不停。
就好像他的仇家突然被车撞了一样。
陈立一挑眉,道:
“你很高兴?”
沈太平咧嘴笑道:
“这种事不该高兴吗?你是不知道,他们这些驭诡者仗着有靠山,向来不把我们这些散户驱灵人放在眼里。”
“现在他们出事了,那可是很值得庆贺的一件事。”
“那你想过没有,他们有人死了,那死了的那个人身体里的诡呢?”
陈立没有像沈太平一样高兴。
或者说,他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之前沈太平告诉过他,驭诡者之所以叫作驭诡者,是因为他们这种人身体里都住着一只诡。
当驭诡者死了之后,身体里的诡就会复苏,成为为祸一方的诡物。
往往这种诡物比寻常诡物更为危险。
见陈立露出了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沈太平慢慢敛起喜色。
他嘴唇嗫嚅两下,道:
“其实,你也没必要太过担心,一般有诡物复苏,他们这些组织都会增派驭诡者过来的。”
“我是担心这个吗?”
陈立一翻白眼。
“我是担心抓第二只诡的费用不知道该怎么算!”
顿时,沈太平愕然。
他斜眼看了看没有一丝表情的孟婆,咽了口口水。
“这个嘛,可以按照抓第一只诡的双倍价钱来算。”
陈立摸了摸下巴,点点头:
“说的没错,既然这是你想出来的,那收钱的事就
由你去办了。”
说完,他不给沈太平反应的时间,就带着罗阳出了门。
沈太平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回过味来。
抓第二只诡按照第一只的价钱来收,这么说也没错。
可问题是抓第一只诡要收多少钱?
这个陈立可是没定下来。
当即,沈太平就急吼吼地朝陈立追去。
这账可得先算好,免得诡抓完了,陈立却说钱不够。
那到时候可就得他来给这个钱了。
……
“陈立,咱说好,就这个价了。”
“行行行,就这个价。”
陈立带着罗阳,一边和沈太平讨价还价,一边朝缉灵组等人的住所走去。
没一会儿就到了一栋二层高的小洋房前。
“是这儿吧?”
洋房的大门没关,陈立探头看了看。
就见房子的大厅里,之前见过的那个寸头男和另外两人正和一个穿着正装的人在讨论着什么。
三人走了进去。
恰好听见穿正装的人说到:
“我明白了,我马上叫人去通知其他人。”
说完,他转过身,诧异地看了看进来的陈立三人,便径直离开了。
“他好像是镇长。”
罗阳适时小声提醒陈立和沈太平。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结合刚才那位镇长最后那句话,他们不难猜出,刚才缉灵组的人说了什么。
“姓沈的,你来干什么?”
见到沈太平,寸头男没有给他好脸色,甚至还有一丝厌恶。
传说中,只要有太平道人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太平事发生。
果不其然,现在他们的一名成员被诡杀了。
恨屋及乌,他一下子把沈太平给恨上了。
沈太平白眼一翻,道:
“你属鱼的吗,这个问题我记得我之前已经回答过你了。”
寸头男眉毛一竖,怒道:
“沈太平,别以为我们组长叫你一声前辈你就真是前辈了。”
“我告诉你,我们一直是忍着你的,你可别逼着善人起恶心。”
沈太平讥诮道:
“连一只小诡都抓不到
,还敢大言不惭,我太平道人倒要看看,你要怎么‘起恶心’?”
寸头男脸色气得脸色涨红,紧咬牙关。
一双拳头捏得死死的。
似乎随时都要出手锤死沈太平。
这时候,陈立适时站了出来打圆场。
“这位大哥,你消消气,老沈这人吧,想来你也知道,屁话一大堆…”
听到这话,寸头男怒容微收。
可下一秒,他的一下子火烧的更大。
“…但他这人有一个优点,就是爱说实话,你们这三个小喽啰,的确没可能拿我们怎么样。”
陈立这一刻在寸头男眼中比沈太平还要可恨。
一股阴冷的气息悄然萦绕在他周身。
陈立却还不知,还在肆无忌惮嘲讽他。
这时,沈太平脸色微变,拉了陈立一下。
陈立这才闭上嘴巴。
寸头男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阴沉着脸,道:
“你们应该感谢自己命好,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特殊,我想,你们现在已经死了。”
沈太平毫不示弱与他对视。
“是吗?这么说的话,你们的命看来没我们的好了。”
似乎被戳中痛处,寸头男脸色更加难看。
就在他想最后再警告沈太平一次的时候,对方三人居然一言不发,转头就走。
他登时就愣住了。
另一边。
陈立三人离开那栋房子后,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
孟婆悄然从阴影中出现。
看见孟婆,陈立赶紧道:
“有那只复苏的诡的下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