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后面,陈立愣愣地看着被一分为二,倒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的红衣女诡。
脑中里升起一连串问号和感叹号。
半晌,他将目光转移到身前的孟婆身上。
“孟孟,这把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陈立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孟婆比他还懵。
孟婆本来打算,先给红衣女诡一刀,来个下马威的。
没曾想,这一个下马威威力太大,直接把马都“下”死了。
孟婆看了看陈立,又看了看手中的斩骨刀。
憋了半天,才憋出七个字来。
“老板,我也不知道。”
陈立:“……”
趁着陈立和孟婆大眼瞪小眼的这段时间,小黑已经缓步走到红衣女诡边上。
蹲下身,开始检查。
当然,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额头上的诡眼,他并没有收回。
随着小黑三只眼睛,四个瞳孔一翻扫视。
他确定了这只红衣女诡已经完全丧失作为诡存在下去的意义——它身上的诡气正在快速消散。
一只没了诡气的诡,自然就不再是诡了。
顿时,小黑眉头深深皱起。
他缓缓站起身来,回过头看向陈立,极为复杂地说道:
“老板,它已经‘死’了。”
陈立一怔,下意识说道:
“死就死吧,就是有点可惜了…”
可惜什么,不言而喻。
可就在这时,孟婆突然将斩骨刀反手插在腰后,沉声说道:
“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迎着陈立不解的目光,孟婆几步走上前。
跟小黑之前一样,蹲下身,仔细检查化作两半的红衣女诡。
五分钟后,孟婆一改刚才的坚定不移,失神地站了起来。
嘴里不断呢喃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知是三人搞出的动静吵醒了沈太平,还是他自已睡到自然醒的。
沙发上,沈太平缓缓睁开眼睛。
“陈立,你们不睡觉干什么呢?”
他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缓缓站起身来。
只是,还没等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听见陈立的声音。
“孟孟,什么叫‘怎么会这样’,出什么事了吗?”
沈太
却发现陈立正在看向别处。
他不禁顺着看了过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处于失神状态的孟婆和眉头紧锁的小黑。
而后,地上一分为二的红衣女诡也随之映入眼帘。
“这…这是那只女诡?”沈太平失神地叫道。
陈立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几步走到孟婆身旁,戳了戳小黑。
“你知不知道,孟孟这是怎么了?”
“他…”
“我没事。”
孟婆突然恢复过来,对陈立勉强笑了笑。
见状,陈立不禁松了口气。
孟婆现在不仅是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更是他的贴心小棉袄。
真要出了问题,他可是非得心疼死不可。
“你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你也不回答,差点没担心死我。”
陈立抱怨道。
孟婆带着歉意说道:
“对不起,老板,让你担心了,我其实是有些问题想不明白。”
陈立瞥了一眼横在自已脚边,红衣女诡的左半身体,疑惑地说道:
“是因为它?”
孟婆点点头。
“不就是一只诡吗,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陈立不解。
说起这个,孟婆又变得有些恍惚。
过了十来秒,才恢复过来,说道:
“不,老板,这只诡和别的诡不一样,它是能够被杀死的。”
听到这话,陈立更加纳闷了。
之前在罗阳家,在涌泉镇,在静安医院,在地府分部,孟婆杀过的诡还少吗。
怎么就这一只,他会觉得“不一样”。
陈立正要开口询问。
就听见沈太平突然失声喊道:
“你说什么,诡被杀死了?”
话音未落,他就几步跑到红衣女诡旁边,成为第三名研究“死诡”的人。
见沈太平也因为这只“死诡”变得奇奇怪怪,陈立意识到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注意到的。
“到底怎么回事,谁能给我解释解释。”陈立问道。
孟婆语气复杂地说道:
“老板,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告诉过你,‘诡是无法被杀死’这句话吗。”
陈立点头。
“记得啊,怎么了?”
话音未落,陈立突然眉头一皱,注意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等,我的确之
“不过,‘无法被杀死’难道不是指的无法被人杀死吗?”
“怎么,你们也杀不了吗?”
孟婆轻叹一声,说道:
“虽然不想打破老板你的幻想,但我想说的是,即便是我们,也无法杀死诡。”
听到这话,陈立一下了傻眼了。
他愣愣看着孟婆,又看了看一脸“他说的是真的”的小黑。
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
“可是,你们之前不是已经杀过那么多诡了吗,难道…”
不等陈立说完,沈太平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想,他们并杀诡!”
陈立身体一震,疑惑地看了过去。
沈太平站起身来,却没有看向陈立。
而是望着孟婆,说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诡虽然被你们融进身体,却并没有死去...对吧?”
孟婆默然,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沈太平苦笑一声:
“果然是这样,看来我猜的没错…”
听到两人的对话,陈立顿时明白过来。
孟婆为什么因为红衣女诡的死,而变得那样失神了。
一切都因为“诡是无法被杀死”这句话。
陈立默默看了一眼地上已经开始变得虚幻的红衣女诡的尸体,复杂地说道:
“诡如果无法被杀死,那这算什么?”
孟婆沉默,小黑沉默,沈太平也沉默。
若是有人能解惑的话,他们也很想知道,现在这种情况算什么。
只可惜,在场之中没人能回答。
顿时,别墅内陷入到一种沉闷的寂静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带着满足的呻吟声响起。
“嗯…”
几人循声看去。
却是罗阳睡醒了。
罗阳哪能想到,睁开眼睛就看到齐刷刷九只眼睛盯着自已。
特别是小黑额头上那只,简直让他不寒而栗,菊花下意识就缩紧了。
“你…你们嘛这样看…看着我?”罗阳结结巴巴说道。
听到这话,陈立深吸一口气。
突然展颜一笑,说道:
“行了,都别想了,反正这只诡已经死了,再怎么想也没有用。”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答案自已就会钻出来呢?”
孟婆三人相视一眼,都缓缓露出笑容。
这件事既然无法找到原因。
那么就算在这里再闭门造车想一个月、一年、十年,估计也很难找到头绪。
这就和做数学题一样。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不会因为冥思苦想就能自已找到一个求解公式。
看着面露笑意的四人,罗阳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也不打算去“摸”了。
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地上已经虚幻的只剩下模糊轮廓的红衣女诡身上。
“大佬,这又是什么东西?”
陈立对他一笑,说道:
“死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