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随便想了一下,王梁愈发觉得,这可能就是一个天赐良机,起码何玉平眼前的确是值得观察一番的,以后会怎么样不好说,但现在的确是比较适合王梁作为一个切入点的。
这么想着,王梁倒是没有急忙下去,将那些往何玉平逼近而去的人除掉,而是静静地在原地待着,哪怕是在几十里之外,只要王梁想的话,依然是可以一瞬间就到达何玉平的身边,所以他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来不及赶到的可能。
况且,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雪中送炭,王梁觉得自己还是要在关键时候出现比较好,否则的话,何玉平哪怕知道是王梁救了他,也未必会有多大的感觉,这种东西和人的本性有关,总是要亲身体会才能够知道生命的可贵,进而学会感恩。
就在那些人往何玉平摸过了来的时候,何玉平也是心中微微一动,同样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因为此地处于深山之中,在这个季节常常会有虫鸣鸟叫,但到了现在,那些声音都从何玉平的耳中消失了,一切变得寂静起来,仿佛一瞬间那些虫鸟都消失了似的。
“是毒虫阵!”
常年在南疆生活,早就见识过这种手段的何玉平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当部落里要发动战争,或者是派出武士要去围剿某些人的话,就会先洒出毒虫探路,先消耗敌人的力量,这种方式就被称之位毒虫阵。
在毒虫阵中,一般的飞禽走兽都知道毒虫的厉害,往往会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什么动作,就算是胆子大一点的,也会远远地逃走,毒虫的到来,将会使得山林沼泽陷入死寂,虫兽不敢吱声。
“我一个普通人,怎么会值得用这种阵仗来对待?一般来讲,只有面对武道高手,才会先采用这种方式探路,我并没有显露出来任何的武道,根本就不值得这种力量围捕。”
一次的毒虫阵,消耗也是不少,首先放出去的毒虫总是有着损耗的,不可能全部回收回来,而且在路上也要使用特殊的药物血食,来指挥毒虫,否则的话,毒虫还没有放出去,就要先反噬主人了,直接暴动,反过来攻击主人。
这么多的消耗以及复杂
的准备,何玉平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这样的阵仗,但马上,他就明白了,其中可能还有蹊跷,比如,那块宝玉之中蕴含了一些别的秘密,使得这些人不得不像现在这么慎重。
这个念头的出现,有些蹊跷,但只是一瞬间,何玉平就认定了这种可能,突如其来的感觉,甚至让何玉平有些恍惚,但他马上又回过神来,自己现在是该逃跑的时候了。
其实之前,何玉平就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回来,最终回来看看父亲的念头占据了上方,他绝对自己不值得一个部落的祭祀这么大的关注,还是冒险赶了回来,准备起码给父亲收尸再说。
可现在,就事实来看,何玉平显然不像是自己所想的那样无足轻重,最起码地,赛罕祭祀还是派人过来追捕何玉平了,这也就让何玉平明白了过来,他还是年轻了一些,本来以为自己回来不会有事,但现在来看,显然是让他陷入到了危机的边缘。
出身乡野之中,何玉平从小就没有见过母亲长什么样子,从记事以来,甚至都不记得家里有女人存在过的样子,他也问过父亲,但父亲总是支支吾吾,甚至直到死之前,都没有告诉过何玉平任何的消息。
突兀地,何玉平有一个念头,自己真的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吗?如果是的话,为何没有母亲存在过的痕迹?
还有那块宝玉,当时的何玉平并没有察觉出来奇异,只是父亲对其重视,并且说要将它传给何玉平,可父亲明明就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宝玉真的存在一些神异,那种东西,会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的吗?
在这生死关头,何玉平第一次对自己看似平凡的身世产生了怀疑,曾经他也无数次幻想过,父亲是一个隐藏在山野之中的大侠,可惜的是,那种念头早就随着何玉平的成长,渐渐地消失了,知道了自己的平凡,接受了身世的平凡,再也没有过那些幻想。
但在出去见了一趟世面之后,何玉平又对自己看似平凡的身世产生了疑惑,他总是感觉到,自己过去的人生之中,多了许多的疑点,就连现在来追杀自己的那些部落来人,也是显得分
外可疑。
疑问还有很多,但现在却不是可以站在屋子里去思考的时候,他速度很快地从房间里面各个角落里面拿出来一株株的草药,迅速给嚼碎了,就往自己的身上去抹去。
南疆多毒虫毒蛇,这里生活的人,都知道要怎么预防那些东西,不然的话,整天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也活不下来。
知道怎么预防是一回事,但毒虫阵是有人操控的,未必那么容易躲过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现在何玉平往自己身上抹一些驱虫的草药,也就只是一个心里安慰,究竟能否起到作用,他心里面一点底也没有。
否则的话,父亲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更久,可还是倒在了毒虫的毒之下,这又怎么解释呢?
在自己身上涂抹好了草药之后,何玉平又从腿上拿出来一把柴刀,这就是他从小用到大的武器了,无论是劈柴,还是预防野兽毒虫,都是用这么一把柴刀,然后他又打开了地板,并没有选择从门里面出去,而是要通过早就挖掘好的一个地道,离开这里。
地道是父亲在世的时候准备的,南疆里面没有什么兵灾,但时不时地,就能够遇到来到这里避难的强人,对于那些违反了宁朝律法的人,南疆就是一个天然的避祸之地,因为宁朝的手脚伸不到这里来。
那些人多半有武道在身,对付那些部落之类的,他们没有那个实力,也没有那个胆子,但对于在野外居住的人来说,就是噩梦一般的存在了,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走,只要闹得不是太过分,没有人会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