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过的山路,好走,六人边走边说说话。
待走到较陡的路时,宋夏、苏语禾、陆夕瑶之间的说话声小了,取而代之的是喘气声渐大。
陆景卿、徐时安、章书胤平时保持着足够的运动量,气息还稳。
陆景卿牵着宋夏的手,侧头看她,“还好吗?休息一下吧。”
宋夏喘着气,帽子下的脸红彤彤,脸侧的发丝被汗水洇湿,“再走一会。”
话落,走出几步路后,停下了,轻笑,“休息一下吧。”
其他人也跟着停下,休息休息。
陆景卿从背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擦汗,而后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
宋夏拿着一口气咕噜喝,他连忙拦住她,“慢点喝。”
喝后,宋夏大喘气,朝他扬起笑脸,“你也喝。”
“好。”
另一边,徐时安也拿水给陆夕瑶喝,苏语禾看着这两对,似笑非笑,眼珠不经意一转,与章书胤的目光不期然碰到一起。
她朝他微微一笑。
休息了不多时,大家继续走,宋夏走得腿酸,慢了下来,陆景卿将背包脱下,叫章书胤帮忙拿。
宋夏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嘛,下一秒,见他站自己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宋夏禁不住一笑,拉他手臂,“不用,你起来,”
“乖,上来,我背你,腿才不会那么累。”
苏语禾在边上嘴角微抽,低低一声,“为什么来爬山,不就是为了累腿吗?”
陆景卿听到了,眼神冷淡瞧她一眼,她瞬时间默默站到章书胤背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
章书胤弯了弯唇。
宋夏又拉他的手臂,“真的不用,你快起来,我不累。”
苏语禾将目标转向徐时安,“徐先生,你看看人家陆总这男朋友做的,你不学一下吗,这就不称职了吧。”
徐时安轻笑,“苏小姐说的是,瑶瑶,我背你。”
“你还问,直接背啦。”
陆夕瑶看向苏语禾,“苏语禾,你不要挑事。”
话落,挽着徐时安的手臂,嘴角扬起,“时安叔叔,不用,我还好。”
宋夏不肯上来,陆景卿只好站起来,牵着她的手,“累了要跟我说。”
“嗯。”
六人走到山顶时,已是中午,山顶上人还挺多,拍照,聊天,热热闹闹。
六人去餐厅吃午饭。
餐厅里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已经没有空位,然而运气还不错,走出餐厅来到外边时,正好看到露台上的座位有人吃好离开。
大家走过去坐下,点餐。
宋夏坐在座位上,头还戴着帽子,累得出神。
陆景卿看了禁不住弯了弯嘴角,从背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她耳鬓的汗,她朝他有气无力笑了笑。
不多时,点的餐送上来,喝了一口冻柠茶,冰冰爽爽的感觉,宋夏整个人回魂了,拿起筷子吃饭。
累过后,胃口小,大家吃了一点便放下筷子,喝东西聊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走动。
一阵风吹过,特别舒服,宋夏下意识露出惬意的表情,“舒服呀。”
“呵呵呵呵”
不多时,六人离开餐厅,在山顶四处看看玩玩,拍照。
经过一个许愿树,陆景卿去买许愿卡许愿,大家有点意外,随后也跟着买了卡,填写愿望。
宋夏写的是:希望家人平安健康,希望陆景卿平安快乐!
许愿完,工作人员帮她挂到树上,大家都许各自的,许好,挂树上。
苍翠的老树,已挂了许许多多的愿望卡,随风晃动。
其中有一张,上面写着:希望与我爱的女孩—宋夏,白头偕老。
许愿完,陆夕瑶提议在树底下拍张照片,宋夏和陆景卿合体拍一张,陆夕瑶帮忙拍。
看着镜头时,宋夏突然想起过去拍的照片,她总是望着镜头,而他总是看着自己。
下意识的,她抬头看向他,与他的视线碰上,扬起笑脸。
陆景卿眼神微动,继而嘴角跟着弯起。
陆夕瑶精准将这个画面捕捉,定格住,笑盈盈,“好看。”
在山顶待得差不多时,六人下山。
下山大都是下坡路,走起来轻松,但先前爬上来时腿已经够累,下到半山腰,宋夏腿酸得难受。
陆景卿要背她,她也不跟他客气了,直接趴在他背上,由他背起。
徐时安也背陆夕瑶,苏语禾和章书胤默默吃下这狗粮,还帮忙拿东西。
宋夏趴在陆景卿宽厚的背上,特别安心,走了一段路,问他,“累不累,放我下来吧。”
“不累。”
她笑眼弯弯,凑到他脸侧亲了一口,“累了跟我说。”
“嗯。”
趴着,她不知不觉在他背上睡着了,陆景卿一直背她到山底下。
醒来后,宋夏从他身上下来,揉揉他的手臂,“累不累?”
“还好。”陆景卿眉眼温柔,其实,手臂和腿都是酸的。
陆夕瑶没睡着,徐时安背她到一半时,她自己下来走,此时倒还好。
回去前,其他人去了洗手间,宋夏和苏语禾没去,在大树底下的休息椅休息。
坐下时,口袋有个东西掉了出来,是陆景卿常年戴的佛珠,宋夏赶紧捡起来,擦去灰尘。
苏语禾看了眼,“他的?”
“嗯。”
在山顶时,有处天然鱼池可以捞鱼,宋夏玩了一会,手机不小心掉下去。
他帮她捡,捡之前,随手摘下佛珠叫她帮忙拿,她把佛珠放进了自己口袋。
“忘了还他了。”宋夏将佛珠擦干净,重新放回口袋,告诉苏语禾。
“他十六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怎么都治不好,他父母去寺庙求佛,庙里的住持大师给了他这串佛珠戴,回家后,他这个怪病好了。”
苏语禾眉眼轻动,“这么神奇。”
“是啊,很多时候很多东西就是这么玄,不信都不行。”
宋夏拿出手机看了看,转了话头,“等下回去得去维修店修一下手机,里面好多重要的东西呢。”
“喵——”
休息椅后面的树丛里,突然跑出一只猫,宋夏和苏语禾循声看过去,是只狸花猫。
猫停在花坛下,朝两人看了看,而后跳上花坛,在边沿慢悠悠走,“喵喵”叫。
“好像是只野猫,它是不是饿了?”宋夏起身走向它,学着猫叫,“喵喵......”
苏语禾也起身跟着一起,“喵——”
狸猫看到两人靠近,跳下花坛,在花坛后边转,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两人。
宋夏想起背包里有面包,拿出来喂它。
早上她犯困,早餐只喝了半杯果汁,陆景卿怕她半路饿,带了一点面包来。
将面包撕碎放在花坛下,宋夏和苏语禾后退几步,等它过来吃,猫瞧瞧两人,走过来了。
两人对视一笑,靠近它,它专注吃,没再跳走,宋夏蹲下,看着它吃。
陆景卿他们上完洗手间出来,见两人在逗猫,上前看。
陆夕瑶出来后,看到了,一脸兴奋凑过来,也跟着逗。
宋夏抱起猫,笑眼弯弯看向陆景卿,“陆总,帮我拍张照。”
“好。”陆景卿拿了手机,拍下她和野猫。
苏语禾和陆夕瑶也跟猫合了影,拍好,不多时,大家回去。
都是各自开车来,没有带司机,来到停车场,道了别,大家各自上车。
宋夏坐上车后,想起什么,摸摸口袋,结果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脸色顿时一变。
陆景卿坐在驾驶座,正系安全带,见状,眉眼动了动,“怎么了?”
宋夏手在身上摸找,对上他的目光,心虚,“佛珠不见了......”
“我那个?”
“嗯。”
陆景卿刚刚去洗手间,洗手时,还想到佛珠在她那里,出来后,见她逗猫逗得开心,便没跟她要回来。
“你们上洗手间时,佛珠还在的。”宋夏脸色有些白,匆匆解开安全带,“对不起,我下去找。”
陆景卿跟着下车。
徐时安的车在两人的斜对面,见两人突然下来,按下车窗探头出来问,“怎么了?”
“我把陆总的佛珠弄丢了。”宋夏应他了声,往刚刚逗猫的地方走去,边走边找。
徐时安和陆夕瑶下车,告诉章书胤和苏语禾,大家一起找。
把所有经过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就是没有。
“是不是被别人捡去了?”徐时安道,大家都知道这串佛珠对陆景卿的重要。
去找管理处看监控,也没发现什么,宋夏此时心里已经愧疚得不行。
“陆总,对不起,就这么一会,我就把它弄丢了。”
陆景卿摸摸她的脑袋,温柔安抚她,“没事,不用自责。”
管理处帮他播寻物广播,广播播出去后,宋夏又去找一圈,都没有。
已是傍晚,陆景卿叫管理处的人如有人捡到,联系他,有酬金,之后,他让大家都回去。
回去车上,陆景卿开着车,宋夏时不时看他一眼,还是愧疚得不行。
“对不起。”
正好遇到红灯,他停住车,偏头揉揉她的发丝,嗓音温柔。
“宋小姐,你已经说了很多遍对不起了,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他越是温柔,她就越不好受,“这佛珠对你那么重要,我却把它弄丢了。”
“宋宋,这佛珠对我是挺重要,但你要记得,再重要它也是身外之物,就肯定有不见的可能,你不要再自责了,好不好?况且,说不定明天就有人找到,还回来了。”
宋夏微微撅嘴,眼眶有点红,他哄她,“你别哭,你一哭,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叭——”
后面响起了喇叭声,面前的红灯已跳转成绿灯,宋夏吸了吸鼻子,“你开车吧,我不哭。”
“乖。”他又揉揉她的发,启动车。
两人去吃了晚饭,随后找了家手机维修店修她的手机,弄好,两人回南湾公寓。
隔日,陆景卿收到景区管理处的电话和发来的图片,问是不是这串,之后又陆续发来一些,都不是。
若是其他东西丢了,他说没关系,宋夏也就把这事放过去。
现在偏偏是佛珠,她心里不安,又独自开车去到山底下。
停好车,出了停车场,一路慢慢往之前逗猫的地方走去,仔仔细细得找。
临近,一个熟悉的男人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陆景卿穿着白色衬衫深灰西裤,黑皮鞋,正在大树底下绕着四周,专注找什么。
她愧疚,他一直都是温声安抚,说没关系,从未苛责过她,佛珠不见了,也没表现出多大的失落。
现在竟自己偷偷来找......
宋夏心里瞬间崩溃,眼眶湿了,躲在树底下抹泪。
陆景卿找着,往她这边方向看了眼,继续找,把每一寸地都看了遍,就是找不着,轻轻一叹。
戴了将近十七年的佛珠,不见了怎么可能没感觉,没表现出来,是怕她看了心里的愧疚感会更重,不想她难受。
过不多时,他手机响起,是梁峥打来,他接通后边听边走去停车场。
宋夏不知如何面对他,躲在树后面,待他走远,才去到他刚刚找过的地方找找。
一周后,景区管理处的人没再打电话来,彻底没了佛珠的消息。
陆景卿工作忙,早出晚归,之后又去江城出差三天,回来时发烧了,下了飞机,直接回清和园。
宋夏最近也忙着排练,过两天要去杭城演出。
陆夕瑶告诉她,她才知道他发烧,排练得差不多,开车去清和园看他。
来到卧室,陆景卿躺在床上盖着被,闭着眼,很安静。
宋夏轻轻走过去,见他眉头微蹙,脸颊还浮着发烧后的红晕,鬓角有汗湿。
床沿坐下,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探探温度。
手碰下的一刻,男人的眼眸睁开,对上她的目光,清亮幽邃。
“醒了。”宋夏嗓音轻柔,探了温度,“好像还有些烫。”
男人没说话,目光灼灼盯着她,正当她要再次开口,他倏地抬手拉下她的身,紧紧抱住。
宋夏趴在他身上,反应过来后,嘴角弯了弯,回抱他,在他额头亲了亲,“是不是很难受?”
陆景卿脸在她胸口蹭了蹭,声音沙哑,“有点。”
两人抱了一会,她松开他,直起身,理理他额头的短发,“大傻瓜,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呢?”
回来时,他有给她发信息,完全没提到发烧的事情。
“就是发个烧而已,不要紧。”陆景卿又拉下她抱着,嘴寻到她的唇覆上,又吸又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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