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殿气势雄伟,是整个冥界最大的宫殿,碧瓦飞檐上蹲着两只迦楼罗,殿内壁画绘着十八层地狱中,每一层的刑罚景象。
门口的鬼差被闻人溯直接一鞭子抽飞,他重重挥动鞭子狠狠砸在殿中的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得响声。
把里里外外的鬼魂吓了个半死,我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闻人溯是直接不把整个冥界放在眼里!
“阎王何在?”
闻人溯冷声问道。
空气中威压令我有些害怕,我悄悄地躲在了闻人溯的身后。
阎王开口,像不是一个人说话一样,所有的声音揉杂在一起,形成诡异的腔调。
“闻人溯,你又来做什么?我这冥界到底怎么你了?之前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三百年前,你大闹冥界,只为让一个女人能顺利投胎,我没跟你算账,今日你又一道般,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话……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得抬起头,盯着闻人溯的后脑勺。
大闹冥界,这是他能做的事?还是为了个女人?
这女人何德何能啊?
能够让闻人溯这般在意,宁愿得罪阎王也要让她轮回转世。
身侧的旗袍女人显然也被阎王的话惊住,斜眸愕然地看着他。
她毕竟没有比闻人溯活的久,自然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闻人溯站在大殿中央,孑然冷傲的身影如同嗜血修罗,在阎王面前依旧镇定自若。
“趁我没有动怒之前,把许含蝉叫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冥界再被闹一次!”
“闻人溯,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这等妖物在这撒野?”
阎王怒不可遏,各种愤怒的声音融汇在一起,令人震聋发聩。
闻人溯周身散发出难掩的杀气,手上鞭子也瞬间劈啪作响,“这么说,你们是不肯放人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无奈地以手掩面,哭笑不得,心想忍不住想要问问闻人溯,阎王有说不肯交人吗?
你这是找人帮忙来的,还是找人打架来的?
就凭你这个叫嚣的态度,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意帮你啊!
“牛头马面,召集冥界十万恶鬼,守护阎王殿。”阎王齐声高喊。
旗袍女人脸色一变,眼底闪现一层惊慌失措,“闻人溯,这下该怎么办?”
心里想着,早知道不来了,这下好了,搞不好小命得待在这了。
闻人溯倒是丝毫不慌,不动声色吐出一个字:“等。”
旗袍女人和我满脸的不解,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一道男声从头顶上方传来:“我当时谁呢,原来是故人来了啊。”
一个身穿墨色华服的男人从头顶上方缓缓落下,带着与身俱来的王者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旗袍女人哆哆嗦嗦得喊了声:“冥王……”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冥王,不知为何我感觉他似乎能看到我一般。
闻人溯神情淡淡:“突然到来,冒犯了。”
以前最多在小说上看到过大家都说冥界最大的管理者是冥王,地位凌驾于阎王之上,常年居住在冥界最深处的地方,平时轻易不会出来,也不问世事。
好家伙,这因为闻人溯,直接看到本尊了。
别说,你别说,莫名有点小激动是怎么回事?比在阳界去看自己喜欢的明星和偶像还要刺激呢。
容不得我激动,我能感觉到这次的威压比看到阎王时还要深几分,别的鬼都颤颤巍巍得匍匐到地上了。
我这小小残魂也不太能扛得住,只能再往闻人溯身边站站,这样舒服些。
果然啊,冥王非同一般啊。
“上一次你这么大的阵仗,还是在三百年之前,这次你又所为何事啊?”冥王悠哉悠哉地背着手问道。
“我来寻找一个人,她阳寿未尽误入冥界,麻烦冥王帮忙查看她现在人在何处?”闻人溯不卑不亢地说道。
冥王闻言皱了下眉,疑惑道:“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在意,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亲自来一趟冥界?”
“我的夫人。”
闻人溯嗓音低沉浑厚,那四个字声调不高不低,却仿佛羽毛一般落在我的心上。
他竟然当众承认了我是他的夫人?
虽然确实我们在梦中是拜堂成亲了,也亲亲了,但是毕竟没有夫妻之实,而且我是不知情的。
这……多难为情啊?
双颊微微染上一层红晕,我摸着发烫的脸心想,还好这时候大家都看不见我,不然真是羞死人了!
“原来是夫人误入了我们幽冥,那确实得好好找找,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要好好问问你!”
冥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闻人溯,我就曾招揽过你来冥界接替我的位置,你当时拒绝了我,现在,可有改变主意过?”
闻人溯摇头:“无。”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尤其是旗袍女人。
毕竟。
冥王想要招揽闻人溯接替自己的位置,这对修不成仙身的妖来说是莫大的殊荣,从此不用再经受修炼的苦,也不用再受天劫万雷加身之刑。
可闻人溯竟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旁人根本看不懂,我也不理解,主要是我并不清楚闻人溯。
“我明白,你还是眷恋着俗世,虽然你口中说着厌恶凡人,却还是免不了落入凡尘,与凡人女子结为连理。”冥王幽幽说道。
闻人溯恍若未闻,身姿挺拔玉立,深如潭水的眸子里不见一丝波澜。
“罢了,判官!你去帮闻人溯找一下他夫人现在所在何处。”冥王见自己费尽口舌也无法打动闻人溯,索性放弃。
他知道这种事强求不得,只能等,等他自己想明白过来。
阎王卑躬屈膝得走到闻人溯身旁,询问他:“敢问这位达人,您夫人的名字叫什么呢?”
“许含蝉。”闻人溯淡淡道。
阎王听到这三个字后神情一怔,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冥王催促着赶紧去查。
他也只能把话咽进肚子里。
阎王拿出比辞海还厚重的生死簿,用长指甲在泛黄的纸张上一行行仔细得寻找。
须臾,皱眉道:“不应该啊,这个许含蝉按理来说应该还有八十一年寿命才对,这怎么显示她的魂魄消逝呢?如果再不找到她的原身,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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