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姓林名清玄,比你早上山两年,也是因为遇上了一些怪事,所以师父把我收在身边当弟子。”林清玄解释道:“师父说我尘缘未尽,等事了应该还要回归俗世的,所以就不给我起道号了,直接叫本名。”
我点点头,心想我大概也是跟他一样的情况。
果然,元一也没有给我起道号:“清玄你先带含蝉师妹去休息,明日是个黄道吉日,好行入观拜师礼。”
林清玄与我一同行礼离去。
与他交谈才知道,他才比我大两岁,之前没来静茗阁的时候在读大学,周末跟同学去郊区游玩时,意外出了场车祸,他被不知名的东西缠上,才被家里人送来静茗阁修行。
多半是因为入道不久,他为人还算健谈,给我讲了很多静茗阁的禁忌,比如三不言、三不问、三不起,早课晚课,斋醮礼仪等。
我边听边记,跟着林清玄身后熟悉着静茗阁的每一处场所。
这个道观不大,供奉的天尊神像也不是很多,所以忌讳也蛮少。
但林清玄领我走到后山的一处铁门前便止了步,那铁门似乎有些年头,门锁雕刻着看不懂的符篆,铁链锈迹斑斑。
我透过那扇铁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瞄了几眼,只见荒草杂乱有一人多高,显然很久没有打理过了,乌鸦在门里的树梢上悲鸣,在这寂静的夜晚处处透露着骇然。
他用谨慎的语气对我叮嘱道:“别的地方你误闯了都不要紧,但此处是后山的禁地,除了静茗阁历代祖师爷谁也不能进入,你如果不想被逐出山门,就万万不可靠近这里,听明白了吗?”
我连忙点点头,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地方绝对和闻人溯身上那血符有关联,但碍于现在无法做什么。
只能在心里把这块地形记住,毕竟我还没有正式拜师呢,怎么可能让自己被逐出山门。
最后,林清玄在一间矮房前停下,说道:“这便是你的弟子房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今晚早点休息,明日还有拜师仪式要忙呢。”
我谢过他后,推开了面前的房门,屋内布置极为简朴,一张床榻一个木桌。
本就不是为了享受,我很满意眼前的一切,怀着激动地心情铺床躺了上去。
也许是因为我足够放松,很快就陷入深眠。
我并不知道的是,那夜有人站在我的窗外,看了我良久……
第二日清晨,我就穿上元一道长为我准备的藏蓝色道袍,前去灵祖殿进行拜师仪式。
我将鲜花与贡品端到祖师爷的神像前,三礼三叩。
待给元一师父敬完三道茶后,我来到观主师叔面前听他训话。
观主师叔年纪近五十,留着一把黑色的小胡子,细长的眸子却如鹰隼般洞察人心,不苟言笑地坐在最上方。
不知为何,我从他身上感受不到半点仙风道骨之意。
就在我跪拜叩首时,我的余光里瞥到观主嘴角上扬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可当我再次抬起头时,他又恢复了那幅道貌岸然的模样,正襟危坐在高堂之上。
我只当是自己眼花了……
拜师仪式结束后,师傅就开始教我一些基础的法术,递给了我两本书,一本《万法秘藏》,一本《五行相命》。
我粗略的翻了翻,发现里面的内容不用别人跟我讲解,我就可以轻易看懂。
想必这就是百里风说我天赋高的原因了。
师父拿出朱砂和黄纸,手把手带我画符,极为有耐心的说道:“画符时要气通天真,运平笔端,意念合一即乃如有神助。”
我凝神屏气,跟着师傅的手法开始运笔,很快就画好了一张符咒。
元一和林清玄竟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怎么了?我……我画的哪里不对吗?”我握着笔,小心翼翼问道。
“含蝉,你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不舒服?”师傅担心得问我。
我微微感受了下,摇摇头回答道:“没有啊。”
不就画了一张符咒吗,身体为什么会不舒服?
“画咒需要调集体内的真元,是个非常消耗人精力的事情,一般刚入门的道修往往只能落下一笔,就会大汗淋漓,感觉身上疲累耗空。”
“而你画完整张符咒,居然什么事都没有,真是奇怪。”师父惊叹不已。
林清玄也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又给我递了一张黄纸过来,声音急促道:“师妹你再画一张来瞧瞧!”
画就画!
我接过纸笔,翻开《万法秘藏》,从中随便找了个符咒临摹,笔势一气呵成。
“这里面的符咒可不是谁都能简简单单画出来的,含蝉你或许前世真的与道门有关联,真是天生修道的好苗子!”
师傅欣喜的说着,就连那万年淡漠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意。
“看来我静茗阁的道法终于后继有人,我可以将本教最高乘的术法全部教给你了。”
她的态度十分真诚,我也因此感到高兴,这样就代表我可以很快替闻人溯解符。
林清玄闻言却颇为不满的撇撇嘴:“真是恭喜师妹了,直接天赋拉满,老天追着喂饭。”
他话里带着刺,以为我这种村里来的土包子听不出那语气中的嘲讽和奚落,便小声嘀咕道:“这么有能耐还上山拜师做什么,自己开坛作法去骗钱不比这儿逍遥自在。”
“清玄,住嘴!”元一训斥他。
我没想到这么快就遭人嫉恨,但我也不傻,面上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师兄入门这么久了,道行和功法自然比师妹我要深的多,不如给师妹打个样,让我今后好有个学习的目标。”
林清玄的脸突然涨红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没什么好打样的……”
元一师傅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师兄他在凡人中资质不算差,但道心不稳,至今还不能完整画出一张符咒出来!清玄,以后你要多跟着你师妹学习,听见了吗?”
林清玄看向我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友善,反而是深深地怨恨与嫉妒,咬牙说道:“听见了!”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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