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泡温泉,让人懒洋洋的,仿佛置身于杨夕那张美容床上,没有其他的杂念。
或许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皮肤还在,也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一场大痛之后,泡在温泉里确实让人倍感舒适。
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原来就是这般宁静和安逸。
“为什么?”闻人溯见我有些失神,剃刀的动作加快了一些,“你不相信我会救你,还是不相信我能分辨出,那不是你?”
“没有啊。”我微笑着勾动手指,低声道:“当时就是想着,还是应该自救的吧。”
“许含蝉。”闻人溯在剃完我的头发后,将剃刀轻轻一转,似乎有话要说,“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问什么?”我有些不解地看着闻人溯,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头发已经剃得干干净净,摸上去非常光滑。
我朝闻人溯笑了,“没什么要问的。”
其实有,譬如雌蛇,譬如我的前世,许诺跟我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他肯定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闻人溯把我从蛇潭中卷出来,他轻轻一挥手,我的碎发便燃烧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味。
他紧紧的拥抱着我,“还不到时机。”
我听着只觉得好笑,抬头看着闻人溯,轻松地回答道:“大概也就这样吧,人生不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嘛。”
看开之后,果然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闻人溯的脸色似乎有些沉重,他低声说:“你只需相信我,其他的不要多想。”
“我当然相信你啊,所以我才去的。”
我拿起那件黑袍穿上,笑着对闻人溯说:“那现在送我回去吧,早饭还没吃呢,有点饿了。”
“许含蝉!”闻人溯突然沉声叫了我一声,眉眼间带着些愧疚。
“抱歉,只是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我听着闻人溯的话,眨了眨眼。
我抬头看着闻人溯:“闻人溯,是不是看杨夕那具身体看习惯了,所以觉得我这具太过干瘪了?”
闻人溯咬了咬牙,扯着我进了卧室,他突然俯身而下,重重地吻了我:“以前你会感到压抑和不安,但这次……”
我伸手勾住闻人溯的脖子:“见多了就麻木了,闻人溯你快点,我现在真的好饿。”
我学着杨夕的声音,轻轻地唤了一声:“闻人溯……”
杨夕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过,只要闻人溯进了那间房,稍有松懈,闻人溯就会手到擒来。
但此刻的我,只是单纯地饿了,想要吃点东西而已。
人都有欲望,这是天性。
如果两人都愿意,那就放下心中的顾虑,尽情享受这份亲密吧。
所以,我更加大胆地与闻人溯互动。
他眼中的火焰似乎更加旺盛,他低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痛苦,但随即他俯身吻了下来,紧紧抱着我,让我完全沉浸在这份温柔中。
与闻人溯最默契的时候,或许就是此刻了。
我们已经不知道共度了多少个夜晚,闻人溯总是整夜地照顾我。
现在,我甚至能跟上闻人溯的节奏,与他一同沉浸在这份亲密中。
当闻人溯再次抱着我去蛇潭清洗时,潭水已经变得微凉。
他抱着我潜入水中,一边轻柔地为我清洗身体,一边低声告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旁,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我趴在潭边的石头上,闭着眼回应他:“我知道。”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过随意,闻人溯揉着我腰的手力度加重了几分。
他慢慢贴上来,轻声告诉我:“等我。”
闻人溯反手抚摸我的小腹,将我轻轻压在潭石上,吻了吻我的肩膀。
我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闻人溯是爱我的,但我明白,这份爱,或许是因为我的前世。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在家中了。
身体感觉清爽了许多。
门外传来欢快的笑声和动画片的音乐声。
我穿好衣服走出去,沈淑怡听到声音,立刻高兴地跑了过来,扑进我的怀里:“姐姐……”
我笑着抱住她,夸奖道:“你终于出来了。”
沈淑怡兴奋地指着电视,咯咯地笑着。
“我早就出来了,是姐姐不见了。”
我捏了捏她的小脸。
沈淑怡紧紧地搂着我的脖子,笑声不断。
“好了,电视看太久对眼睛不好。”
我关掉电视,抱起沈淑怡下楼,“你先回扇子里吧。”
百里风见我下楼,正在打米。
他看到我,笑着说:“你醒了就好,你老公在忙,他留了一只石碗在这里,让你放一碗血。”
我点点头,问:“碗在哪里?”
百里风指了指厨房的方向:“他在碗口施了术法,你只需放足够的血就可以了。”
我把沈淑怡送回扇子里,然后走进厨房。
我摸了摸口袋,那把剃刀已经被闻人溯放了回来。
我伸出左手,准备割开掌心,却惊讶地发现那个咬痕居然不见了?
我好奇地搓了搓掌心,发现其他痕迹也都不见了。
皮肤似乎变得更加滑嫩了……
“你没有事吧?”百里风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我手上。
“那东西是自愿消散的,我猜可能对你有某种影响,你照照镜子应该就明白了。”
杨夕心中最大的遗憾,大概就是那份对美丽的执着吧。
出于好奇,我走到旁边的洗脸架前,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
五官依旧,但皮肤明显变得光滑细腻,眉毛似乎也修饰得更为精致。
说不出具体哪里变了,但整个人确实看起来更加好看了。
或许真的是“一白遮百丑”吧。
“身上的伤口也这样吗?”我摊开已经恢复光滑的掌心给百里风看,“感觉像是捡了个大便宜,以后是不是都能这么肤白貌美了?”
百里风看着我,“你现在好像开朗多了。”
“想开了,自然就开朗了。”我拿起剃刀,在左掌心轻轻划了一道。
流出的血不再是鲜艳的红色,而是带着一丝暗色。
血滴滴落在石碗中,逐渐积累,看上去异常黏稠。
我盯着左手挤出的血慢慢积累在碗里,心里想着等闻人溯来的时候,看看他左手心的咬痕是不是也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