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闻人溯的安排,感觉他似乎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我点点头,问:“那么,找到这六具邪棺后,蛇棺就能出现?”
我又问:“你是蛇,蛇棺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人溯回答,“你找到棺后,自然会明白。”
我凝视着闻人溯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答案。
我的心开始慢慢下沉,因为我知道闻人溯不会骗我。
当他撒谎时,他的嘴唇会微微收紧,舌头轻轻在唇边掠过,这是蛇类的天性,无论他的修为多高,也掩盖不住这种本能。
此刻,我确信他在骗我。
一旦六具棺齐聚,我恐怕会面临巨大的麻烦。
更让我不安的是,闻人溯对蛇棺描述避而不谈,这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安。
我们三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尴尬,连找话题都变得困难。
百里风选择站在了我旁边。
我坐在小岛边,那座用木头简单搭建的木屋旁。
我的目光落在木屋里的一根圆木柱上,上面栓着铁链。
我发现圆柱下方的木板有一处破损,可能是因为长期潮湿而破损的。
我弯下腰,伸手触摸那根粗大的铁链,手指轻轻滑过木板的断口处。
断口的边缘还有些毛刺,我手指拂过,感到一丝疼痛。
然而,可能是因为最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对这种小痛已经麻木了,并没有立刻缩回手。
“你的手指里有根木刺。”闻人溯突然靠在圆柱旁,目光深邃地看着我的手,“你真的不觉得痛吗?”
我抬起手,果然看到一根如仙人掌刺般大小的木刺插在我的无名指指甲里。
我意识到,当承受的痛苦越来越多时,对于这种小痛,我确实会渐渐麻木。
我轻轻将木刺拔出,放在左掌心,然后朝闻人溯递去:“这么小的刺,我真的没感觉到痛。
而且,杨夕似乎将她从蛇棺那里得到的变美能力给了我,现在我的皮肤连伤痕都不会留下了。”
闻人溯低头看着我掌心的木刺,再往下就是我光滑粉嫩的掌心。
闻人溯却将袖子拢了拢,把手缩了回去:“我可没你这么幸运,能遇到像杨夕这样的棺灵,将她的执念赠予你。”
闻人溯微微侧头,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急忙拉住那根圆木柱站起身,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那些棺,虽然带有邪气,但他们的怨气都有缘由,那些灵也值得同情,现在回想起来,我并不觉得他们可恨。”
我记得那些殷红的身体,记得杨夕。
我紧盯着闻人溯的背影,继续道:“如果剩下的棺也被找到,闻人溯,你还会像之前那样直接消灭棺灵吗?”
我深吸一口气,“闻人溯,我舍不得消灭他们。”
闻人溯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缓缓道:“他们不会想留,那些棺灵,其实并没有一个是我亲自动手消灭的,当他们的怨气消散,他们等待的……”
闻人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们一直在等我,等我找到他们,完成他们的心愿。
这也是为什么杨夕从未主动伤我,不过她确实想要取代我,获得闻人溯的爱。
“杨夕害死了那么多人,你亲眼目睹了棺里的惨状……”闻人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低声说,“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虽然现在他们怨气消散了,看似平静,但一旦有人对他们不敬,他们还是会再次发狂伤人的。”
“你现在跟我有夫妻之实,能感受到棺的共鸣,但绝不能因为一时的同情,就放任这些棺留在世间。”
闻人溯的眼神变得严肃,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你要想想自己,还有你的未来,而棺是邪恶的。”
我被闻人溯的话说得无言以对,只能默默地看着那木板缺口下的水。
这时,外面传来了百里风的声音:“闻人溯,快到子时了。”
“出来吧,我们一起找出剩下的两具棺。”闻人溯伸出手,示意我走近。
风从木板缺口处倒灌进来,吹得我的脸生疼。
我朝闻人溯笑了笑,把手交给他,“走吧。”
木屋的门很窄小,闻人溯走进来都要低头,我站在门口几乎出不去了。
闻人溯伸出手拉着我往外走。
百里风拿着一个大竹筒站在水边,朝我招手:“来这边。”
“这就是你要用的东西吗?”我低头看着竹筒,轻声问,“这是你用水汲取出的棺怨气吧。”
百里风点了点头,打开了竹筒。
只见竹筒中间的水带着异样的颜色,就像是倒入了很淡的颜料,但又没有完全融合。
又像是搅动后微微沉淀的浑浊水,带着一丝一缕的杂质。
“这些浑浊的东西,就是邪棺的怨气,我只取了一点,但已经足够了。”
百里风示意我盘坐在地上。
等我坐好,他把竹筒放在我腿间夹着,让我把手放进去,然后抬头看向闻人溯:“闻人溯护法。”
强烈的痛意,让我双眼直抽,眼前先因为痛,闪过无数彩色的星星,跟着那些星星好像聚成了一具具棺。
我眼前闪过杨夕的时候,水面“呼”的一声,一阵狂风卷来,整个小岛四周的水全部激起,水浪溅得老高,水珠哗哗的冲了上来,跟着朝下落。
闻人溯沉喝一声,直接化成一条大黑蛇,将整个小岛围住。
只见月光之下,整个水库的水底,似乎有无数漆黑且巨大的东西涌动。
“有东西来夺取生机,你慢慢感应,我去帮他。”百里风沉眼看了看我,直接起身。
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下,我感觉胳膊上一痛,跟着眼前闪过了一张熟悉的脸!
蛇棺在小镇上盘着,而那些棺又围成了一道道阵法,岛上霎时间都是满满的邪恶气息,这样很容易引来那些奇怪的气息,让人恐惧。
闻人溯就算缠着整个岛,变成蛇盘旋再岛上,引雷落入水中,而水里依然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嚎叫。
百里风取了一捧水,嘴里念叨着,超前挥着,水面就好像无数的活着的生物一般,掉进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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