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山玉这边出了门,就往家里走去,等他打开门后,果不其然看到躺在床上拿着话本在看的秦兰时。
那话本还是他方才离开的时候落下的,讲的是邪魅狐妖和她的娇弱书生故事,内容丰富多彩,有滋有味,荤素搭配均匀。
“醒了?”唐山玉撩起一边的帘子挂好,然后坐在了床边,探头过去看了看秦兰时手里的话本子。
“刚醒了一会,索性无事就看了你今早看的那话本,还真别说,这话本还挺好看的。”秦兰时弹了弹那一本正经的蓝书皮,笑道,“从哪找来的,品味不错嘛。”
“随便在哪个摊位上淘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看。”唐山玉拿出梳子将秦兰时乱糟糟的头发进行了打理,随后他看了一眼光溜溜的秦兰时,“还有好好穿衣服。”
“谁脱的谁给我穿~”秦兰时冲唐山玉眨了眨眼,唐山玉听到这话,总有一种秦兰时在冲他撒娇的错觉,于是他点点头。
“你要穿什么样的?”唐山玉想了想,在自己的乾坤袋里掏掏,“你要穿我的衣服吗?”
秦兰时听到这话,看了他一眼,略有傲娇地哼了一声,“随你。”
他还不知道这个小混蛋打的什么心思吗?反正都已经满足他了一次了,再满足一次也无妨。
这样想着,秦兰时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意思很明确,唐山玉也就拿出了他那一件月白色的衣裳,材质摸上去很是舒服,纹路上绘制着明月与星辰交织的纹路。
唐山玉将这件衣服穿在了秦兰时身上,秦兰时顿时看上去仙气飘飘,人模狗样了起来,最后他伸手撩起秦兰时落下来的那撮青丝。
“头发还需要再打理一下。”唐山玉那么说着,他想要拉着人去那边的梳妆台打扮,秦兰时拒绝了。
“不去,我动一下腰就酸得慌,你就这样给我打理了吧。”反正他相信就算没有镜子,唐山玉的手艺也不会差,毕竟对方都能女装挽女子发了。
“好。”唐山玉听到人这么说,哪有不乐意的呢,毕竟昨晚是秦兰时让着他的,不然今天躺床上的人估计是他自己……
问就是他不认为秦兰时懂节制这个词。
这种第一次还是他先做个榜样,免得秦兰时觉得非要搞个三天三夜才是合格的行。
“山玉?想什么,那么入迷?”还导致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
“…啊,我在想今天过去那边的事情。”唐山玉回过神来,低头往秦兰时身上看去,他伸手将那衣服领子往上提了一下,盖住了脖子处的红梅,他选的是一件高领子的保守衣服。
“顾延清给你们派任务了?是关于言明派的?”秦兰时细想了一下,就猜了出来。
“是的。”唐山玉点点头,“我和谢璟打算以孤儿的身份潜入进去,而师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现在能以那被吞并的那两个门派的身份进去了。”
“虽然我也想和你一起扮演孤儿,不过这样会错过其他信息的吧?”秦兰时听完后就明白了顾延清的意思,虽然有些惋惜,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另一种身份。
“实在不行,我去问问谢璟,看他愿不愿意和你换。”如果秦兰时真的想和他待在一块的话。
“不用,你就看着谢璟就好了,这可是咱们的主角,书里虽然没有说言明派的事情,但是有简单的一笔带过谢璟曾经帮顾延清处理过不少事情,其中就有对小门派的帮助什么的。”
“这种事情居然能够出现在书里,是有什么理由吗?”
“可能是为了表现出顾延清管这些人,不管谢璟的心理描写?”秦兰时说完觉得用词不对,于是又换了另一种讲法,并且将那种语气扮演了出来,“你为何只看他们,不多看看我?”
“……噗。”谢璟知道你这么演他吗?
唐山玉被这语气逗笑了,“所以就是在吃醋咯?因为对方看其他人太多次了,都不怎么看自己,然后就因此嫉妒吃醋……”
唐山玉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秦兰时回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在看。
“…干嘛?”唐山玉在秦兰时这种有点幽怨的眼神下,总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你都没吃过我的醋。”秦兰时伸手抓住了唐山玉的手腕,把人拉近了自己。
“…我只在吃饺子的时候吃醋。”唐山玉脑子飞速地旋转着,最后说出了那么一个梗。
“因为我不是饺子,所以你就不吃醋了吗!!”秦兰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似乎没有想到唐山玉这样回他。
“不是……只是我认为,你有你的自由的人际关系,你想看谁就看谁,如果只是因为你不看我就吃醋,那我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吃醋,也不怕把自己酸死。”唐山玉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拂过秦兰时的脸颊,后捏了捏对方的脸。
“那如果我就是这种人呢?”秦兰时偏过头去,不给唐山玉捏。
“什么?”唐山玉听到这话一愣。
“如果我是看到你在看别人不看我,我就会吃醋的这种人,那你打算怎么办?”秦兰时握紧了唐山玉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他也不知道他在和对方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这样问了。
“如果我只想你看着我,只能看着我呢?”
唐山玉没有立马回应他,而秦兰时则率先转移了话题,“这只是假设,毕竟我好奇你这样的人能不能接受这种情况嘛,感觉这种情况有点压抑呢。”
“算了啦,当我没说,反正我又不是主角谢璟那种人,我吃醋也是只会吃明面上的,可没有暗自戳戳地吃醋那种阴暗感那么吓人。”
唐山玉:……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被扎心了,又好像没有。
“山玉,给为师做点汤补补吧,为师好像虚了呢~”说完,秦兰时就床一躺,刚刚被唐山玉整理好的头发又乱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混蛋搞得,真是过分呐。”
“…咳,我去给你做,不过可能没有你做得好吃。”唐山玉有些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声。
“没事,重在心意不在别的,我也想要亲爱的的爱心鸡汤补补我娇弱的身体嘛~”
“好好好,我去给你做,那你等我一会,我去抓个鸡。”唐山玉连说三声好,于是挽起袖子,意志坚定地往某灵兽园走去。
“等你哦,亲爱的~”秦兰时挥了挥手,看着唐山玉背影渐渐离去后,他看着那个方向沉默了几秒。
“……我是说如果,就是如果,如果我真的就是这种人呢?”秦兰时喃喃自语,像是问离开的唐山玉,也像是在问自己。
而与此同时,离开的唐山玉在想秦兰时方才说的一番话,暗自戳戳吃醋的阴暗批很吓人吗?好像的确是很吓人。
那还是不要吓到人比较好。
这样想着,唐山玉叹了口气,并且拔去了手上一只鸡的彩色羽毛,他摸了摸鸡头,进行了对食材的安抚。
食材受到了安抚,食材变成了一锅鸡汤,煮到软烂的鸡肉,入味的浓汤,丰富的香料,汤上还漂浮着几枚枸杞,看上去营养健康极了。
唐山玉喝了一口,觉得味道差不多了,就端起鸡汤往门外走去,而秦兰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不想动吗?”唐山玉很是意外,他看着过来的秦兰时,感觉有点新奇。
“你这鸡汤炖那么久,我早就闻到味了,这不忍不住了就过来看看。”秦兰时笑嘻嘻地在厨房里头找出个小凳子,他又掏了掏,找出了第二把,然后他把两个小凳子挨在了一块,“就在这里喝吧,就不用端过去了。”
“好。”唐山玉也就依言拿着鸡汤坐下,他把鸡汤放在了秦兰时面前,秦兰时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两个碗,他想要俩人一起吃。
“我们之前也是在一块吃饭的。”秦兰时看着那鸡汤,开始怀念着往日的时光,“那个时候,你还没我高,个子矮矮的,但是就已经会洗碗了。”
“……因为我不洗碗就没有人洗碗了。”虽然他觉得不做饭的洗碗这种分工还挺好的,但是那个时候他才几岁,都还没灶台高呢就踩着个小凳子在洗碗了。
而秦兰时在当初连小凳子都不帮他找,就坐在那里看着他忙活。
一想到这些,唐山玉突然间就觉得这鸡汤不美味了,而秦兰时还在那边回忆着,并且已经说到了唐山玉在这里捉住偷偷摸摸喝酒的他。
那些时光仿佛还在昨日,似是从未离去。
可翻起页的时候,却能发现它离现在隔了好多页,细数下已有六十多页。
秦兰时在那说,唐山玉也就安静地听着,并且时不时开口回应几句,这使得这一切并非只有秦兰时在唱独角戏。
最后,秦兰时告诉唐山玉明日他要去问天门,今晚就不要再做了。
唐山玉对此回了一句,“我看着像是天天想这事的人吗?”
“原来你不是啊……”秦兰时看上去失落极了,这让唐山玉开始怀疑起难不成少做这些事还能给道侣带来不安感吗?
秦兰时唉声叹气,像极了老了几十岁的老大爷,唐山玉在旁边不明所以,最后俩人喝完了鸡汤,美美地实施了光盘行动,就一起回去,躺在床上,挨一块儿。
也不知是谁先睡着,总之等唐山玉睁开眼,他就发现秦兰时已经离开了,早起的秦兰时过于不对劲,过于吓人了。
但是唐山玉找不到人去问,最后他选择去找胡长乐,毕竟他要潜入言明派,总得知道些关于言明派的信息。
而胡长乐刚好就是从里头出来的,能了解一点是一点。
“唐哥,你们真的打算潜入去看看啊?”胡长乐一脸震惊又兴奋,“太好了,唐总,天凉了,该让言明派破产了。”
这声唐总把唐山玉喊有钱了。
这让唐山玉在这声称呼出来的时候,脑子里的思考稍微停滞了一下,而后又很快地恢复回原样,让人看不出他刚刚有被爽到。
“如果你所言的情况得到证实的话,那么言明派的确会落到如此下场。”唐山玉点点头,顺便瞅瞅胡长乐的菜地,菜地里的每一棵青菜都长得格外喜人。
“你是木灵根?”菜长得那么好?
“我记得好像是水木双灵根。”胡长乐仔细想了想,随后兴奋地道,“这简直就是天生为我定制的灵根。”
太适合种地了。
“长出来我能薅几颗菜走吗?”唐山玉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本正经的,看上去在说什么特别严肃的大事。
“没问题的,少爷,你请~”胡长乐做出了欢迎光临的动作,态度恭恭敬敬的,这熟练的笑容和姿态估计之前没少玩。
“……换个称呼。”这梗玩得真是猝不及防,不过,他还是更喜欢那声唐总。
“好的,唐总,您要几颗菜?”胡长乐听话地换了称呼。
“先来个六颗吧,六六大顺。”唐山玉内心是心花怒放的,表面上则是继续和胡长乐演起来了。
俩人站在菜园子玩得差不多了,在唐山玉打算离开的时候,胡长乐喊住了他。
“那个,唐哥,我有事想要问你。”胡长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估计之前她就想问了,但是好像找不到好时机。
“什么事?”唐山玉停下了脚步,转身等着人开口。
“…我是想问,我只是想问问,穿越到这里后,还能再回家吗?”胡长乐说完,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唐山玉,“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他们的根,他们的故乡。
“…我不知道,长乐。”唐山玉沉默了一会,回答道,“但是在那之前,我们先好好活着吧,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回去。”
“秦道友,你命中死劫尚未渡过。”秦兰时坐在一女子的面前,他抬头看去,这个房间里头漂浮了无数的星辰,星辰于漆黑的房间里闪耀着,它们自此,从天上,落在了人间。
“天说,你注定会死。”
观天星,算人命。
此乃,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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