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是谁?”吴怡一愣,没想到他进来就直奔主题。
话一出口,沈南乔和沈母才明白,这人不是傅家的亲戚,刚刚没好意思问,差点闹了个乌龙。
沈母眼神也戒备起来,过去可流行定娃娃亲了,这不会是程母给女婿定的娃娃亲对象吧,虽然年纪看起来确实小了点,不过也不是不可能。
闺女也是,不问清楚也敢往家里领,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她可不希望又有乌七八糟的事发生。
“我是吴青峰的女儿吴怡,也就是替傅知舟顶罪那个人的女儿。”吴怡说起这个时语气平平,甚至还带着嘲弄。
“顶罪?”沈母惊呼,法治社会还能这样?看来这傅家真是有权有势,这样的事说办就办。
“娘。”沈南乔摇摇头,提醒沈母别说话,她知道这姑娘找傅远洲是为了程母。
“你肯定好奇他为什么会愿意替傅知舟顶罪,无利可图,为什么呢?”吴怡看着傅远洲问。
傅远洲想起沈南乔说过的话,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生根发芽,可他没有说,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能随意揣测。
“因为傅知舟是他的儿子,亲儿子。”吴怡笑了,笑容里带着悲哀。
为她的母亲,也是为她自己,这个家真是脏透了,让她恶心。
傅远洲身体一震,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傅兴年娇养着的小儿子竟然不是亲生的。
不过他仍然保持怀疑,“你怎么知道这些事,再者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我是她的女儿,他藏藏掖掖也总有露馅的时候,我一直在他跟前长大,发现这些也不奇怪。”
“那你说关于我母亲的事是怎么回事?”傅远洲没兴趣掺和这些事,傅家的事和他关系不大,他也没时间理这些官司。
“程伯母在你生日那天,正巧撞破年允荷和你父亲的奸情,而后投河自杀,你不感觉这事太巧了吗?”吴怡一直以为他很聪明,没想到却在亲生母亲的死上面犯了糊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傅远洲感觉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他一直把母亲的死归咎于他自己,要不是他不懂事,嚷嚷着非要吃长寿面,他母亲便不去去年允荷的住处。
那天他等了好久都不见母亲回家,最终等不及了也冒着雨去了年允荷家里,他和母亲去过那里几次,也记得地方,过去的时候门掩着,只露出一角,没想到打开门看到了让他终身难忘的一幕。
他父亲醉酒躺在年允荷床上,两个人衣衫不整,唯独不见他母亲的身影,他母亲肯定已经过来过了,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慌了,不管不顾叫醒父亲。
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找到母亲,还是河边打鱼的农户报的案,说河里发现一具女尸,他跑着哭着过去瞧,那人就是他母亲。
他泣不成声,是他害了母亲。
“傅知舟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当初年允荷在明知道怀孕的情况下,算计你父亲和她酒后乱性,故意让你母亲撞破,你母亲是大家闺秀,做不出来当场破口大骂的事,忍着气离开了,年允荷也是算准了这一点,用怀孕逼我父亲将你母亲推到河里,她威胁我爹说,要是不同意就告我爹乱搞男女关系。”吴怡心还是偏向自己父亲,尽管她恨吴青峰为了儿子不顾她和她娘,可他毕竟是她的父亲。
傅远洲眼睛猩红,“所以我母亲不是投河,是被人推下去的。”
“对,年允荷母子和我父亲作恶多端,没道理我父亲受到了惩罚,他们两个逍遥法外,还过的顺风顺水。”吴怡满眼都是恨意,她恨也怨,她这样的人,不怕死,也不怕父亲是个杀人犯,既然他都能替儿子认罪,想来也是没顾及过她这个女儿。
“你说的对,他们两个确实不应该逍遥法外。”傅远洲的呼吸声听着都沉重了几分,不似刚才的淡定从容,压抑着怒火说。
有了吴怡这个证人,即便没有证据也能试一试,可傅远洲明显不仅是想试一试,他隔天就去了海城最厉害的律师事务所,找到最厉害的律师咨询了这件事情,他要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出手。
“事情过去了十几年,不到二十年,你很幸运,时间还没有超过追诉期,可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没有切实的证据,单凭吴怡的口供不能说明问题,她没有证据,对方可以说这都是她臆想的事情,不存在的,对你很不利。她毕竟是个小孩子,当时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即便是一个不懂法的人,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相信她的话。”律师是一名中年男性,名字叫谭世源,在海城律师界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他打过大大小小无数的案件,自然也明白这案件的棘手性。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他能自己承认,或者有亲眼目睹这件事的人作证。”律师这话像是没说一样,已经过去了将近十九年,再有一年他就能彻底的逃脱法律的制裁,傅远洲感觉他承认的希望不大。
“另一件事倒是好办,今年国外兴起了一种新的技术能够查验血缘关系,中国目前还没有这种技术和机械,可以通过对比两个人的头发来鉴定是否存在血缘关系,我有个朋友在国外正巧是在研究这个,如果需要的话,你可以把两个人的对比样本交给我,我我帮忙邮寄过去做这个鉴定。”
“大概多久能出结果?”
“到国外再传过来鉴定报告最快要一个月。”谭世源知道程秀智的事,当时他还没有成为一名律师,也是机缘巧合偶然得知的这件事。
以他的思维来看,程秀智不可能会自杀,一个大家闺秀,虽然说被父母养在温室里,可是非对错这样的大道理还是懂的,怎么可能因为丈夫出轨就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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