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一来，倒显得她多善良似的，杜馨儿不屑这些虚名。
上下打量一脸温璃书，杜馨儿好意提醒：“此处风向是反的，本来你就不会射箭，待会儿可别连一丈都射不出去。”
“此事就不劳杜小姐操心了，就算真没有射出去一丈，也是丢我自己的人，不会让杜小姐丢人。”
杜馨儿瞪了瞪眼睛，“谁在乎你丢不丢人？我是怕你给......”
话到了嘴边，杜馨儿又猛地顿住，只狠狠瞪了温璃书一眼。
“你最好不要太丢人，否则以后我见你一次骂你一回。”
说罢，杜馨儿背着手，大步流星回了方才她站着射箭的地方。
其他人见杜馨儿走回来还有些惊讶，有几个学过一点射箭的人也感觉出风向是反的，当发现温璃书要逆着风向射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该不会以为自己凭借那些龌龊手段做了首辅夫人就真的很有本事吧？往上爬还能不择手段，射箭可是实打实的本事！”
“啧，真是不自量力，这女人好厚的脸皮，她当真是半点儿也不嫌丢人呐。”
“自己丢人也就算了，就怕她连累沈大人一起丢人，沈大人真是倒了大霉才娶了她。”
对于温璃书射箭的选择，众人愤怒有之，嘲笑有之，等到杜馨儿身上的苹果放好后，众人还在窸窸窣窣讨论，没有一人认真去看。
显然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温璃书真能射中，杜馨儿甚至百无聊赖数起了头顶上有几只鸟飞过。
温璃书抬起手，一只手握着弓，另一只手夹着箭矢，对准杜馨儿的方向缓缓拉开弓弦。
‘嗖！’
一声破空响逆风而来，其他人还在嘲讽温璃书自大，正数着飞鸟的杜馨儿却耳尖下意识动了动，凌厉的目光立即看向正朝自己飞来的箭矢。
‘噗！’
尖锐的箭尖穿透绿油油的苹果，果子发出清脆的裂开声。
两半苹果掉落在地上，箭矢则落在杜馨儿身后的草坪。
杜馨儿震惊地看向十丈外的温璃书，目光满是错愕。
其他听到声响的人也像是被按下静音，齐刷刷看着地上裂开的苹果。
“这......巧合？”有人疑问。
杜馨儿心里同样是这么想的，但又感觉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肯定是巧合！瞎猫碰到死耗子，谁还没个运气好的时候了？”
“没错，她就是运气好而已，等着吧，下一箭她肯定射不中！”
那人话音刚落，又是一箭逆风而来，射穿了杜馨儿肩膀上生下的那一颗苹果。
裂开的苹果掉在众人眼前，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杜馨儿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多了几分认真，她死死盯着再次挽弓搭箭的温璃书，终于想起来自己刚刚忽略什么了。
温璃书不是说她根本就没有碰过箭吗？一个从未碰过箭的人，又是逆风射箭，能不原地掉下就不错了，怎么还射得这么准？
难道温璃书说谎了？杜馨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否则怎么解释温璃书的箭术？
将第三支箭射出，温璃书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这么紧张，你难道以为我在骗你？”
男人的声音从她身后不远处的树上传来，温璃书眼眸微闪，否认：“怎么会，我只是第一次射箭有些紧张而已。”
楚恒坐在树干上，茂密的树叶和枝条挡住他的身影，又隔着十丈远的距离，杜馨儿那边的人绝不会发现他。
见温璃书又一次挽弓，楚恒往她身上注入一股力道，在那箭矢飞出去的时候，引导着直奔苹果。
“我今日帮了你，记得给我解药。”楚恒说。
温璃书面色不改，“当然。”
心里暗暗庆幸，得亏她上次骗了这个男人。
当时只是为了自保，却没想到今日还能用上。
四支箭接连射出去，只剩下杜馨儿头顶上那个苹果了。
楚恒忽然说：“她方才故意吓唬你，要不要报复一下？”
温璃书一顿，没有马上应下，而是先问：“如何报复？”
虽然刚才杜馨儿是有意吓唬她，不过她没有被吓到，杜馨儿的吓唬也就不算什么了。
但到底是杜馨儿先来挑衅她，要是让杜馨儿吃一次瘪，温璃书还是挺乐意干的。
“接连射两箭。”楚恒说。
温璃书便拉开弓弦，射出去一箭后，又立马射出地儿箭。
从温璃书开始射箭，到现在一共射了四支，四支都射中了苹果，众人惊愕她箭术的同时，也察觉到她速战速决的想法。
故而当看到最后一支箭后面还跟着一支箭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愣。
在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杜馨儿，她凭借多年的经验，一下就断定那箭对准的不是自己头上的苹果，而是自己的眉心。
她脸色一黑，恼怒地瞪着十丈外温璃书的身影。
青天白日，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璃书难道还想杀自己不成？
对危险的反应让杜馨儿下意识想要躲避，毕竟万一真被射进眉心，她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可是她又想到之前自己这么吓唬温璃书的时候，温璃书可是一次都没有躲。
杜馨儿不确定温璃书是想要报复自己还是真的想要杀自己，可凭着将门虎女的一口傲气，眼见箭矢越来越近了，她愣是铁青着脸丝毫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旁边的人看到这幕吓得脸色发白，有人甚至惊呼：“杜小姐快躲开啊！”
杜馨儿站着没动，第一支箭已经接近她的眉心，围在她身边的人皆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却在那箭快要穿过她眉心的时候，后面跟着的那支箭却已经穿透尾端，将箭矢一分为二，瞬间散落在地上，同时那支箭擦着杜馨儿的眉心射中了她头顶上的青苹果。
一滴水从杜馨儿眉心落下，她伸手接住，看到掌心一点鲜红。
温璃书眯了眯眼，也看到了杜馨儿眉间的那一抹红。
她并不愧疚，毕竟本就是杜馨儿挑衅在先，她也不是没有躲避过，对方却还要挑衅她，那她给一点教训也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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