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接触了,但是他很兴奋啊,什么叫屹立在时代的潮头?这就是了。
重生一回,有自己的事业,挣大笔的钱,认识比较牛的人,没有比这更时代,更嗨皮的了。
嗯,这机会不容易,高天转念一想,试着跟他接触一下似乎也不错,大不了上演一出拯救大兵瑞恩的戏码呢。
拯救阿布拉莫维奇于水深火热,光想想就那么刺激。
下定了决心,高天立刻给庞老五打去了电话。
“庞老五你大爷!”电话接通,高天立刻骂大街。
“你这家伙也太记仇了。”五哥表示就没见过你这样儿的,“是为了回骂我一句就专门打个长途电话?至于吗?”
“哈哈哈哈……不骂回来,我今晚就甭想睡舒坦了!”高天笑得很猖狂。
“你真是……有病!”
“你有药吗?”
“你吃多少?”
“你有多少?”
“你吃多少我有多少。”
“你有多少我吃多少。”
“你有病啊?”
“你有药吗?”
“你吃多少?”
“你有多少?”
刚推门进来的陈志平都看傻了,“你俩这说电话相声呢?”
瞥他一眼,高天乐了,示意小舅舅自己坐,然后对电话那头的庞文明说道“好了,不闹了,说正事儿,我考虑了一下,可以跟阿布深入接触,赶明儿五哥先去跟他聊聊,看他需要多少香烟,香水这个东西咱弄不着,让他从别的渠道上想办法吧。另外跟他说,其他物资咱也可以给他提供,但前提条件是,不能跟老蒙的买卖产生冲突。”
虽然不知道这货为毛突然改了主意,但是庞文明对老高有着绝对的信任,他毫不犹豫说道“成,这事儿你放心就是了,明儿一早我就赶到对岸去。”
两人挂断电话。
扭头看一眼小舅,见这货神采飞扬的,就知道交接工作进展顺利,不过还是揶揄了他一句,“陈总,第一天上班感觉不错吧?”
陈志平咧着嘴,“那是相当不错。”
“跟外甥我说说呗,都啥感受啊?”高天嬉皮笑脸的问道。
“啧。”陈志平咂吧了一下嘴,眉飞色舞,“这个当老总和当普通员工感觉就是不一样啊,我拿着你签发的任命文件去公司里开大会,往主席台一坐,底下黑压压全是职工,斌子在这么当众已宣布,职工们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看我的眼神儿都透着一股子敬重。然后斌子让我讲话,我刚把嘴凑到话筒前咳嗽了一声,掌声哗啦就响起来了,哎呀,你小舅也是有虚荣心的,当时那个满足,啧……”
“哈哈哈哈,用一句话来形容你此刻已经快要爆炸的心态吧。”
“啥话啊?”
“人面不知何处去。”
“这个我知道,桃花依旧笑春风。”
“不不不,没有后半句,只有人面不知何处去。”
陈志平回过味儿来了,瞪着眼珠子说道“混蛋小子,你这是拐弯抹角的说你小舅不要脸是吧?”
高天咧嘴笑道“然也。”
陈志平勃然大怒,想想,不能上鬼子当,“切,故意激怒我是吧?我才不上你的当。”
呀,又变聪明了。
高天对小舅刮目相看,人果然是在战斗中不断成长滴,这个“战斗”,当然包括阶级斗争。
“交接完后,有啥发现吗?”高天不跟小舅逗贫了,笑过之后问道。
拿起一角西瓜啃着,陈志平边吃边说道“哪有那么容易啊,不过开大会宣布完后,公司中层以上领导又开了个小会,会议上调整了工作分工,我把销售部要了过来,亲自分管,明确指出来,销售部的工作今后直接向我汇报,那个什么王坤鹏,当场脸色就变了。”
高天悚然一惊,说道“你这不是打草惊了蛇么。”
陈志平翻个白眼说道“放心,不会的,据我观察,这王坤鹏可不是个良善之辈,一肚子歪心眼子,这一点从开完会后他第一时间来我办公室主动跟我套近乎、表忠心就可见一斑。再说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只是跟他说好好干,并且暗示他对销售部门的工作,我不会插手太多,这小子当时乐得嘴都歪了。下午下班时死活拉着我要请我喝酒,我俩喝了一顿,这不才刚回来么。”
说着,他啪得往茶几上拍了五百块钱,继续道“这些钱是那小子给我的好处,我一点都不带含糊了,直接收了。”
“干得漂亮!”高天对小舅刮目相看了,顺势而为这一招使出来,让王坤鹏放松了警惕不说,还拉近了关系。顺利搭上了总经理这条线,估计王坤鹏那孙子这会儿心里乐开了花,他不知道的是,这根本就是一坑,将来他会被坑得欲死欲仙。
“没说的,他侵害的是咱家的利益,对这种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就要往死里弄方才能解心头之恨。”陈志平一脸的杀伐之气。
“小舅办事我放心,王坤鹏和赵辉俩孙子就交给您先应付着了。”
“好说,义不容辞。”
甥舅俩又聊了两句,陈志平离开中院,回后院休息了。
次日一早,高天照常起来跑步锻炼。
夏日清晨的凉风吹过面庞,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跑了一身汗,买了豆腐脑、糖三角、油条回家,一家人吃过早饭后,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高天想起来得把户口迁过来,遂拿着户口本往交道口街道派出所而去。
把车停在胡同口,他慢悠悠走进派出所院子里。
户籍员老郑倚着门框吸溜着大茶,见高天过来了,打趣道“哟,高老板今儿咋有空来视察工作啦?”
高天闻言往他身前一站,一点都不带客气的,抢过他手里的大搪瓷缸子,咣咣灌了两口,“呸,我说郑叔儿,您好歹也是个派出所的实权人物,每天就喝这茶?”
见高天不接茬,老郑一点都不恼,嘿嘿笑着说道“你郑叔儿不是没有好茶叶,可就是好这口儿,要说香,还是咱老北京高碎味道醇正啊。”
这倒是真的,后世里好些老北京人,不管多有身份多有钱,依然好一口高碎。
“赶明儿我给您弄点好茉莉花来,绝对比您这高碎喝着味道还正。”高天笑着说道。
“那敢情好,我说你小子今儿来干嘛啊?”老郑又问了一句。
“这不求您来了么。”高天把事情一说,老郑点点头,说道“这事儿倒是不难办,户口跟着宅子走也是顺茬,不过还得让什刹海街道派出所开个接收证明才行啊。”
接过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老郑沉吟片刻,又说“这样,我给那边打个电话,咱这边先把手续给你办了,落户口的时候,让那边再给你补道手续就是了。”
高天连忙拱手,“那就多谢郑叔儿了。”
“甭客气。”说完,老郑拉着高天进了屋。
户籍室一共就俩民警,除了老郑,还有一女同志,老郑把高天的户口本递给她,让她把高天一家的户口转移手续给办了。
女同志接过来,冲高天笑了笑,就去办手续了。
高天就跟老郑闲聊起来。
约莫二十分钟,手续办完,老郑给什刹海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只会了一声,高天便拿着准迁证告辞离开,再次去什刹海派出所落户。
顺利找到老郑的介绍的民警,用时十五分钟,把全家的户口落在了号院。
他想着,既然户籍转移过来了,干脆一次性把妹子的学籍也迁过来吧。
琢磨了一会儿,高天发现在西城区这边居然没熟人,这就很挠头了。
得嘞,问问邰大区长能不能给帮这个忙吧。
高天借了派出所的电话打到邰明华办公室,接电话的是他秘书,高天自我介绍后,秘书很客气,让高天稍等。
不多时,电话中传来邰明华爽朗的声音“你小子今儿咋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那个啥,让您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大好开口了。”高天对邰明华说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这家伙找我肯定有事情,说吧,我听听,你有想出什么幺蛾子?”听声音,邰明华心情不错,难得的跟高天开起了玩笑。
“是这么个事儿,我不是在西城区这边买了套房子么,今儿把全家的户口迁过来了,主要是为了小妹上学。这不,户口迁完才想起来,小妹的学籍也得迁移才行,您知道啊,我认识的大官儿就您一个,西城区这边没熟人啊,想要给小妹找个好学校,还得麻烦您帮着给活动活动。”高天直言不讳,干脆利落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邰明华听完,气笑了,“好嘛,你都是西城区的人了,将来就要给西城区做贡献了,你居然还跑我这儿来托关系打秋风,你小子也真好意思张嘴啊。这事儿我给你办不了,办得了也不给办。”
“别啊领导,我虽然把户口迁过来了,厂子不都还在东城么,我仍然再给东城缴纳税费啊,您高高手,帮我这一回呗。”高天死皮赖脸磨蹭道。
“不帮。”
“那我就把厂子迁西城来,我还不信了,俩厂子都搬过来,给我小妹换不来一个四中的就学名额。”
“你敢!”
“我就敢!”
“你舅妈敢我也不同意!”
“那咱就试试。”
“混蛋玩意儿,马上滚到我办公室来!”
啪!
根本不给高天再说话的机会,邰明华直接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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