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一大束捆扎结实的花朵砸中一样,香味侵袭进大脑,让白榆有一刹那的恍惚,当然,也可能与希诺突然从天而降扑进怀里,力道冲击下后脑磕墙上了也有关系。
白榆一只手环住像只树懒似的紧紧抱着她的希诺,另只手沉默的揉了揉脑袋,倒是没纠结疼不疼的问题,反而在想为啥之前没闻到这家伙这么香呢,难道和西蒙一样控制不好体内能量了?
想到这,反正来都来了了,顺便疗愈一下好了。她一边推了推腻在怀里的少年,顺势握住他的手腕,不动声色的传递着安抚精神力,一边诧异道:“你怎么来这儿的”。
希诺闻言,又来回蹭了蹭,才微微起身,把侧靠在白榆颈窝处的脑袋抬了起来,金发柔顺的散落在她脸颊边,距离很近,痒痒的,他压低声音,小声道:“我来看你”。
金色的瞳眸像某种流动性的矿物质,似星辰,似流沙,里面有细碎散落的光,神秘又好看,再加上那张怎么看都没有瑕疵的脸,此时还泛着又甜又纯的笑意。
白榆默默伸手使力,把他又按了回来,再抱会儿好了。
希诺不明所以,一会儿推一会拉的,不过也没啥疑问,只是乖巧的靠了回去,补充道:“以前我经常过来,他们发现不了我的”。
说着,他歪了歪脑袋,像只小狐狸似的,眼眸含笑,望着白榆,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道“因为它,很特殊”。
白榆的目光随着手指方向,盯着看了半晌,除了觉得好看,没有任何怪异之处,疑惑回望。
希诺叹气:“一直对你没用,好奇怪”。
白榆毫不在意的顺着他的后背抚了抚,像撸猫一样,言归正传道:“这下看到了,赶紧回去,别被发现了”。
希诺不情愿:“才这么一会儿,我最近都没睡好”。
白榆挑眉道:“嗯?所以呢?”
少年郑重的点了点头,肯定的答复:“一定是想你想的”。
闻言,白榆轻笑,感受到最开始那扑鼻的香味消散了许多,提醒他:“你身体不舒服吗,精神力控制的没以前好”。
希诺这才直起腰,摇了摇头,“没有不舒服,想快点找到你的位置,用了点特殊手段”
哦,就说么,跟卫星狗似的。白榆说她才去过营地,结果只见到了状态非常不好的西蒙。
希诺懒懒的靠在一边,回应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追来了,你能出来说明你难得有空,我当然得珍惜机会喽”。
白榆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空无一人,催促希诺趁现在离开,她也不能在耽误下去,加上刚还去了营地,出来时间太久难免引起洛贝尔的怀疑。
希诺不情不愿,但好歹听话,俯身从窗外一跃而下,没了踪迹。
白榆收拾好要拿的药剂,回洛贝尔那里报道了。
营地这头,艾德里安和他的小弟们是第三批回来的人,看到恢复如初的西蒙,惊诧的还以为他回光返照了,被西蒙嫌弃的眼神扫视半晌,才确定他是真的恢复了。
听到白榆中途回来过,艾德里安一脸笃定:“我就说吧,那家伙带着特效安抚剂,她倒是有本事,都混到营地外面去还能藏着掖着,手段真不一般”。
希诺站在一旁,不置一词,只上下打量着西蒙,在其手部捕捉到了细微白榆精神力的味道,眼神冷冽的盯着西蒙腕部看,那目光像是想给他把手腕掰碎似的。
西蒙想装作无视都不行,无奈看过去的时候,希诺又干脆利落把头扭到一边。
西蒙被这十分明显的动作气笑了,他可是及时告知了他白榆来过的信息,人也见到了,这会儿又在生什么气。算了算了,只能在心里反复强调,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不理睬艾德里安那头的吱哇乱叫,西蒙在心里默默分析,把白榆说的那句要开始了分析后,理解成白家以及身后组织那边的布局也已经完成,可能围剿的时间会和这边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这种事为何会大咧咧告知他们,并且对方才刚帮助了自己,汲取完安抚的能量还转头坑她这样做很不道德。
但在家族利益面前,不同的军区政府间本来就是合作与竞争关系,既然都看上了这块肥肉,那就要看谁抢的快了,西蒙看了看还在一旁赌气的希诺,暗自报备白家这一例外,提前行动与否,就要看上边自己的安排了。
“白榆,76,80,91号试剂,快点”。
这两天,同往常一样,白榆四处奔波演绎一名合格的下属,刚一进实验室的大门,就听见洛贝尔不带感情的冷声传唤,白榆快步上前递上东西。
洛贝尔睨她一眼,白榆仰头笑迎:“老大您还需要什么吗”,这称呼还是她看刀疤每次这么叫,就尝试了下,毕竟她也算洛贝尔的私人狗腿子,见洛贝尔没反对,便一直这么着了。
洛贝尔拿过东西,皱眉质问:“不是教你了吗,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取个东西这么慢”。
白榆随声附和“是的是的,下次一定注意”,开玩笑呢,这里到处都是对能力者精神力有制约的材质,每一道门都由阻隔石制成,就算S级的神仙来了,瞬移也穿不过去,她已经很快了好不好。
察觉到洛贝尔今日心情可能不太好,白榆处处小心。
“真没用,才注射了30ml”,洛贝尔眉宇间肉眼可见的烦躁,漠视着不断抽搐着的实验体,看着对方从口鼻溢出鲜血,厌恶道“处理掉”。
这已经是短短十分钟内被抬出去的第五位死亡人员,单早上就处理掉了三十来个,简直是活阎王,白榆恨不得可以就地消失,可千万别想起她来。
显然祈祷没什么用,和洛贝尔对视后,对方眼底不带任何掩饰的诡异眼神落在自己脸上,白榆内心是拒绝的,这家伙怎么跟要学生回答问题的班主任似的,显然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本来想当做没看到,默默做手里的事,等挨到这里乱起来就离开这个鬼地方,可别出什么差错,再坚持一下就好。
结果洛贝尔就直勾勾盯着,那丝丝缕缕的冰凉寒意如实质般,在白榆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脚裸上环绕,似乎在考虑用她身体的哪个部分,总不能切片吧。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白榆心情复杂,这还真说不准,为了不出现刚才的直接死亡事件,砍掉手或者腿,趁细胞还没死完先试验活性,再研究更稳妥,她都能想到洛贝尔肯定早就想到了,这个变态肯定在想切自己哪一部分了。
等那冰凉的触感逐渐聚集在左手手腕,哦豁,他看上这只手了!白榆决定赶在洛贝尔开口前拼一下,当然不是拼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