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的罪魁祸首,就是尼葛。
现在清楚的很,因为谁都记得,他和欧束那番选题言论,执着鳞翅目的翅膀纹路,这大扑棱蛾子,不就十分符合他的审美么。
四个人在教室外面默默无言,估计是看了题目提到刺蛾,就选了这道题。
真是想不通为了看洋辣子破茧成蛾,就冒着失去20分的风险,还是那二缺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只想看蛾子。
想看去虫兽展览馆看啊,在考试里面作什么妖。
里奇面色难看,他才缓过来。
打破了沉默说道:“别做了,让他不及格”。
这话说完,大家更沉默了。
罗兰詹森里奇,他们仨的分数被火烧屁股般推搡着,现在也是高达105,98,95,这分放到众考生中都是优等行列。
其他厉害些的队伍满打满算,估摸着刚好考试结束,拿到这个分数,然后开开心心收拾收拾出考场。
不像他们赶鸭子上架,愣是拿到这个分数以后,还有四个小时才考试结束!累成狗还得苦逼的继续勇往直前。
要是现在放弃这道题,直接减20,那真是太心痛了,万一下道题还是没完成再扣除20。
加分的时候几分几分,十几分十几分的加,亚赫那边还不知道啥情况。
俗话说祸不单行,万一再加上那边出点小状况,一鼓作气扣到底,直接五十分倒扣,画面太美,想都不敢想。
刚说完这话,里奇就后悔了,如果接二连三的扣下去,不光是尼葛那傻子拿个零分回家,关键他自己也会不及格。
环顾一圈,好在其他人没有开口答应的意思。
也对,他们现在哪里有挑选的资格,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让他奇怪的是,白榆也没有应声,按道理以她的分数,‘不做就不做,无所谓’,才对。
里奇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白榆的神情,他现在比较怕的就是这位撂挑子不干。
她的作用可太重要了,之前每一道题里的重点解决部分,都是这位占了大头,其他人才能顺风顺水的过关。
开始还能计算,现在他已经想不清白榆得了多少分,保守估计肯定110往上,好在她对此题没什么表示。
哎,知足吧,硬着头皮上好了。
借着地上那堆茧壳的遮掩,三个人,在拥挤的白色中,小心穿行。
至于为什么要进去,那里面可太大了,指不定其中一人就藏在角落里的边柜拐角。
罗兰没有进来,在外面找个隐蔽的地方待着就行,也没有哪只队伍会让安抚师去干这事儿,不安全也没必要。
他们队伍的罗兰已经付出比别的队伍的安抚师多两倍的劳动力了,再让他跟着走在虫堆里,被人知道了都不知道要被喷成什么样。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围观的观众数量,已经上升到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成为了这届星际高考直播榜第9位。
排在他们前面的,都是其他星有名的中学榜首,各个学校的001组。
让人没想到的是,到了华普斯附中,这个启思星的top中学,除了001组,还有个第100组进榜,一头一末同时出现在了前十播放。
里面被蛾子的茧弄得潮湿难闻,走近了才看到简直没地方下脚,黄褐色遍地都是。
白榆借用空气中的水分子,凝结成一层浓雾漂浮在半空中,只要不发出声音,天花板的蛾子就注意不到。
白榆搜查左半边,那里的虫茧更密集一些,她去更合适,20米的范围虽短,但总比没有好,不需要离得特别近去翻看。
詹森郁闷极了,没有方向,没有可以输出的空间,以搜救为目标的题,你杀再多的配角都没用,还有可能引起其他虫群的注意。
到时候再把它们整兴奋了,把救助目标一口闷,那还完成个鬼。
这种畏手畏脚的感觉,让本就疲累的身体更加不灵活,他和里奇,一个走左边往右搜,一个走右边往左搜。
直到相遇,一无所获,里奇嘴巴一张一合,不发出声音的表达“我就知道,肯定没有”
詹森回他“你知道个dei儿,赶紧的往外走”。
俩人一前一后,约摸快到门口了,里奇跟在后面,脚下一滑,咚的一声,栽进了茧口的破损处,“额”。
声音戛然而止,显然,里奇也是迅速管控好了自己的嘴巴,动静虽然不大,但还是引来了上方的蛾子注目。
好几只摇晃着脑袋,睁开了眼睛,拢了拢翅膀,卡哒哒哒,顺着墙壁,往冒出声音的地方,爬了下来。
可能是室内空间对于它们来说,太小,施展不开,但是六条腿依旧跑的很快,詹森还来不及找地方躲,已经有三只在快速靠近。
唯一的欣慰之处,就是它长翅膀后,视力不行了,除了能看到特别亮发光的东西,其他地方都不太在意,主要靠听觉。
贴墙而立的詹森真是一整个儿无语住了,惹祸的那个掉人家窝里了,一时半会也不会被发现。
但是这扑棱蛾子,可是要爬到他头上了啊。
詹森只能一动不动,默念,我是石头我是石头真石头。
咔嚓咔嚓,那腿踩在墙上,步调整齐的像齐步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啥军队呢。
它们三个整齐的排着队,从天花板爬到侧面,在贴着墙爬,好巧不巧,詹森靠着的墙壁就是它们的路线。
卡达哒哒,卡达哒哒,唔,路过詹森的时候,正好踩得是他腹部的位置,一只足的大小就快赶上詹森的脸了。
痛倒是不痛,就是太大个儿了,腿上还长着满满的刺,看着就很恶心,一只,卡达哒哒卡达哒哒,两只...
第二只经过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詹森踩着的脚感和硬邦邦的墙壁不一样,它踩了一下,犹豫住了。
就是这一停顿,詹森呼吸都放慢了,内心祈祷着,你快点走吧大哥,再多看你一眼,我今晚回家要吃不下饭了。
可能上天听到了他的心声,那只蛾子只是略作停顿,又一往直前。
只是走之前,站在詹森身上,抬起后腿,勾到了自己脑袋上,挠来挠去,抓了会儿痒才走。
詹森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心里默念,我忍。
第三只...这位更是不走寻常路,位置稍微高了点,路过詹森的脑袋。
他想,总不能踩到自己的脸上吧,要真那样,他就xxxx!
好在,詹森的脸,与刺蛾的六条腿无缘相遇,但还没等他松口气,那只幺蛾子,在离他脑袋不到半个巴掌的地方,抖了抖翅膀。
磷粉铺了詹森一脸,是的没错,是铺了一脸。
幼虫有小轿车大小,茧子自然更大,蛾子身体不大,个儿全长那对儿翅膀上了。
普通小蛾子抖一抖,尚且有粉末掉落,再别说这么大一只。
就和有人给他当头扣了一盆面粉一样,头发都被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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