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陌回去之后,赶紧让周朗把这两个人交给州府衙门,那里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闫家能随便够得着的,等做完这些事之后,杨陌长舒一口气;突然杨陌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大郎,周叔叔在牢里可有人照拂,别让奸人利用这个时间对周叔叔不利啊!”
周朗听到杨陌的话,先是对着杨陌施了一礼,这是感谢朋友问及长辈的应有之义,起身后说道:“呵呵,多谢小陌想到家父安危,哥哥在这里谢过了,不过呢!这个你不用操心,周家往高了不敢说,一个县衙的大牢,还是没人敢在那里为难我父亲;”
好大的口气啊!不过能确保安全,那就最好了;接下来就是等州府衙门的消息了;自己也终于可以歇歇了,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不对,这屋子不大怎么还有回声?咕咕咕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好了,这次找出来源了,周朗摸着肚子也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杨陌,从早上吃过饭之后,到现在已经天色渐晚了,这才想起一天都没有进食了,问题是自己没吃是因为自己家的事,连带着杨陌的饭食都给忘了,这让周朗很是不好意思;
周朗赶紧张罗丫鬟喊厨房做饭,要量大,要丰盛!家事基本上尘埃落定,今日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一顿了。
杨陌又一次刷新了周朗的认知,现在才知道原来杨陌这么能吃,十几个菜啊,量还很足,居然都吃完了,问题是他自己才吃了一点就饱了,剩余的都让杨陌给造了,都说习武之人很能吃,现在他是真的信了。
酒足饭饱之后,周朗才有心情问出自己心里的疑问:“小陌,你怎么会认识知州大人的?”
“知州大人是家师的故友,这次来白帝城我第一个随师父拜访的长辈就是他了。”杨陌解开了周朗的疑惑,突然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闫家挑事的那间铺子,你要注意排查一下,我怀疑里面也有被收买的人,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就找到周叔叔,而且最大的疑点就是他们居然没有派人往家里来寻找,呵呵!”
“嗯!既然我爹洗脱了杀人的嫌疑,那接下来就是他的事儿了,我只管救他!”周朗说的很不负责任;
“你家的人也确实该整顿一下了,千疮百孔的都快让人收买光了,铺子的人就不说了,家里的护卫和家主随行的人都能被收买,你说说你家还有能相信的人么?”杨陌很为周朗的家族操心,都快赶上解放战争时期的国军了。
“我爹是家主,那也是他的事儿,这么大的家,也不知道他整天都在干什么,怎么会把家管成这样,等他回来我好好的说说他。”身上的担子卸下之后,吹牛的毛病又重新回到了周朗的身上;
杨陌鄙视的看了周朗一眼,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不过是朝下的。
两日之后,周航被无罪释放,韩护卫被判死刑,秋后斩决!也不知道闫家付出了什么代价,闫家家主居然没事,让杨陌很是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闫家把一多半的家产全都拿来打点了,我估计不下二十万两,呵呵!这次闫家真的伤筋动骨了;”周航回家之后,经过一番休养,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对于闫家这次能过关,他也是心知肚明,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人家敢破家打点,你要想置他于死地就要花的比他多,这样的生意,周家不愿意做!要想整治闫家有的是机会,不做这种费而不惠的事。
周航回家之后,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的过程,阖家上下对杨陌都是感恩戴德;尤以周航为甚,特别是知道杨陌还有知州这个关系的时候,更是对自己儿子交朋友的水平称赞有加。
不过这次周家的损失也不小,他家在漕运上的份额被闫家分走了一多半,其实漕运的运营并不是都由朝廷承担的,朝廷也没有那么多钱来制造这么多的船;所以漕运司就把朝廷能力范围以外的这部分运输份额,承包给了各处的富户或船帮,周家与闫家便是白帝城最大的船帮;
而闫家这次之所以费尽心机的要把周航送进去,其实就是为了打一个时间差,因为就在周航被关进大牢的这几天,白帝城漕运司对今年的漕运份额进行了重新的分配,各家的家主都是早早的开始打点,并且在开盘的时候,与自己打点的官员据理力争的为自己争取份额;只有他周家打点的钱没少花,但是开盘时因为周航不在场,而周朗更是没心情管这个,只是派了个管事的去了,结果因为管事的不硬气,被闫家拔了头筹,周家的份额也因此被削减了不少。
周航回家之后,得知此事也是一阵的唏嘘,不过当时那种情况,他周航出的来出不来还两说呢,他打点的官员也不愿为他出全力,最后份额被削,也只能认了。
“今后家中的进项也会少了许多,咱们家虽然不像闫家那样全靠漕运吃饭,但是这也占了咱们家一半的收益,家里确实该整顿整顿了!谁会想到家里的一些小人物能给咱家带来这么大的损失啊!”周航很是为自己没有及时关注身边的人而后悔,谁能想到平时不在意的小人物能坏他这么大的事,还差一点把他的命给要了。
看着他们父子要谈家中的生意,杨陌起身想要避讳一下,刚要告辞,却被周航制止,“小陌对我周家有大恩,家中的事你无需避讳,你与我家小子相交,这里便是你的家,虽然我有高攀杨神仙子弟之嫌,但是也顾不得了;”周航说的很真诚;
“周叔叔切莫如此,我与大郎知心相交,他的家人便是我的家人,既然家人遇险,我又有这个能力,如何能坐视不管;所幸周叔叔吉人天相,化险为夷;”杨陌赶紧表明心迹,既然他认了周朗这个朋友,那便不会对他的难处不管不顾。
“是啊!人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只是家中漕运份额减少了七成啊,跟着咱家吃饭的船家恐怕不好过了;”周航说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生意么,让他们继续跟着干就是了,”杨陌对周家生意分布不了解,想来无非就是安排一些人跟着吃饭,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在一边听了半天的周朗终于插得上话了,“小陌,这不是一两个人的事啊!这足足有近千人呢,狗日的闫家肯定不会接纳他们的,毕竟两家的冲突可不光是在岸上,水上的冲突也不少,都结下仇了。而且船运的生意就那么多,别人运的多了,咱们自然运的就少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么多?那咱们再想个别的生意让他们做不就完了”杨陌说道;
“哪有什么别的生意,生意就这么多,需要船运也只有这么多,这帮人也就只会操船的手艺,一个个的长的凶神恶煞、膀大腰圆的,还黑!让他们干跑趟的都能把人吓跑。”明明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每次从周朗的嘴里说出来,都带着一点搞笑的特性,说完了话,还从袖子里掏出一串扁不扁圆不圆的手串,开始在手里把玩;
看着周朗学自己把玩檀木手串的样子,杨陌一阵的想笑,看了他手里的手串之后,杨陌顿时对周朗的审美产生了怀疑,你说你弄个紫檀的,我都认为你在炫富,可是你拿几个破玻璃球在显摆什么,还不圆!这就很过分了。
“你拿着几个破琉璃球,玩什么?又盘不出包浆来,还不值钱!”杨陌当面吐槽,而且当着他爹的面吐槽;
“你说这个不值钱?这是琉璃!懂不懂,琉璃!就这个手串没有二百两想都别想!”周朗对杨陌的无知又有了新的认知,平阳山真的是与世隔绝么?为什么这货什么都不懂?不对,他除了医药,还有修为,还会断案,还会用刑!这么一想,杨陌会的好像还真不少,至少比自己只会花钱强多了。
“琉璃很值钱?”
“嗯!”
“真的很值钱,我不相信你,周叔叔,你告诉小侄它值不值钱?”
“很值钱”
……
杨陌夜里在周府留宿,次日才离开周府,怀里揣着一份文书,文书上写的是杨陌和周家的琉璃作坊干股分配章程,杨陌占三成,以秘方入股,其余均不再参与;周家占七成份额,负责制作、运输、和销售;据周航估计,每年光这一项的收益就不下三十万两白银,而且成本几乎可以忽略;
杨陌本不想立什么文书,但是周航与周朗都坚持要立下文书,他们二人在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万一不在了,他们害怕周家的子孙会做背信弃义的事,这是以防万一,杨陌最后只好签下文书;自此之后,每年杨陌都会有十万两白银的收益,只要周家还存在一天就永不断绝。
至于杨陌为什么会记得玻璃的配方,其实还是一个巧合,因为玻璃的原料配方和火药的原料配方配比很像,都是七二一的分配,不同的玻璃的配料是石英石、纯碱以及石灰石而已;这也是杨陌能记住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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