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之找到江辞的时候,发现她正红着眼睛拿着他的枕头准备往外扔。
沈淮之侧身躲了一下,冲屋里的下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出去什么?”江辞头也不回的说“我让你们出去了?”
下人们一时之间进退两难,最后还是沈淮之摆了摆手,下人们这才动作极快地退了出去。
“夫人,”沈淮之怕她情绪激动时再伤了脚,赶紧走至她身前,拉着她的手解释“你先听我解释。我若有心瞒着你,我肯定不会让无忧出现在你面前的。”
江辞不说话,连看也不看他。江辞现在一整个拒绝与他沟通的样子,沈淮之无法,只得牵着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在床边。
“夫人,我知你现在不愿相信我说的,你怨我,但是我还是得同你解释开,”沈淮之看着她的眼睛,“无忧同我说他那日伤你并不知你是我的夫人,虽然这话我也不太信。”
“但现下我们确实有还需要用他的地方,薛王一案牵扯众多,大哥暗中探查到薛王还有一私生子,薛王将其藏的极深,我们一直未查到他。”
“而无忧却恰好知道此人,只是父皇将薛王一众斩首后,他又藏匿起来。”
“无忧希望我们能保薛晓峰一命,他愿意为此以命相抵。父皇现在越来越有想要扶老五的意思,我与大哥不得不防一手。更何况……”
“薛王一直有谋反之心,我们不得不防。我说这么多,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是想同夫人说,若我真的有意隐瞒夫人,那我肯定永远不会让夫人知道他的存在。”
“沈淮之,”江辞抬起头来,“我不可能……不可能相信他。”
“我知道,但是我也不会只留他一人,司音大约三日后回来,他也会在暗处保护你。”沈淮之抬手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是我的错。”
“你肯听我解释我已经很知足了,如今我要带三十万大军离开,我实在是不放心。”
江辞点了点头,“罢了,若是他让我察觉到有二心,我会同春水一起杀了他。”
“可以。”沈淮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司音也会听你的。薛晓峰我暂时不能将他调来你身边。”
“我明白。”江辞别别扭扭的问道“请过太医了么?”
“没呢。”沈淮之看向她,“夫人倒是好狠的心。”
“我……那,谁让你,无忧毕竟伤过我。你又……”
“是我的错,夫人以后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沈淮之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夫人无需再有任何顾虑。如今你我也已成亲,你也不必像初入北冥那时,顾虑良多。夫人如今可以多依赖我一些。”
“然后殿下再救几个伤过我的人?”江辞忍不住反驳。
“……”
“要我心无芥蒂肯定是做不到的。”江辞笑了一下,“他的存在,对殿下来说可能还有些用处,我可以为了殿下放下暂且不记。”
“殿下您让无忧扮成小厮吧。”
“嗯?”沈淮之不解“你不是不愿意……”
“殿下不能依着我么?”江辞出声打断他的话“说是保护我,小厮不是更方便么?”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沈淮之捏了捏她的鼻子,“等司音回来以后,再让他给你当小厮,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回头司音还能盯着他,我会更放心一些。”
“知道啦,啰嗦。”江辞这才想起来什么一般,抬头看了看他受伤的额头和胳膊,冲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吩咐道“快去请太医过来。”
很快便到了沈淮之出发的日子,这日一大早,江辞便起来了,跟在沈淮之身后走来走去的,像一条小尾巴。
“夫人,莫要再跟着我了。”沈淮之转过身摁着她的肩膀,将她摁在了圆凳上,“把粥喝了,听话。”
沈淮之今日一身戎装,银色的铠甲将他衬得更是英武不凡。
“殿下这就要走了?”江辞捧着碗,多少有些舍不得,但是还是忍不住夸了一句,“殿下这身真是英武不凡。”
沈淮之不由得轻笑出声,“夫人莫要担心,今年不能陪你过年了,但是,年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沈淮之半跪在地看着她,“可喜欢宣都的小物件?”
江辞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粥,抱住了他的脖子“不喜欢,只希望殿下能平安归来。也早些回来。”
“放心吧,一定。”沈淮之看着她的眼睛,忍不住吻住了江辞。
可能是离别在即,二人吻得有些难舍难分,分开之时,江辞无力的靠在沈淮之的肩头喘着气,沈淮之见状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面颊。
——
沈淮之骑着马行至大军阵前,沈欧博在看清沈淮之的模样后,不免惊呼道“大将军,您这……您这是如何伤成这样?”
沈淮之一愣面上故作镇定,轻咳一声后说道“宫内路滑,不小心磕了一下罢了。”
沈欧博一听,点头赞同道“确实,大将军可要小心一些,末将的儿子,前些日子贪玩,非要在冰面上玩耍,这不,摔断了胳膊,给我们心疼坏了。”
沈淮之点了点头也不出声,云裴骑马跟在他们身后,忍笑忍得不行。他家殿下哪里是路滑,不小心磕的?那明明是自己自找的,被自家夫人暴怒之下用汤婆子砸的。
哦,对了。之后连太医都来不及去看,还得亲自去跟夫人解释。在外还得装作是自己不小心磕的。
沈淮之扭头看了他一眼,云裴赶紧夹紧马腹,跟上他们。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