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看了眼对面的精品店,又看了看尚司轶,有些不耐烦:“买个礼物会买几个小时?她肯定是跑哪儿玩儿去了,这都几点了,赶紧去找吧!”
尚司轶琢磨一下,和张老师继续往前走了。
她那么抠门的一个人,怎么会舍得给大家买那么贵的礼物!
对面精品店装修很高档,里面东西必定不便宜,郝歆最多也就在地摊买点钥匙扣之类的吧。
夜色也越来越黑,两人边走边寻,还是毫无头绪,张老师又开始抱怨:“这孩子去哪儿了?这都几点了?该不会已经回去了吧?”
尚司轶心里也没底,走到一旁的公用电话亭:“打回酒店问问语绮吧。”
酒店里,简语绮已经睡下了,接起电话时还睡意朦胧,确认了郝歆没回去,尚司轶就匆匆挂了电话。
他越想越不对劲,尤其今晚简家的反常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随即他又拨通了简家的电话。
两家是世交,简父简母对他熟悉的像自己孩子,很轻易的就问出了结果,今晚简父确实接到过绑匪的电话,可简语绮好好的在酒店里,他们也便当成了恶作剧,没有理会。
现在再看,事情并不像单纯的恶作剧,尚司轶挂了电话隐约有个很不好的猜测,赶忙报了警。
房间里被黑暗吞没,今晚的月色仿若被蒙上了薄纱,昏暗朦胧,透过树枝再从窗子照进来也依旧是一片黑暗。
十月底的天气已是薄凉,入夜后更是透着彻骨的寒意,郝歆躺在地上几乎动弹不得,除了身体的疼痛,还被冻僵了。
她感觉走自己像被遗忘在废墟的破娃娃,除了凄凉悲哀只剩下无尽的等待。
她突然想起了补丁熊的故事,躺在废墟里被风吹日晒的补丁熊最终等来了善良的小女孩,成为了它新的主人。
她呢?能否等来救她出废墟的人?
她很想赶快寻出一个好的办法自救,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混沌得如同灌了浆,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还沉重的抬不起来。
该不会这么点背吧?
前世好歹她还活到了三十几岁,以为是自己幸运还能重生一世,这才几个月,却连16岁都没活到就又要ve
了?!
不知不觉间,她就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感觉到有人在说话,可她努力去听清楚,意识依旧缥缈虚无,眼皮也沉重得怎么也睁不开。
“大,大哥,她,好像,好像发烧了,这,这会儿昏死过去了。”
“直接解决了吧!别浪费时间了,小苗哪儿离不开人,我们得赶紧带她离开这里。”
“大,大哥,其实,小苗不,不是要换肾,为,为什么,不不用她的。”
“笨蛋,换肾是要配型的,你以为随便拿来一个就可以用,再说了,我们不能冒着险,万一节外生枝我们被抓了,小苗就没人管了。”
“可,可是,没有,肾源,小苗也是等,等死,我们干,干嘛不试试。”
“……”
“大大哥,别,别犹豫了,我们赌,赌一次,万一,万一配上了,小苗也就,也就有救了,那样,我们就算真的进去了,我也,我也甘心。”
“钱呢?没有钱,拿什么做手术?”
“不,不如,把她先带上,万一,万一配型合适,我我们再留下她,不,不合适,再做了她,也也不迟。”
……
一夕间,郝歆感觉像是做了一个梦,梦里人物对话很奇怪,每个字她都听懂了,可拼凑在一起又很模糊。
迷迷糊糊间,她被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她好像被半拖着出了房间,出门的一瞬间寒风刺骨刮着她的肌肤,一个哆嗦,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她被一个男人托着,跟在一魁梧彪悍的男人背后,她认出来了,那男人正是之前说要杀了她的壮汉,而身边的人身形好似是结巴。
“醒,醒了?醒了那,那就自己走吧。”她被结巴无情的往旁边一丢,她立刻像个没有骨头的破布娃娃,直接摔在了地上。
地面是硬邦邦的土地,她只觉得自己的皮肉都被搓破了,除了疼就是冰冷。
“你看她的样子能自己走吗?赶紧把她弄起来。快点还要赶路。”壮汉回过头,冷厉的低喝。
结巴无奈,只能把郝歆重新拽起来,她就像是一条死狗一眼被拖出了一个破烂的栅栏门。
门外就听着之前的面包车,她再一次被拽上车,车上除了壮汉和结巴,后座还躺着一个女孩,女孩被捂得严严实实,郝歆看不清她容貌,只是从身形和皮肤判断是个年龄不大的女孩。
村落里的路很黑,两侧只有黑压压的树林和荒地,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任凭着这些人摆布。
“她也是被你们绑来的吗?”郝歆试探的询问。
“胡,胡说……”结巴刚开口,壮汉就冷喝一声“闭嘴。”
结巴立刻听话的闭了嘴。
郝歆隔了一会儿,又问道“你们是不是很缺钱,我可以给你们钱,来赎我自己,你们觉得怎么样?”
郝歆其实没什么钱,她的钱都没了房子,剩下的一小笔钱还让她暑期报班花掉了,现在所剩无几。
每月她的生活费基本都是那套大院子的房租来维持,不过如果这绑匪真的同意的话,她倒是愿意把房子卖了,毕竟留着命比什么都重要。
结巴顿时转头惊喜的看着她,可见她猜对了,他们真的很需要钱。
可壮汉却不耐烦的斥道“闭嘴。”
结巴看向壮汉,目光里都是不理解,有话想问却又不敢问的样子。
郝歆心里有了些判断,这结巴很听壮汉的话,如果能够攻克壮汉这道防线,基本一切就算搞定了。
可是壮汉又滴水不漏,他不说话,她怎么知道他的弱点在哪儿呢?
她不由得想起那个梦?现在回忆起来,那似乎不是个梦,梦里有结巴,又壮汉,说不定那番对话就是突破口。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孩,女孩睡得很沉,裸露在外的手背上一片青紫。
她应该是生病了,点滴的针孔密密麻麻,应该还病的不清。
“她是不是就是你们很需要钱的理由?”
郝歆一句话,车子骤停,她身体不受控的往前冲去,撞在了主驾座椅靠背上,壮汉冷厉的眸子瞪着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