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参加这么多竞赛?”卓苒听着耳边声音,稍稍让自己放松了一点,侧脸看向她乌黑的长发。
那张白净的脸上仿佛镀着一层柔光,在粼粼波光的映衬下,尤其动人心魄。
少年脊背挺直,呼吸也因为紧张的心情,显得急促了起来,就连并不算很宽厚的掌心也有着些许潮湿。
“为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想让我父母知道他们还有我这个女儿。”沈月竹自嘲地笑了一下。
幼儿园时,她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张奖状,也是她唯一一次得到父母表扬的奖状。
那天,袁静怡夸奖完她之后说,要是妹妹也在,应该也会拿到一张奖状。
自那之后,她和沈卫廷就开始了貌合神离的生活。
她整天飘在全国各地,而沈卫廷再没回过这个家。
已经稍稍懂事的沈月竹以为,他们对她的奖状不满意,于是吵着让岳妈带她参加各种比赛。
可那之后,无论她怎么努力,得到多少奖项,最终都没再换回一个夸奖和一个笑容。
“可是,你已经非常优秀了,要是有问题,也应该是他们有眼无珠!”
卓苒见沈月竹不再说话,生怕自己之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连忙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心却突然微微地疼了起来。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手里拿着一个小奖杯,那时候的沈月竹应该是去参加舞蹈比赛了吧?
可那时候才五六岁的沈月竹,身边只有一个岳妈,那时的岳妈还很年轻,头发也要比现在黑很多。
五六岁的沈月竹,除了她,连个分享获奖喜悦的亲人都没有。
“嘿嘿,谢谢你啦,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而且跟你说了这些之后,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呢。”
沈月竹用力地抱了抱卓苒的腰,然后试图推开他。
她觉得她们俩拥抱的时间有点长,说了很多跟别人都没说过的话,这让她心里多了些局促。
“再让我抱一会儿就好,等你去集训了,我想抱抱你都没机会了。”
卓苒察觉到了她推拒的动作,连忙开口请求,想借着皮肤饥渴症这个借口,多抱她一会儿。
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只能尽力克制自己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万一太过激进的行为让沈月竹感到害怕,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月竹只好放弃自己离开他怀抱的想法,老老实实地任他又抱了一会。
少年的胸口隐约传来强烈的心跳声,仿佛是一只脱困的小鹿,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肆意奔腾;又似一颗活力四射的心脏,在人体内奏出生命的最强音。
他的气息干净而清冽,宛如秋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不炙热,清新而不刺鼻。
从没过分接触过其他异性的沈月竹觉得,那应该就是属于一个男生的,最好闻的味道。
“卓苒,你是不是还会回临城啊?”沈月竹突然开口,她似乎从没听卓苒提起过自己的家人。
沈月竹的问题让卓苒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他的心跳在一瞬间变得急促,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前世的他其实一直都不太想回到卓家大宅,家人之间虽然表面其乐融融,内里却斗得你死我活,那时的他虽然被排斥在权利的最边缘,却觉得这样也挺不错的。
可现在不一样,他知道卓彦森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他,让他不受家族纷争的影响。
而且,如果沈月竹同意和他在一起,他必须尽全力保护她,那么,手中权力越大,她的安全就越能得到保障。
“最迟,下学期我就要回去了,其实我挺喜欢B城的生活。”
尤其是,能在这里遇到你。
他的声音贴着沈月竹的耳边响起,清冽低声,带着一点即将未成熟男人的气息,很是悦耳。
沈月竹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栀子香气,让卓苒有些莫名的失神,这个味道让他回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站在他旁边安静地站着,为他撑伞的小姑娘。
虽然那把儿童伞很小,小得只能将将遮住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而他也被雨水淋得很是狼狈,那时的沈月竹,却在尽自己的力量,不再让雨水落到他身上一丝一毫。
他曾以为那是她用的沐浴露或者乳液的味道,但那之后他却没再在别人身上闻到过。
就连卓琳靠近他的时候,他也只能在她身上闻到那种大牌香水的味道,说实话他并不喜欢那味道,因为那闻起来,让他有些头疼。
“其实,在走之前我一直都想跟你说……”
沈月竹突然被推开,也有些懵,她抬起头看向突然坐的笔直的卓苒,奇怪地问道:“说什么?”
“阿苒,你在这里啊,快跟我走,隔壁职校的过来捣乱了!”
沈月竹拉住卓苒的胳膊,着急地劝道:“一会儿就要上课了,你们还是别去了吧。”
下午第一节就是化学课,汪志伟虽然不是一个好老师,但是对纪律的要求是非常严格的。上课的时间若是没在教室里,是会被罚站的。
卓苒想了想,看着刚刚走到他们面前的戴天旭道:“你先带她回教室,我自己去校门口解决那群人。”
“卓苒,你不能去,戴天旭,你拦他一下啊!”沈月竹急的直跺脚,别人来找茬,肯定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他自己去,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B 市的职高,就是屠威所在的学校,上次屠威被他揍了一顿,肯定是不服气的,想也知道,这次肯定是他带着人专门来找卓苒报复的。
沈月竹快步追了上去,想去拉住卓苒,不让他过去。
刚追了两步就被戴天旭一把拉住:“阿苒说他能解决,他就一定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