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小厮一拥而上。
而雷家的小厮丫鬟们也奔了上去。
顿时两拨人相互推搡,闹得不可开交。
“且慢!”
齐杏高举右掌,怒喝了起来。
“大家住手!且听我一言!”
齐杏上前了一步,于台阶前昂首,质问起了黄闻达。
“黄老爷,你说我姐妹骂你,当然我也在场,我听不出她骂你什么了!”
黄闻达站于台阶之上,捋了捋胡子,目光移了开。
“你姐妹冤枉老夫是贼,辱骂老夫,这还不够吗!”
齐杏略微沉吟,应对着道:“黄老爷请息怒,她那是误会您了呢,我回去好好教育她,行?”
哪知那黄闻达是油盐不进,冷笑了一声,吹起了半边胡子。
“呵,误会?根据唐律,辱骂可是要受罚的。”
他转向了身旁的掌柜,带着奸诈的笑吩咐起来,“你且去府衙告官,让官差来抓她。”
话说完,黄闻达把一枚腰牌给了掌柜。
那腰牌造型图纹十分别致,齐杏看在眼里,一下就断定不是便宜货。
她悄悄后退两步,问向身后的雷欣欣
“欣欣,辱骂他人按律该判什么?”
雷欣欣嘴唇咬了咬,弱弱地回答:“这个……我不知道。”
“啊……你。”
齐杏惊讶地回眼,没好气地叹一声。
而后见她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便也作罢。
这时,在楼里出来的忠叔也围了上来,告诉了她辱骂的律法:当街辱骂他人,当判板子掌嘴十下。
黄闻达报了官,她们一行人不去府衙都不行了。
还是那个京兆府,还是那个满脑肥肠的府尹大人,裴大人。
好歹这也是堂堂京府,本来这些鸡毛绿豆的小事他都是交由手下主簿,调解调解就完事了。
直到看到了那一物件……
升堂了。
雷欣欣再不情愿,也得被官差押着来到衙门。
齐杏也陪她同时上了公堂。
雷于然收到了消息,也急忙赶来,而却来晚了,只能在公堂外候着。
裴大人稍稍打了个哈欠,沉声问了起来。
“堂下何人状告辱骂啊?”
黄闻达提步上前,鞠躬道,“正是小人。”
他抬起头,目光微微与那裴大人接触。
裴大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怒斥了雷欣欣,“大胆刁民,你为何当街辱骂无辜人士。”
雷欣欣从未上过公堂,如今被他那么一喝,吓得整个人缩了起来。
“回大人,我、我……小女子无心的。”
她低下来头,说话语气里带着阵阵呜咽,都快要哭了。
齐杏见状,连忙上前行礼,替她辩解着:“大人,舍妹只是一时误会而已,请大人念她年少无知,饶过她吧。”
“嗯。”
裴大人抚摸着胡子,正想点头,随即又看到了黄闻达那阴阴阴鸷鸷的目光。
当即重拍了下惊堂木。
“可笑,律法当前,岂能轻饶。”
他当即扔下一块判令板子,厉声道:“按律,当掌嘴十下,立刻执行。”
“呵呵呵……”
黄闻达听了判决,高兴地咧嘴笑着,那神情得意的很。
雷欣欣被吓得瑟瑟发抖,她可不同齐杏那般身经百战。
身体娇气的她,别说挨板子了,就是磕碰一下也心疼个半天。
她无力的眼神,看向齐杏,那花枝乱颤的泪目,那不停抽吸的小鼻子。
齐杏见了,顿时怒从中来。
她上前一步,指责起了黄闻达,厉声道:“大人,那黄老爷也有骂过她,怎他不需罚?”
裴大人听了,又是一记惊堂木。
“放肆!凡事讲程序,现在是黄闻达告你,你若要告他,得排期等候!”
玛德,他怎么不用排期!
齐杏听着,这分明就是不公平。
裴大人怕她真的会去登记排期,想了想便再补充了一句:“别怪本官不提醒你,告人得讲证据,没证据本官可不会受理哦。”
玛德,他怎么不用证据!
齐杏咬着牙齿,眼神恶狠狠地盯向那黄闻达。
黄老爷幸灾乐祸地笑着,发现了她的眼神,又向大人卖起了惨来,“大人您瞧,那丫头还瞪我,眼神像吃人,好恐怖哦。”
裴大人不理会他的那些茶语,心想着赶紧判完赶紧收工,便吩咐手下的衙役,赶快上前行刑。
两个衙差听令,上前一人抓一边,眨眼就把雷欣欣押得跪下。
接着一人拿着木板子,上前准备。
雷欣欣哪里受过这番委屈,小鹿眼里的泪水簌簌流出,呜咽着扭头挣扎了起来。
“不要,我不要,不要打我……”
此时,她心底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在京城,雷家压根就算个屁。
“不要,救我……”
她扭头向齐杏求救,下一秒便被人抓住,一下一下打起了嘴巴来。
“不要……唔唔……”
没几下后,她那娇嫩的脸唇,就通通被打肿了。
齐杏见了,气得胸腔一拱一拱的。
她气愤地看向那喝着茶的裴大人,沉声开了口。
“敢问大人,辱骂他人打十板子是不是?”
裴大人停止手中的滑动的杯盖,冷眸看向她,调笑了起来。
“怎么你试试么?”
“好。”
齐杏对他冷冽一笑,
转头,深呼吸一口,对着那黄闻达厉声骂了起来。
“好你个黄闻达,为老不尊,长得猥猥琐琐,嘴脸丑陋得要命!鬼鬼祟祟差人去我楼里偷东西还不承认,你这老不死的,年纪这么大了还做这些阴损缺德事,小心临了那几年啊……别让我抓到那个小偷,否则我齐杏就是要告上天听,也要把你绳之于法,祝你以后流放坐牢,屁股坐到稀烂!”
她一口气骂出,那话语如珠子连炮,期间完全不带换气不带停的,把心中的怒气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
骂完后,她抚了抚自己的胸膛。
啊,气儿终于顺了,舒爽!
黄老爷被她骂得语结,伸出手指颤抖地指着她。
齐杏见他气结,朝他做了个鬼脸,“怎么,很难受?骂出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