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山口后,秦献说着今日在启蒙院所学所见,秦耘不时还会考下他,秦献聪明伶俐,记性又好,全都对答如流。
到了中门后,秦耘同样拿了包糕点给了守门的两人。
待到得山门后,也给了守卫两包,他买了好几包,秦献的那份秦献自己放在自己的书袋里面。
布袋里面还有三包,他给了包让秦献送过去给麻巫医,秦献接过纸袋,便屁颠屁颠地往云潜那边走去。
“娘亲!孩儿回来了!”
秦献吃力地推着木门,推了好一会,门依旧纹丝不动,便在门口痴痴地喊了起来。
“娘亲……”
秦耘远远地看着,还是放心不下,跟了过来。
秦耘轻轻推开房门,房里静悄悄地,连呼吸声都能听到。
“不在?”
秦耘疑惑地往里看了看,天已经开始黑了,屋里也没点灯,暗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
秦耘回头仰望了下夜空,月亮虽然爬上了半空,这会恰好有朵不算大的乌云把它给遮得严严实实的,连半点光亮都没有露出来。
“爹爹进去看看,献儿在外边等着。”
秦耘将秦献拉出几步,吩咐了一声,让他站定在那里后才往前将门又推开大半,摸着黑绕过了屏风,隐隐约约看见床上像躺着个人,边上却不见有人影。
秦耘摸到边上的桌子边,伸手在桌上一顿乱摸,好不容易在角落边上摸到了火折子,将火折子凑近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房里瞬间亮堂了起来。
回身看了下,房里除了躺着的云潜再无别人,秦耘顺手拿了旁边的灯罩,挑了挑灯芯,才把灯点上盖好。
看了一眼云潜,转身往门外走去,出了房门,对着秦献小声说道:“房里就你娘亲在歇息,你要进来看看她吗?”
“嗯!”
秦献点了点头,秦耘伸手将秦献手上的纸包收了回来放进布袋,拉上他的手,一同进了房。
秦献进来后,秦耘便抱起他,将他放到云潜躺着的边上,将手指放在嘴边,轻嘘了一声,示意秦献别出声吵醒云潜。
秦献低头看着云潜,云潜躺床上,呼吸匀称,但眉头却紧皱,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秦耘也看到了,但他脸色平淡,看不出什么表情,看到云潜脸上几缕头发挂在睫毛边上,有点湿湿润润的,也不知是沾的汗水还是泪水,便伸手将头发拨开了一些。
还未弄到耳后,不料云潜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嘴里喃喃细语:“妈……妈妈……儿子……儿子……儿子没死……啊!”
“儿子?”
秦献以为是叫他,也伸出小小的手握住云潜,软软糯糯地说道:“娘亲!孩儿在!”
“妈妈?”
秦耘抓的点和秦献不一样,自云潜醒来后,很多话他都听不明白,还很多新奇的词语,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起先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后来注意到当云潜说那些个莫名其妙的话语时,云涯几人在听到这些词语时,也是一样的反应,便知道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
不是他们的问题,那就是云潜的了!
“妈妈是什么意思?”
秦耘默默在心里问了一声,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就算问了,睡梦中的云潜也不可能给他答案。
云潜安静了一会,又听到她轻呼一声:“大哥…救我……救我……”
“大哥?”
秦耘再次疑惑,云潜在这边好像从未叫过谁大哥,这大哥说的是谁?
云涯?
云涯虽然比她大,但云涯在云山寨也叫她一声老大,她叫云涯也总是叫的大涯哥!
难道是因为做梦喊错了?
不过秦耘也没再多想,毕竟他来这云山寨也不算很久,或许以前云潜还有认过什么人做过大哥。
以她的个性没有不可能,她对谁都称兄道弟,但这大哥应该是很重要的人,连在梦里都这般信任的人,肯定是非常重要的。
在梦里喊救命的时候,喊的不是云涯和老寨主倒是让他意外了。
秦耘虽心思敏感,但也没过多追究,看着云潜安静下来,想将手从云潜的手里抽出来,不想却被握得更紧了。
秦耘无奈,轻挪了下身子,让自己更舒适些。
云献倒是把手松了,小心翼翼地靠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云潜。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云潜,直到麻镜走进房间,看到秦耘侧着身子被云潜握住压在腹上的一只手,一手却翻着旁边在凳子放着的书页。
“哟!好和谐的三口之家,看得我都不忍心打扰你们!”
麻镜嘴角上扬,慢慢走了进来:“弄醒她!”
一声命令式的口吻,让秦耘诧异地抬头看向麻镜,见他一脸认真,也没多想,稍稍用了点力,将手抽了出来,随后眼神落在秦献身上。
秦献靠着墙,手里也被秦耘塞了本绘本,秦献的书袋里有他的书本,他一只手还是能掏出来的。
秦献原本半低着头正看得起劲,听到麻镜的声音便合上了绘本,抬起头不解地看向麻镜,一转头便接收到了秦耘的目光。
秦耘对着秦献点了点头,秦献便听话地低下头,轻轻柔柔地呼喊了起来:“娘亲~娘亲~醒醒~娘亲~”
云潜在一条死黑死黑的道上恍恍惚惚地往前走着,前边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清。
迷迷糊糊间,一声熟悉的细糯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
烟雾渐散,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男孩出现在前方,对着他直招手。
“娘亲!娘亲……醒醒……”
一声又一声清脆有力的呼喊由远及近将她心身拉开,云潜一个激灵,猛得睁开眼睛。
秦献那一张软萌可爱的小脸映入眼前,接着便听到他那软糯的声音:“娘亲,你可算醒了!”
旁边的麻镜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对着云潜轻声问道:“又做噩梦了?”
秦耘把秦献抱在一旁,伸手将云潜扶坐了起来,云潜才轻点了下头:“嗯!”
“既然已经醒了,又有麻巫医在,那我先带着献儿去厨房弄吃的。”
秦耘站了起来,收拾了下,将书本放回布袋,随即又从布袋里掏出一纸包,递给麻镜:“今日散学买多了些,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麻镜嘴角含笑,伸手默默地收下了,秦耘也没再多说什么,领着秦献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