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予摇头,本来就没睡着。
人到齐后,车子一路疾驰在山林之间,回时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些。
落日余晖,格外浪漫。
回到营里,五点半,回去收拾收拾,六点就该吃晚饭了。
宿舍里,王宁秀靠在窗边安安静静看书,尚晓红呢,依偎在她旁边,手里握着笔,写写画画,一眼看过去就很和谐。
言知予轻轻推门,细微的声音引得两人抬头。
“回来了?” 王宁秀问,声音温婉极了。
尚晓红虽没说话,目光也灼灼盯着言知予。
“嗯!回来了!”
流言那次,几人的关系亲近了些。
言知予不是个会主动的人,王宁秀二人也不像赵辉那样热情。能有今天的成果,已经算是不错了。
言知予走到桌边倒了杯水,余光不时看向二人。
喝完最后一口水,言知予走到尚晓红身边站定,右手径直伸到斜挎包里。
“干嘛?” 尚晓红惊得站起,活像言知予能摸出个炸弹来暗害她一样。
“嗬”,王宁秀没忍住轻笑,实则是尚晓红的反应太过滑稽了。
傻不愣登的,看着就逗人乐。
言知予错愕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搞懂自己哪一个行为具有如此惊吓之威。
好半晌才从斜挎包里继续掏出雪花膏。
“给你,昨天晚上听你说要买,怕买不到,所以没说!”
尚晓红之前用的牌子,她见过,也记得。但不知道晖城这边的供销社或是百货商场有没有进货。
尚晓红惊讶地看着言知予,而后扭头用眼神向王宁秀求证。
这主动帮忙带雪花膏的,还是那个独来独往的言知予?
是她午觉还没清醒?还是见鬼了?
王宁秀轻咳一声,示意她淡定。
她定了定心神,扭头接过言知予手中的瓶子,艰难说了声谢谢,声音干涩无比。
“不用谢”,言知予将就摘了包包,放到自己的储物柜里。
“多少钱?我给你!” 尚晓红追上来问。
她没在晖城买过东西,怕不是以前在北临买的价格,言知予吃亏。
“一毛二”
“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尚晓红又风风火火回去拿钱。因言知予的主动示好,破冰,态度也好了许多。
晚饭过后,齐连长吹响集合哨。
最忐忑的时刻来了。
新兵训练结束后,会根据个人训练成绩将人重新分配。
马大妮靠近言知予,轻声细语:“真希望我们能分到一起,跟你在一块,我心里踏实。”
虽然会被对比得很严重,但言知予也会竭尽所能帮她掌握方法。
自从她在舆洗室问言知予有没有技巧后,言知予就特意帮助她制作了适合自己的背记方法。
有她的帮助,自己每次都能平稳度过每一次考核。
言知予看她忐忑,安慰道:“别紧张。”
紧张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该做决定的都已经决定好了,只等公布。
上面,齐连长已经开始念名单了。
“二排4班,言知予,马大妮,尚晓红,赵辉………”
话务连一个班8人,言知予她们宿舍的,被分散开来。
有人欢喜有人愁。
马大妮,赵辉因为如意了笑开了花。尚晓红却因为和好姐妹分开而垂头丧气。
分完班,宿舍也得调整。
陈小瑜带着几人去新宿舍,没错,陈小瑜是四班的班长,继续带领她们进行业务训练。
在正式独立上机执勤前,她们还得经历三个月的话务业务能力培训。
分班后第一天,陈班长带着众人来到一个房间外,并发放拖鞋。
换好后,才允许进入。
言知予第一次进到了话务机房,第一次见到了话务员的刀枪,国产长途电话交换设备。
机房宽又大,并排摆着好几台机器。里面坐着老兵,带着耳机,人也在讲话,估计正在转接电话。
“这就是我们往后奋斗的战场。面板和塞子是我们的刀枪武器。今天带你们过来先熟悉熟悉。” 陈小瑜朗声道。
随后带着一班人走近,亲自示范了接线操作。
话务连目前一个机房,参观的时间有限。
往往是第一批才出来,另一批赶紧接上。
话务兵的军事本领展现在“四功”,脑耳口手。
正式上机练习接线之前,言知予她们需要熟记各部队代号,番号,要记电话面板上固定的电话位置。
还要过号码关,一千多个电话号码,由十个阿拉伯数字错位构成,通常一不小心就记混了。
等记熟后,开始训练手功,插塞拔塞。
纵使每个号码言知予都记得牢牢的,也总会在插拔塞子速度上出问题。
于是只能勤加练习插塞拔塞,时间久了,握住塞子的两个手指练得通红,也异常疼痛,但只要有练习机会,从来不会错过。
这天,陈班长带着一行人来到室外练习。
电话设备是有线的,有时线路老化,掉落等情况,都需要话务员进行维修。
也是在这个项目上,言知予惨遭滑铁卢。
架设电话线的线杆是木的,光溜溜的,言知予没有经验,掌握不好技巧,总是跳上去两步就直直滑落。
言知予以同样的姿势遭遇第十次失败时,迷妹赵辉再也忍不住捧腹大笑。
就连尚晓红,也忍俊不禁。
“小言同志,你这个模样,实在是太好玩了。” 赵辉笑得直不起腰,话也说不明白,有些字根本就没有吐清楚。
言知予无奈地摸了摸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尴尬。
望着这一幕,同样训练中的黄家齐终于释然。
虽不是她亲自动手,但言知予在众目睽睽下丢人,也算是报她当时之仇了。
赵辉耐心教导言知予技巧,一向聪明的人在此事上天生缺了天赋,一看就会,一上就废。
“小言同志,我教不了你了,只能靠你自己顿悟了。”
赵辉是真的心力交瘁,再教下去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撞死在原地。
言知予局促地笑笑,“好!”
总不能强迫人吧,她自己也有些灰心。
赵辉嘴上说着不教,转头又去请人帮忙,在众人合力教导之下,言知予总算学会徒手爬竿了。
看她登顶的那一刻,几位“师傅”流下一把辛酸泪,太不容易了。
“诶,你们听说没,据说最近有文工团下来慰问演出。”
言知予在杆上练习维修,底下的人抓住空档分享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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