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十九,秦明月又做了一斤大米酒酿跟麦子酒酿。
因为之前做的放了差不多十天,酒味已经非常明显了,没量的人吃上几口怕是要醉。
所以秦明月打算分开来卖,有酒味重的,也有轻的,全凭个人喜好。
若是有喜欢尝鲜的,也可以米酿麦酿混浇,主打一个客人做主。
不过如果这样的话,那秦明月就要提前准备,因为要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两罐米酿,两罐麦酿,还有一大罐的薄荷水,一大罐红薯水。竹筒等等等等。。。。。。
全是不能碰撞的罐子,加上牛车颠簸,光是想,秦明月就头疼。
最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熬好的薄荷水跟红薯水太重不好带,她打算只带材料,然后去住宿的那里借人家厨房用。多给些钱,晚上闲时用想来是没问题的。
提前跟钱大爷打了招呼,六月二十二中午,钱大爷就赶着牛车来接她了。
现在鸡跟鹅都大了,不用再喂得那么精细。于是鸡圈里扔了足够多的红薯叶,到处门窗院子检查了一遍后,带上小黑子,拿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坐上了车出了门。
走之前,她还把装盐的竹筒藏在了稻草堆里。然后跟王老头打了声招呼,但是没给钥匙。
到了县里,秦明月松了口气,一路上小心护着几个罐子,她手酸脖子酸腰酸屁股痛。
卡着最后的时间在城门前排队,秦明月观察着两边已经收摊的摊点。
一些空出来的小位置,应该就是挑箩筐卖东西的小商贩,比如现在他们都挑着筐排队进城回家了。
还有些大的搭着小棚子的摊,东西收进了棚子里面,还有人正在用油布盖着,然后用石块压。
秦明月眼睁睁看着一人只拿了钱匣子,然后大摇大摆的排在队伍后面,准备进城了。
“钱大爷,他们咋不收回去,不怕丢?”
“怕啥,就是些锅碗瓢盆筐之类的。”钱大爷下来牵着牛车跟着队伍慢慢前行,边回头跟秦明月解释:
“这些摊在城门口给商队行方便,也算是为了木城县碎石关做贡献了,守城门的小军爷们晚上也就跟着一起看了。
至于晚上有没有人来偷,不要命了的就来呗。咱们这里是边关,晚上宵禁严格,出来乱溜达的一律可以按律咔嚓。”钱大爷用鞭子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这么严,秦明月感觉自己长了见识。那这样的话,自己一个女人摆摊,应该也不会引来流氓混混找茬吧。
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一块,秦明月跟着牛车来到了城门口。
“嫂子。”上次见的小兵丁笑着走上前,先跟秦明月打了招呼。
秦明月有些诧异,这次王老头没在,而自己跟上次来的样子也有蛮大的擦差别,这小孩儿眼神太好了吧:
“哎哎。”秦明月答应着,从车上跳了下来:“我来。。。来城里做点小生意。”说着,适时把头低了下去。
“哦哦,嫂子做啥生意?哥哥们都叫我豆丁,嫂子也可以这样叫。”
还真是个丁,秦明月心里笑笑,看来这豆丁跟王景旭关系不错啊,那自己就更加放心了。
豆丁见秦明月低头,想来是她觉着不好意思,于是也没好多说,只是嘱咐她注意安全,又给她说了自己值守的时间,有事儿来找他就行。
进了城门,牛车右转顺着城墙边儿往里走,大概五六十丈远就到了上次住店的地方。
门开着,牛车直接进了院子。
听到动静,给秦明月黄瓜的老婆婆出来了:“哎呦,贵客临门啊。”
秦明月行了个礼:“婆婆,我们又来叨扰您了。”
“哈哈哈,多来叨扰多来叨扰!我陈老婆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原来这老婆婆姓陈,花白的头发整整齐齐,衣服虽然陈旧却格外干净,跟上次一样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这么多大小罐罐,是要做啥?”陈婆婆想帮忙,可见都是罐子,怕自己坏了事儿,只得张开手臂虚护着。
秦明月边把罐子下在院子里,边回答:“明儿不是圩日嘛,我做了点家乡的小吃来试试,所以得在您这里住两天,赶车钱大爷的房钱啊,您得找我要。”
“真是能干的小娘子。”弓背小老头也出来了,笑着走到院子里想要搭把手。
“大爷好,得麻烦您帮我搬一下。”
“好孩子,叫我李大爷吧。”弓背老头搬了一个稍微大的罐子往里走:“这么大的空罐子是要做啥?下次来别带了,我家有,借给你使使九成。”
“说道这个,李大爷陈婆婆,我还得借用一下您的厨房做点汤水。钱就加在房钱里你看可好?您不忙的时候我再用。”
帮忙抱着米酿罐子的陈婆婆停下来,她看了自己家老头儿两眼说:“丫头,你可是每个月二十三都来摆摊?”
秦明月也跟着停下:“生意好的话每个月都来,我家没有什么地,我一人也种不了多少,只能做点小生意补贴。”
“哦~”陈婆婆点点头,也没继续说,只是帮着把东西都搬进了秦明月上次住的房间。
钱大爷给秦明月打了声招呼,他出去溜达见识一下县城夜晚的繁华。虽说有宵禁,可这城里二十二到二十四是不宵禁的,为的就是来往的商队能多多消费。
秦明月也疑惑,是不是自己没说明给多少钱,所以老两口不乐意给自己用厨房?
算了,等晚上她再去问一下,实在不乐意那她只能另想办法了。大不了明天早点去找个摊点,捡几块石头支起罐子现煮。
秦明月这边东想西想,那边陈婆婆却去了城门口。
能知道自己这店的一般都是熟人,或者是熟人介绍的,陈婆婆有个想法,她想先去找豆丁问一下。
“啊,是我呀。那是景旭大哥的新媳妇儿,上次来的老头以前不是也来过嘛,那是他爹。”
豆丁见陈婆婆一脸不可置信,笑着说:“他们家以为景旭大哥死了,给娶了个望门寡。”
“我知那是他爹!所以现在那秦丫头还不知道你景旭哥活着?”陈婆婆皱眉,这王家人真不像话,不疼亲儿子就算了,咋还做娶‘望门寡’这种缺德事。
“不知道。”
“真是的!”陈婆婆气急,这丫头不知在王家受了多少苦,否则咋会跑这么远来做生意?
想到那会没回答秦明月要借厨房的话,陈婆婆就心跳着疼,这丫头该多难过。
再想想自己远嫁后杳无音讯的女儿,陈婆婆脚步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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