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来到宛城,曹德从来没有这么费心费力过。
他每天天不亮就爬了起来,带着曹彪、曹安民去各处院落外巡视;每天天黑了仍然不肯休息,盯着军士、护卫在各自岗位上值守。
就连曹操都认为,他这兄弟当真是变了。不仅变得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而且变得十分有担当,十分有责任。
只是张府的女眷们,尤其是邹夫人,全都吓得不轻。
曹德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必然先到后院溜上一圈,开口就要问道“邹夫人可在院里?是否安好?”临睡之前的最后一件事,还是要到后院溜上一圈,再次确认几遍“邹夫人睡了吗?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小子一天到晚全围着后院转,到底想干什么啊?
这段时间,邹夫人着实被折磨的够呛。
她本是武威郡姑臧人,也就是现在的甘肃凉州一带,十几岁就嫁给了张济,跟着他四处奔波。她才二十来岁,丈夫死了不说,乱世之中,老家又不能回。作为一名女流,只好在张府的庇佑下苟且度日。
这些其实没什么,战火纷纷,一名女子又能如何呢?她只希望以后的日子能够安稳些,能够好过些,不求富贵显达,只求平安度日。
可谁知,她竟然被曹德给盯上了。
曹德是什么样的人,大伙心里一清二楚。在兖州时,他凭着一条三寸不烂之舌,骗了山东几大世家五千多万铜钱;在许都时,他仗着自己当主君的大哥,把弘农杨氏的年轻一代们全部抓了起来。
家里殴打老父,逼他吃屎不说,还扬言是为了他好;外面与人争斗,不仅砸钱嫖宿,还抢了几个姑娘。就连他大哥曹操,都骂他是缺德逆子曹老二,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纨绔子弟,显然是个活阎王,哪里有一点人味儿?
也不知道曹操怎么想的,居然带着他出来公干。张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盯着曹德,就跟盯着个贼一样。
曹德也没注意,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邹夫人和曹操身上。
好在十几天过去了,宛城的大小事务交接的差不多了,曹操也没有胡作非为的迹象。
曹德松了口气,对曹彪、曹安民二人说道“过两天,招降一事就算彻底结束了,最后的紧要关头,你们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不可懈怠。尤其是安民,你千万千万不要惹事,记住了吗?”
曹安民笑了笑,一脸猥琐的道“二叔,小侄儿明白,小侄儿心里全都明白。您放心,小侄儿一定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保管你不虚此行。”
曹德听他这话,似乎别有深意。仔细品味一番,也没察觉出来异样,就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等此间事情一了,回到许都后,二叔请你喝酒。”
曹安民嘿嘿道“二叔,是喝喜酒吧?”
曹德一脚踢在他屁股上,骂道“喝尼玛的喜酒,我这跟你说正事呢。赶紧滚蛋,好好守着,坚持到最后就是胜利!”
曹安民啧啧有声,拍了拍屁股,嬉皮笑脸的答应下来,带着一众侍卫,转身走了出去。
此时,张府正在进行酒宴。事情快要结束了,再过几天,张绣就要跟着曹操一起回许都。这场酒宴,既是为了给曹操等人践行,也是为了庆祝此次招降的完满落幕。
曹德逛了几圈,见各处守卫都神采奕奕,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心里也稍稍放宽了。
到了酒宴散场时,他别的事情不干,直接找到了曹操。
来了有大半个月,只剩下最后两天了,他怕曹操兽性突起,按捺不住,在这节骨眼上犯了错误,那原来所做的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曹操醉醺醺的,由曹昂、典韦扶着,正往自己院里走。远远的看见曹德,顿时来了精神,招了招手,笑道“老二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曹德随意应了两声,说道“没什么,份内之事。大哥,你要睡了吗?”
曹操摇了摇头,“晚风徐来,美景在侧,睡什么?来来来,你我兄弟做个彻夜长谈。”
曹德正要看住他,一听这话,急忙就要跟着他走。
这时,曹安民一路小跑过来,低声说道“主公,天色晚了,早点歇息吧。二叔还要值守,这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曹操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拍了拍曹德的肩膀,狠狠的夸了一回,“好啊,出息了,我家老二出息了。刚才喝酒时,还有人说你是个歹徒,想要图谋不轨!我就不信了,我曹家的子孙,个个都是正人君子,谁是歹徒?老二,你第一次随军外出,能做到这个样子,很不错。很是不错!”
曹操喝多了,说话便有些含糊不清,而且啰里啰嗦的,十分唠叨。
曹德不爱听,看着曹昂道“扶你爹去睡吧,今晚上看好他,别让他闹出什么事。”
曹昂并没有体会出他的弦外之音,只以为这是兄弟间的真切关怀,微笑着答应之后,架着曹操回到了屋内。
曹德则带着曹安民,继续在张府中巡视。
走到一半,曹安民突然停下脚步,意味深长的暗示道“二叔,你累了十几天了,今晚就放松放松,好好的释放一下。”
曹德听他说的十分古怪,忍不住问道“放松放松是可以的,睡一觉什么困意倦意都没了。可这‘释放’一词,要从何说起呢?”
正要询问,曹安民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无奈的道“二叔,你可别再装了,这里又没外人。你那点小心思,侄儿还不明白吗?你把我当成傻子了?”
他也不管曹德同意不同意,一路推搡着把他带回小院。
来到院中,曹安民指着厢房四周道“二叔,守卫们全被我支开了,今晚这座院落,空无一人。你随便闹,随便折腾,哪怕天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知道。”
说罢,他一脸奸笑的挤了挤眼,转身把院门一锁,挥着手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
曹德更加诧异了怎么了这是?有毛病吧?睡觉就睡觉,干嘛非得锁门呢?还把守卫们全都支开,万一出了什么事,连个帮手都没有。你这是要搞哪样啊?
他一脸茫然的走回自己房间,刚刚推开门,只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傻了。
床帏之中,薄纱之下,正躺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倾城倾国、容颜绝色,曼妙妖娆、惊心动魄。一双眼睛魅如暖星,一张脸颊艳如桃花,听到有人进来,她的身躯微微颤动几下,顿时就像撩乱的微风吹动了早已温润的春水,在曹德的面前,缓缓的流动舒卷起来。
只一瞬间,曹德轰然痴了。除了蔡贞姬外,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
蔡贞姬的美,由于性格坚韧、目光刚强,有一种英气在里面,往往给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之感。因此,二人相处了一两个月的时间,他从未有过逾矩无礼之举。
可面前这女子不同,她的魅是妩媚,她的艳是妖艳。她就如同一只纯洁无暇的精灵,突然之间变成了魅惑终生的魔女一般,从脸颊到脚趾,从眉眼到发丝,全身上下无不散发出既纯又欲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去看,忍不住去细看,忍不住一直向前、一直向前,仔仔细细、切身体会的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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