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鸿涛一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起来,神清气爽地来到中院洗漱。
过不了多久,许大茂同样是神清气爽地回来。
走进院里他朝王鸿涛打了个招呼:“谢了兄弟,这几天辛苦你了,晚上可别忘了来我家吃饭。”
王鸿涛忍不住抽抽嘴角:“哈哈,大茂哥客气了,跟兄弟我还说这些,过了啊?!”
“那啥,等今晚咱可一定要好好地喝一顿,为了你我可是把一大爷的邀请都推了!”
许大茂一拍胸脯:“没说的!等回去了我就开始准备,今儿一准儿把你陪好了!”
“嗯。”
王鸿涛看着懵懂无知的许大茂心里恶趣味:没事,就算你陪不好还有娥子兜底呢。
信步出门,街头巷尾的全是鞭炮声和孩子们的嬉笑打闹声。
大年三十一直以来都是龙国人民最重要的节日。
人们早早地就开始准备,把积攒了一年的糖果糕点票换成零嘴在家放着,有亲戚邻居家的孩子过来串门就分上几粒,以此来博取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吉利话。
即便是最困难的那几年也不例外。
四九城的胡同里,院落因为扫除一新而焕发生机。有手脚快的已经把春联贴到门楣和窗棂上,彰显着这困难的年代里不平凡的期盼。
路过的行人脸上满是笑容,大街小巷里孩子们在肆意奔跑。鞭炮声、道福声还有孩童纯真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勾织成一幅美好的画面。
王鸿涛心中不禁感叹:这或许就是过年的意义吧,不管日子过得有多难,大家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快乐。
胡同出去不远就是市场,今天的市场也格外热闹。
因为过年的关系,腊月政府会比平时多发些各种物资票证,就连平时罕见的粉丝、白糖、鲜肉这些也能见到踪影,只不过会限购,以期能让更多人买到。
偶有家庭条件好些的孩子们会拿上几个钱去买零食和鞭炮,那可就风光了,够他吹嘘好几天的。
可惜随着时代的变迁,生活条件在不断提高的同时,“年味”也在不知不觉中淡去。
……
“对不起叔叔。”
茫然中,一个小孩不小心撞了王鸿涛一下,把他从走神中惊醒。
“没事。”
王鸿涛扶了一下小孩后,才发觉自己竟走到了正阳门大街,(也就是现在的前门大街,65年改的名)陈雪茹和徐慧真两闺蜜所在的地儿。
是的,称陈雪茹和徐慧真两人为闺蜜最合适不过,还是那种既怕闺蜜苦,又怕闺蜜开路虎的“表面闺蜜”。
街边拐角,王鸿涛看到不远处围了一圈小屁孩,看起来挺热闹的,出于好奇,他便挤进去看了看。
原来被围着的是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老头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手里拿着糖葫芦稻草把子。
老头一边吆喝着,一边熟练地串着糖葫芦。
周围的孩子们则一边看一边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头,眼神里充满着渴望。
人群里就有陈雪茹家的侯魁。
“小猴子在看什么呢?”
“干爹?!”侯魁抬起头,惊喜地喊了声。
接着雄赳赳气昂昂地对周围的小伙伴们宣告:“看见了没,这就是我干爹!看你们谁还敢说我是没爹的孩子。”
周围的小孩看着王鸿涛人高马大,彰显气质的中山装一时都不敢说话,你推我搡着。
王鸿涛见此情景心里有所触动,蹲下身笑着问周围的小孩们:“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家就在这附近么?”
小朋友们面面相觑,好容易才站出来个勇敢些的:
“叔叔好,我叫铁蛋,家就住前边的胡同,我跟侯魁是好朋友!”
王鸿涛拍拍他的肩膀:“铁蛋是吧?好名字!”
接着又问卖糖葫芦的老头:“大爷这糖葫芦咋卖?”
“五分钱一串,买五串送一串。”
王鸿涛惊奇地看了老头一眼,心想这老头倒是机灵。
“行,那大爷您赶紧串,这帮皮猴子要是懂事我就多买几串。”
说完取下来两串,一串递给侯魁,一串递给铁蛋:“小猴子的朋友是吧?这是送你吃的,赶紧拿着!”
“谢谢叔叔!”
……
见此情景其他的小伙伴也站不住了,纷纷上前:
“叔叔叔叔,我叫虎子,住**巷的,我也是侯魁的好朋友!”
“我叫石头,我也是侯魁的好朋友,上回张鼻涕他们骂侯魁我还帮他说话了呢!”
“有这事没小猴子?”
“嗯!石头他是帮我了!”
“好!石头是吧?这串糖葫芦是你的,叔叔再给你两颗大白兔,算你帮侯魁的奖励!”
“记住了石头,以后再见着人欺负侯魁你还是要帮他,记住了没?”
石头接过大白兔兴奋地点头:“嗯嗯,记住了叔叔!”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的孩童全成了侯魁的好朋友,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介绍自己的“丰功伟绩”。
王鸿涛也没闲着,听侯魁说哪个好,他就给哪个奖励。
些许点小零嘴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却解决侯魁的大麻烦。
到最后就连石头口中的“张鼻涕”也低眉顺眼地过来找侯魁道歉,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说侯魁以后就是他兄弟,再听见有谁欺负侯魁就是不给他张鼻涕面子。
张鼻涕小小年纪却如此“义气”差点没把王鸿涛给逗乐了,同样递给他一串糖葫芦:
“好小子,光凭这不要脸劲就能看出你小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行,叔叔今天就信你这回!”
“这是你的,以后要是表现好的话还有奖励!”
“吱溜…”
张鼻涕把鼻涕吸回去,接过糖葫芦:“谢谢叔叔!您瞧好就是,咱四九城的爷们一口唾沫一个钉,就没差事儿的!”
“得,玩去吧!”王鸿涛拍拍侯魁肩膀。
“干爹再见!”
“哦,玩去咯….”
…
转眼,小屁孩们在说笑声中很快就跑远了。
“大爷一共多少钱?”
“刚一共是十三串,按买五送一算总共是五毛五,爷您给个五毛钱就行。”
王鸿涛摆摆手,伸手又拿过一串:“那不能够,大爷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哪能够占您便宜?”
“这是您的六毛,大爷您收好。”
“哎,谢谢爷,我这….我这也没啥好感谢你的,这么的,我这儿还剩一串,您也一块儿拿上,不然这钱我收的不自在。”
“不用….”
“爷您拿上。”
就在两人相持不下,你推我搡时,身旁传来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
“叔叔您能把这串糖葫芦给我么?我叫苏萌,住正阳门那块儿的,我以后…以后也跟侯魁做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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