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宽敞亮堂的娄府大厅。
娄半城正靠在红木制的大沙发上喝茶,不紧不慢。
娄母谭雅丽却是一遍遍地朝大门外看,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不是说好上午来的吗?怎么还没到啊?”
娄清远笑着摇头:“你就不能安生坐下来歇会儿吗?怎么说你也是做长辈的,要沉得住气!”
“话虽然这么说,可人毕竟是咱家新姑爷,我能不在意吗?
“咱家蛾子已经吃过一回苦了。”
“这回我要好好地替她把把关,把人摸清楚了。”谭雅丽信誓旦旦道,那副认真的小模样简直跟娄晓娥同出一辙,即便是四十多岁了还是少女般的心性。
“行了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娄清远瞪起眼正色:“当初我就说许大茂那小子眼高于手,只会溜须拍马没真本事。可你非不信?说他是咱家老人的孩子,知根知底信得过,结果呢?”
谭雅丽讪讪着低头:“这事确实是怪我,是我耳根子乱,听老许家的夸多了就信以为真.....”
“选人这块你是得跟咱女儿好好学,她挑的虽然是个没什么背景的农村人,但是人肯努力、会来事,现在就已经是十八级干部了,比许大茂强了何止百倍!”
谭雅丽小声嘀咕:“就是花心了些。”
娄半城瞪眼:“这话咱私底下说说就算了,你可别当着人面说。”
“但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有几个是外面没人的?”
“而且真说起来,咱家蛾子才是后来.....”
说到这儿娄半城说不下去了,要真说起来自家女儿才是那个后来插足的,而且到现在还没跟许大茂离了,放以前都要浸猪笼了。
谭雅丽听到这儿也是偏过脸,觉得实在是没眼看。
还没离婚呢就跟邻居搅和在一起,连生个娃都是.....
哎…
......
“妈,我回来了!”
大门外传来了娄晓娥清脆的喊声。
“哎,妈这就来给你开门!”谭雅丽脸上立时浮现出灿烂的笑容。
考察?把关?
不存在的!
娄半城无奈地摇摇头
“鸿涛这一路辛苦了吧?快进来屋里坐。”谭雅丽笑容灿烂,上前迎接道。
“没事的阿姨,有自行车骑不累。倒是晓娥姐一直抱着孩子,比我辛苦。”王鸿涛微笑着回应。
“对对,差点把蛾子忘了,跟在后面的也不知道坑个声!”谭雅丽说着便走到娄晓娥身边,接过孩子。
“小糯米是不?都长这么大了啊?过来姥姥抱...”王鸿涛就站在跟前,娄母喊的是小名。
娄晓娥笑嘻嘻地把孩子递过去,转手挽过王鸿涛的胳膊,朝屋子里走去。
看着自家姑娘那发自心底的喜悦,谭雅丽自是满心欢喜。
“鸿涛来啦?你说你来就来,还带这么些东西!见外了不是?”
见王鸿涛大包小包地拎来,娄清远也是起身迎接。
“呵呵,娄叔说笑了,哪有第一趟上门空着手来的?”
“梅子,过来把东西收一收。”
“哎,来了。”应声从楼上跑下来个衣着时尚,姿色上乘的美妇,年纪比娄晓娥略大,赫然就是上回在医院见过面的娄晓娥二姐。
“妹夫来啦?”娄晓梅笑着跟王鸿涛打了个招呼。
“嗯,二姐好,初次登门,给伯父伯母带了些小礼物,劳烦帮忙收一下。”王鸿涛伸手把礼物递了过去。
娄晓梅接过去掂了掂:“你这礼物可是一点也不小,费了不小力气吧?”
“呵呵,可不咋滴?”王鸿涛挠挠头作憨厚状:“虽只这些东西却费了我不小的力气,想着怎么也是第一趟登门,总不能欠了礼数不是?”
娄晓梅笑着摇头:“看你客气的。”
“行,那我就帮爸妈先收着,你们聊,我先去把东西放了。”
“哎,二姐再见。”
回过头娄半城也是微微点头,正如王鸿涛说的,第一趟上门,姿态要摆正!
这新姑爷果然是个场面人啊,怪不得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娄半城起身招呼:“鸿涛啊,这次既然带来那就算了,不过下次可不许带了,都是自家人,不讲究这些。”
“嗳,知道了伯父。”王鸿涛笑着应下,接着随口问了句:“对了伯父,今天怎么大哥没在?”
娄半城:“哦,建设有事出门去了,外地有些事情还没处理完,需要再赶赶。”
王鸿涛知道,娄半城口中的没处理完,所指的自然是娄家的资产。
娄半城娄半城,说的是他所有资产加起来能买下半个四九城,而不是说四九城里有一半的产业是他的。
但饶是如此也已经是足够夸张。
“不说这个了,来,先坐。”娄半城朝着沙发摊了下手掌,笑着说道。
“丁妈上茶。”
等王鸿涛坐下后,娄半城也是很快步入正题:“都是自家人,我就不跟你绕弯子了。”
“回去后我仔细想了你在医院里跟我说的,认为你说的非常有道理,前两天蛾子告诉我你想跟我面谈退路….”
王鸿涛往左右看了看,娄半城也是秒懂,转头吩咐:
“晓娥,把孩子带去给你二姐看下。”
“丁妈你去准备下中午的饭菜,让雅丽亲自下厨。”
“好的老爷。”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王鸿涛和娄半城夫妇。
“伯父,依我看合适的选择无非就两个,南边的港城、还有西南边的这儿、这儿、和这儿。”看到桌子上正好有张地图,王鸿涛索性便在上面指出来。
“噢?详细说说!”
王鸿涛继续手指地图:
“东面和北面咱就不说了,一个是咱的世仇,另一个的情况比咱这儿还复杂,自然不做考虑。”
“我们主要看港城和西南边的三块地,这两个地方都有不少国人,且比较容易立足,区别就是南边的法制会相对健全些、经济也好些,至于西南边…..”
“虽然那儿既落后又乱,但话又说回来了,最乱的时候,往往也是机会最大的时候。”
“分析就这么些,最后还是看伯父您怎么选了。”
说完王鸿涛便端起茶杯往沙发后面一靠,等待着娄半城做决定。
西南乱?
是乱。
但再乱能乱到哪儿去?
娄半城能在兵荒马乱的几十年挣下偌大的基业,要没足够的灰黑手段恐怕是连狗都不信。
普通人避之如蛇蝎,于娄半城来说却不亚于天堂。
娄半城从来就没怕过乱,他怕的是没法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