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钱氏回了集芳园,马上下令让院里的婆子将魏若丝绑了,堵上嘴巴,扭送到庄子里。
“二夫人,那魏氏抵死不从,还说是要见二爷,咬伤了上前的婆子,还拿着蜡烛和火油,大声嚷嚷着是二夫人您要公报私仇,见不到二爷她就引火自焚。”吉祥提着裙角前来禀报,头发有些凌乱,可想而知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战。
钱氏上前搀扶起吉祥,“起来罢,难为你们了,那我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这个魏氏,将院里身强力壮的婆子都叫上,再唤来两个家丁。”
“是。”
魏若丝的住处,钱氏还没靠近就听到了里面大喊大叫的声音。
“你们都别过来,过来我就烧死我自己,你们王府不是一向以仁善自居,我倒是要看看,烧死妾室的名声传出去,御史听到了会不会参一本你们草菅人命!”
房里的婆子们都被唬的不敢上前。
“好啊!只要你有这个胆量,我就让容瑾记在我的名下,也好有个嫡出的名声。”钱氏稳步进场,看着面前披头散发的魏若丝。
“你想得美!你这个贱人,一定是嫉妒我得了二爷宠爱,自己人老珠黄,才想趁二爷不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二爷!你出来啊。”魏若丝试图大吼大叫引来众人。
可惜集芳园里面,钱氏下了死命令,众人都老实安分的待在房间里不许出来。
钱氏脸上尽是讽刺,“你叫罢,二爷就在不远处的书房,你这边的动静想必他早就听到了,要出来早就出来了,何况发落你是太夫人的意思,你身为内宅女眷竟然敢掺和到朝堂之中,背着二爷和太子往来,就算是打死你也是轻的。”
魏若丝目眦欲裂,神情癫狂,“不,不会的,那些东西是二爷让我收的,最后都被二爷拿走了,不关我的事,我要去和太夫人说清楚,一定是你嫉妒最近二爷都宿在我房里,想要摆弄我。”
钱氏脸上的讽刺之情更甚,“啧啧啧,你现在这样,真应该叫二爷来看看,这哪里像是之前那个婉转柔美的诸暨女子。”
魏若丝被刺激到了,手上的动作也大了起来,举起火烛就想扔到钱氏身上。
钱氏往身后一躲,门外的家丁见状急忙上前按住了魏若丝,手里拿着毛巾的婆子眼疾手快的上前塞到魏若丝嘴里。
魏若丝还想挣扎,可惜家丁都是练过武的,力气远不是之前的婆子可以比的。
钱氏走到魏若丝跟前,轻声低语,“还在想着二爷来救你?太夫人说了,你的生死都由我,你说我该怎么发落你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魏若丝耳畔,她终于知道害怕了,想要说话,但是嘴被毛巾塞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你不了解这个男人吗?他向来只关心自己的利益,东窗事发,家里总要找个替罪羊,太夫人总不可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什么,谁让你掺和到里面的?
魏若丝,这一切就是你当初贪心的代价,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和你牵扯不大,但现在太夫人说是你的错,你不认也得认,我今天就告诉你,这才是深宅大院里真正的规矩。”
钱氏满意的看着魏若丝脸上的表情从愤恨转为绝望,扯出一抹冷笑,吩咐小厮:
“将她送到庄子上,就说是家里犯了事的下人,不用给她吃饱饭,庄子上若有合适的人家,就给她配个人家,就是有一点,不许她踏出庄子一步。”
“是。”
魏若丝终于是悔了,眼角划过一滴清泪。
任由着两个小厮拉扯着离开,再无一点抵抗。
快出园子的时候,转身对着钱氏的方向重重叩头,啪啪作响。
“夫人?”如意指着魏若丝说道。
钱氏面无表情,“你放心,我会善待容瑾。”对着家丁说了一句,“让庄头帮她找个好人家罢。”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是,夫人。”
魏若丝这才慢慢站起身,额头上的伤口泛着血珠,显得小脸愈发苍白,没了偏执的表情,看起来我见犹怜。
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集芳园,一如她当初来的时候,孑然一身。
闹剧结束,钱氏着人告诉了夏氏和百里言奚。
百里言奚听到之后大怒,书案上能砸的东西他都砸了个干净。
“贱人!,她竟然敢这样做,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夫君放在眼里。”
“去让她来见我。”
“老爷,太夫人吩咐过,您在禁足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滚!”
“是是是。”
小厮连忙出门。
门口再次落锁。
百里言奚无处发泄,只能将书房里面的瓷器砸了个干净。
下人回禀。
钱氏语气平静,“二爷喜欢砸,就让他一次砸个够,以后不必来回我了。”
“是。”
如意抹了些薄荷脑油在手上,上前帮钱氏按摩额角,“夫人这是生二爷的气?”
清新的气味传来,抚平了些许焦躁的情绪,钱氏闭上了眼睛,“如意,我现在才想起我出嫁的时候我娘叮嘱过我的话。”
“老夫人说什么了?”
“我娘说,女子和夫君相处,最不能交出去的就是心,如此才可相敬如宾的度过一生。”
“可是夫妻之间不就是应该交心?”
“是啊,我当初嫁给二爷的时候,他风流倜傥,新婚好的蜜里调油,他每天上朝回来还会亲自为我描眉。”想到了以前甜蜜的日子,钱氏的眉头舒缓了很多。
如意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奴婢是后来才跟着您的,并不知道这些。”
“当初的老人死的死,走的走,我索性就换了一批新人,都是往事了,现在也不错,要是能相安无事的度过一世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夫人又在说胡话了,您身份尊贵,怎么会说这样伤感的话。”
钱氏闭上眼睛,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