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拿起木料单子,挑眉道:“给我留半根,剩下的高价卖出去,我给你个巧宗,保管你能翻倍卖出去。”
磊子很是好奇,“什么巧宗?”
“太子侧妃林云你知道吧?她有的是钱,你找门路,放出风声去,吊高了卖就是,价格无所谓,就是要高!卖不出去也无妨,这样的好料子,留在库房也使得的。”
“是。”磊子对简兮的话深信不疑。
按照简兮的办法,磊子先是打听到了林云现如今的住处。
一打听,果然在忙着采买购置嫁妆,就是市面上的好木料难得,采买的管事正愁着呢。
两方拉扯,磊子又推拒了几次,最后以六万两银子的高价成交。
简兮紧锣密鼓的张罗彩礼,忠勇侯府的太夫人病势沉重,怕是不大好,婚期只能提前,就当是冲冲喜。
另外一方面,若是太夫人万一去了,东方闻樱还得守三年的孝,到时候这桩婚事怕有变故。
将军府的一番大动作在京城中掀起了不小的一阵风浪。
沈南星和忠勇侯府定亲的事眼见着人尽皆知,简兮添置聘礼的时候也没委屈了这个未来嫂子,除了份例之内的家私、衣料、金银,其他的珠宝首饰实在是来不及着人定制,索性封了十万两银票添在里面,就当是补偿了。
王夫人本以为沈南星根基不深,聘礼这方面怕是会委屈了自家女儿,在添置嫁妆的时候,特意多添了许多。
纳征当日,沈南星穿上一身华服,骑着红棕汗血宝马,带着家中的下人抬着聘礼到了忠勇侯府。
忠勇侯东方政和王夫人坐在正厅,王夫人对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拉着说了好些话。
东方政时不时说两句,几人的气氛还算是和谐。
沈南星一一应答,临了递上聘礼单子和定帖。
王夫人笑着接过来,“赖妈妈,将这个送到姑娘院里去。”
“是。”
沈南星行了一礼,“聘礼全部已经抬进来了,还请夫人过目。”
沈家没有长辈,忠勇侯府族里来了几个人,跟着在院里查看聘礼。
王夫人低头看向单子,便是一惊,这些个东西,怕是嫁郡主也使得。
沈南星告罪道:“只是婚期仓促,许多首饰来不及采买,我家中没有长辈,就封了这些银子,算作给三姑娘的私房,这个没有写在聘礼单子上,烦劳夫人帮着费心操持了。”
沈南星的情况,王夫人自然全部知晓,况且他将这件事情考虑的这么周到妥帖,她哪里会怪罪。
院子里面清点聘礼的人愣是忍住了没有惊叫出声。
每打开一个箱子,都倒吸一口气。
乖乖!
这沈将军难不成家里有金矿不成,不说那些惯常用的家私一应都是乌木打造的。
要知道这些东西本应该是女方家准备的,现在好的木料有价无市,听说太子侧妃购置嫁妆的时候,花了六万两银子买了半段金丝楠木,在京城中都传遍了。
乌木虽然比不上金丝楠木稀罕,价格也是少不了的。
还有各种的珍稀木材,古董字画,纱缎绫罗都是齐刷刷的码在箱子里。
小厮们来抬的时候吸了两口气,鼓足劲才堪堪抬起。
赖妈妈私下里瞧着,不由得暗自点头,有的人家为了多装几箱,都是松松散散的码放这些东西,沈家送来的东西都挺实诚的。
整整一百二十八台,没有一箱是虚抬的。
众人都不禁羡慕东方闻樱的好福气。
嫁过去非但没有亲生的公公婆婆,底下也只有一个已经到了婚嫁年龄的小姑子,一进门就是当家主母,以王夫人对女儿的宠爱程度,这些聘礼铁定是会全部照原样添到嫁妆单子里面的。
清点完毕,东方闻樱也写了回帖:一支幸附,三生契合,七襄奎极,九如庆祝。
沈南星拿了回帖就走了。
王夫人亲自送出了门,东方政只扫了一眼就回去了,王夫人才没有功夫去维护那淡薄的夫妻情谊,只要儿女过得好,他愿意找哪个小妖精就去找去。
赖妈妈一脸喜气洋洋,“夫人,新姑爷可真是实在,我瞧了,那些个聘礼都是好东西,只是为着太夫人的病,首饰什么的来不及采办,姑爷也补上了,瞧着咱们姑娘以后可是要享福了。”
“但愿如此。”
虽说女子有个心疼她的夫郎会好过些,这些身外之物也必不可少的,若是将来郎君变心,这些东西都是女人赖以生存的底牌,王夫人就是如此,所以才对这唯一的女儿倍加上心。
王夫人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走至内院,才想起打开沈南星给的红封,里面是一张十万两现银的存单。
*
沈南星的婚事彻底定下来了。
京城中想要和这位朝廷新贵结亲的人家终于歇了心思。
太子大婚当日,林云的嫁妆足足装了八百八十八台,前面抬嫁妆的人进了太子府,最后面的还在林家没有出门,十里红妆不过如此。
生生的盖过了太子妃卫语嫣的风头。
简兮听后啧啧称奇,古代做生意是赚钱的,在平江府的时候,她跟着里面商会的葛会长不少时日,也听得不少生意经。
商人赚钱容易,难的是如何将手里的钱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否则辛苦一辈子,最后只落得个凄凉晚年。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闷声发大财,行事一定要低调,才能不引起上头人的注意。
简兮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准备的聘礼都紧巴巴的挤一百二十抬里面,剩下的也换成了银票单独给了王夫人。
这既是他们的诚意,也是低调行事。
职场守则第七条,枪打出头鸟,低调沉稳才能苟到最后,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