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的住处就在花园旁侧,转个弯就到了。
两人正好跟前来找寻林云的两个侍卫擦肩而过。
谁也不会想到陶家会有人对林云不利。
林云想着要和陶乐交说些不利于轩辕战的话,所以将看守她的人支走了片刻,这个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被简兮逮到了。
简兮回去的时候,陶浅浅已经睡醒离开了。
这陶家是待不下去了。
莫川将麻袋扔到地上,地上的人还有些挣扎。
简兮看也不看,“打晕她。”
闻言,莫川直接抄起林云的头,猛猛的撞击了几下地面,麻袋里面的人彻底没了动静。
简兮:.....
“你不会把她打死了吧?”
“没有,这力道顶多让她头疼几天,不会有事的。”莫川一脸无辜。
楚绿兴冲冲的从屋外跑进来,脸上闪烁着坏笑,“大人,你们猜我刚刚送那小姑娘回去遇到了什么事?”
简兮和莫川对视一眼,两人心里清楚却都默契的摇摇头。
“不知道。”
楚绿兴致勃勃的盘腿坐在一边的小炕上,眉飞色舞,“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热闹,我刚送完人,就看见一个小丫头慌忙的跑到灵堂里面和大夫人说了几句话,大夫人脸色一惊,顾不上招待宾客就跑向了后院,大家都好奇是什么事,
跟在后面才发现,陶乐储和陶乐英两个人在靠近橘园那边后花园的花丛里大汗淋漓,衣服都脱光了,跟着去的还有好多好事的宾客,陶乐交急忙上去分开二人,却被陶乐储打了一拳,这下子后花园里面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
楚绿一口气讲完,只觉得神清气爽,却看见对面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吃惊的样子,一口气憋在胸中上不去也下不来,“你们怎么都不吃惊?”
结果遭到了莫川的鄙视,“真是没见识,道爷比这更大的场面都见过。”
楚绿满脸的不信。
简兮看着两个幼稚鬼吵架,谁也没帮。
指着地上的麻袋说道:“楚绿,她就交给你了,给她喂些软经散,每天只给喂些薄米粥,再给她易容,换件丫鬟衣裳,一定要让人看不出她本来的样子。”简兮眼里满是冷峻。
软经散是巫展的私藏,喝了这药浑身经脉便如烂泥一般瘫软使不上力气,除非服下解药才能解。
这样做完全断绝了林云的所有后路。
简兮从来不会给留给敌人一丝机会,怪就怪林云大意了。
而简兮偏偏就是一旦抓住了机会就死命不会松手的那种人。
楚绿知道能让简兮这样对待的人,一定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当下将人从麻袋里面捞出来,拖着两条胳膊就去隔间里面忙碌了。
“莫川,你去继续打探消息,等我晚上见过陶家主辞行之后,我们就准备离开广陵。”
“是。”
简兮走到了妆台前坐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眉目间确实和陆夫人极为相似。
那一瞬间体会到的温情,简兮这辈子也不能忘记,就好像生命一下子变得圆满了。
得到过爱就不会再执拗于爱。
轻挑发丝,目光错落于发间,窗外阳光洒落,显得眼前的发乌黑油亮,充满生命力。
她曾经执着于努力追寻的,终于在一个不算巧合的情况下都得到了,她还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以后的路便都是自己的了,她无愧于过去,也必将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
橘园的事不过一个下午,传遍了广陵城。
姜氏羞愤,联合了姜家对陶家施压要和离。
陶乐储不想将事情闹大,火急火燎的签下了和离书,姜氏带着独女陶浅浅和自己的嫁妆当天就回了娘家。
陶然的住处风平浪静。
简兮坐在一边看着这个年老却依然有着儒雅气质的男子,睡着了也是满脸的压抑,仿佛做了什么噩梦一般。
“蔓儿,蔓儿,不要走!”
陶然呼吸急促,陡然瞪大了双眼。
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之后,陶然一脸失落。
“您醒了?”简兮的声音如一汪清泉,理智又冰冷。
陶然这才看到屋里还有一人,见是刚认回的女儿,慢慢起身坐直了身子,慈爱唤道:“兮儿。”
简兮错开眼神,“我此番前来是辞行的,我送了母亲最后一程,也算是母女一场,也不好再继续叨扰府上。”
陶然听着自家女儿冷漠疏离的语气,有些不解,“可是府里有人怠慢你了,你告诉爹,爹帮你出气。”
简兮摇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她没告诉陶然,陶家人只给她安排了一间小屋子,就连伺候的下人也没拨来几个,反正她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你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陶然看简兮的眼神里面带着几分怀念。
简兮不想和这个恋爱脑多说一句,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一个好几十岁的人还整天将情情爱爱挂在嘴上,真是让人无语。
“您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自己儿子做了那样的丑事,不管不问的在这屋里躺着养病,是我早就打死那个孽障了。”
简兮的话带着满满的讥讽,她就是生气,凭什么陆夫人承受了那么多,而这个男人只要流几滴猫尿再躺上几天,就可以被人称赞说是痴情之人。
活着的时候也不见有多关心,就陆夫人房里的那几个刁奴,但凡是真心爱重便不会放那样的老弱孤小在房里伺候,陆夫人临走前也不会只让简兮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不过是个伪君子罢了,看陶然的样子,只怕他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你说什么?什么丑事?”陶然询问道。
简兮却不欲再多说。“我今天是来辞行的,陶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会拿,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您也不必为我操心,左右您府里不是还有个娇养着的养女,也是一样的,告辞!”说完便起身走向门外。
陶然被门外的冷风一激,顿时清醒了许多。
想到简兮说的话,家里只怕是出大乱子了,强撑着身子叫来小厮,换上素服匆忙出门。
简兮从墙角的背光处走出来。
看着陶然虽然摇摆却稳重的步伐,嗤笑自语:“还真是个伪君子呢,我又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