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眉间微蹙,“你这么折磨她的?”
楚绿一脸无辜,“这怎么折磨她了,她还有车坐,有饭吃,要是折磨她的话,直接一根绳子将她绑在马车后面让她跟着跑岂不省力?”
紫翠看着平时怯懦胆小的楚绿说起话来颇有些鬼癖,只是情况不明朗,并没有拿出自己贴身丫鬟的身份出言训斥。
马车骤然停下。
“大人,外面一队官兵押着犯人想要借道。”莫川的声音响起。
简兮对这些小事向来不在意,动了动有些发硬的腰身,“那便给他们让路。”
“是。”
简兮侧了侧身子,紫翠在简兮的腰后垫上垫子。
“朝成!朝成救我!”女声凄厉带着哀求。
简兮只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熟悉。
“干什么?”
“后退,再敢上前一步,我们就不客气了。”
“娘老子的,再敢不老实。”
鞭子声一道接一道。
简兮好奇的推开马车门,便看见林云一身脏污的拉着一个衣衫褴褛身着囚服的男子。
“楚绿,这就是你说的捆的结实?”简兮转头看着尴尬不已的楚绿。
楚绿上前一个刀手劈晕了林云,单手拎起她走向简兮。
简兮鼻尖飘来一缕难言的酸臭,急忙躲开,挥手道:“还不拿她下去看好,要是跑了我饶不了你。”
楚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哎!这次我一定寸步不离。”
紫翠看着楚绿单手拎起比她身形还大一倍的人一点不吃力的样子,震惊不已,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得罪楚绿。
简兮指着刚刚林云拉扯的男子,“轩辕朝成?!”尾音转了个弯不可置信。
这不是太子吗?
“怎么停了,是不是有人找茬?”欠揍的声音伴随着一张阴柔的脸出现,陶乐交打了打哈欠,手腕上的护具都是用鹿皮制成,上面还印着不知名的印记。
带队的官兵见简兮一行人穿着便知道身份不凡,不敢贸然得罪,“我们是押送犯人在城外修城墙的,不知道贵人可否行个方便。”
简兮径直走到一个畏缩的人影面前,仔细辨认。
陶乐交见状也跟了上去,看着面前的人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轩辕朝成,你娘呢?”简兮盯着面前的人,不由得有些佩服林云的眼力见,换成是她是万万认不出这人的。
队伍中有认识轩辕朝成的,忍不住出声,“我知道!”不过却没有后话。
简兮顿时会意,抬手十一,莫川直接扔了一个油纸包给那人。
油纸包散发着油香的味道,里面赫然是一个油亮的鸡腿。
犯人的队伍中瞬间骚动起来。
轩辕朝成本来麻木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渴望。
那人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顾不上品尝味道便咽了下去,“他娘本来是跟着他一起的,受不了每天的徭役,前几天刚死了,被灌爷扔到了乱葬岗。”
简兮惊异,轩辕战还是出乎她意料的狠心,不管是没有带淑妃,就连轩辕朝成也扔在了京城。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才想出来的主意,让前朝的太子修城墙。
简兮随手取下腰间装饰的金麦流苏扔给领头官兵,“不知道可不可以通融一下,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陶乐交对于眼前这个人是轩辕朝成的消息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看到官兵已经喜笑颜开的让开了路,简兮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走向了犯人堆里,生怕有个什么闪失,下意识的拉上了莫川跟在简兮身后。
轩辕朝成有些躲避简兮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有几个犯人见简兮貌美,偷摸着伸出手想要揩油。
陶乐交见状直接抽出佩剑威慑众人,另一只手拿着剑鞘重重的敲击在这些人的手腕关节处。
简兮见过轩辕朝成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依稀还是能看出来他那和轩辕战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
“楼沐冉真的死了?”简兮有些不敢相信。
那个在书中曾经搅得整个京城风起云涌的女子,就以这样憋屈的方式死去了?
就像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破布,被人榨干了最后一滴鲜血,毫不留情的抛弃。
轩辕朝成眼里的麻木恍惚一阵,简兮的脸瞬间就变成了楼沐冉的样子,他嘴巴颤抖似是惊恐,眼里留下的泪水又像是在忏悔,“娘,我错了,我早就说了,我们斗不过轩辕其远的,你偏偏要我去争,现在好了,都死了,都死了哈哈哈....”
简兮见轩辕朝成哭天抢地,便知道楼沐冉身死的消息可能是真的。
便没了再继续问的心情,转身回了马车。
耳边传来官兵驱赶犯人的声音,若有不听者就是鞭子伺候。
简兮闭着眼睛靠在车厢,顿时感觉这个世道远比现代残酷。
成王败寇不仅仅是书本上的一个形容词,失败的代价便是付出性命的代价。
楼沐冉和林云皆是如此,她亦然。
所以。
她不能输。
塞北。
一望无际的草原郁郁葱葱,蓝色的天空澄澈分明,矫捷的海东青舒展羽翼长啸一声便消失在云头。
草原的牧民身穿长袍手拿长鞭,驱赶着羊群。
“大人,塞北真像是画里面的世界一样,奴婢还从来没有见过一眼望不到头的草原呢。”
紫翠扒着窗户往外张望,只希望自己也能像海东青一样会飞就好了,那样就能好好的看看这无尽的风光。
“玄武王朝地势迥异,各处风光大有不同,帝都更是风光无限,有机会我带你都看看。”简兮的语气满是宠溺。
紫翠兴奋的点头,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见到这样辽阔的草原,顿时什么男人爱情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和简兮的相处也变得大胆起来,“怪不得大人哪怕是离了老爷也不慌,原来是有这样神仙一样的地方,换成是我也乐得一个人自在。”
简兮:.......
看破不说破啊小姑娘。
车队一进入塞北,风光便大不一样了。
没有出过远门的人,更是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陶乐交早就按捺不住,独自一人骑马在草原驰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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