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兮见陶乐交那张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脸上满是羞愧,还要受着来自后方陶行潜的不断催促,忍俊不禁。
感觉差不多是时候了,打开了一边的小盒子,里面赫然是一厚沓地契还有一张契约,浅笑道:“逗你的,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陶乐交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两年生意上的利润,每年都老老实实的将简兮该得的那份送回来,虽然性子别扭,却是和沈南星一样,对她这个妹妹是真心爱护的。
陶行潜抢先一步接过盒子,大喜,“大人,这怎么好意思呢?”瘦削的老脸上挤出了一脸褶子,转身就将盒子递给了陶乐交。
简兮知道陶行潜是怕陶乐交突然之间又口出狂言说出让她反悔的话,毕竟这事陶乐交以前不是没有干过。
“陶叔,最上面有一张契据,是买地所需要的银子,你们拿着当初你们修建主城的条子去找唐千,他会帮你们扣除之前的花费,现在塞北也算是缓过来了,不能让你们吃亏。”
陶乐交还以为这笔银子是石沉大海要不回来了呢。
陶行倒是觉得不好意思,“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着也是有的,况且这地契也是大人看在陶家的面子上才给我们的。”
这一盒子的地契在塞北可是抢手货,是捧着银子都买不到的东西,简兮一口气能全部交给他们,想必也是顶着巨大的压力。
别的不说,就是主事府的那些属官们哪个后面没有几个复杂的关系,他们陶家在塞北全无根基,虽然明面上是陶乐交做主,实际上依靠的还是简兮。
简兮摆摆手,“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陶家是第一个对塞北施以援手的家族,我和塞北都感谢你们的情谊,钱财上面咱们亲兄弟明算账,至于这些地契,都是我和属官们共同商议的结果,你们不必有负担。”
简兮绕过书案,躬身行了一礼。
正式的陶乐交都有些不自在,“突然觉得三妹也变得有人情味了呢。”
简兮失笑,“二哥,你已经过了加冠之年,婚事还没有个着落,我虽然是妹妹,却也为你着急,什么时候找个人安定下来啊?”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闻言,陶行潜也是一脸希望的看向陶乐交。
陶乐交顿时觉得屁股下面的椅子烫的很,“那个,我好久没看晴曦了,想要去看看她。”
说着高大的身影飘然离去。
“大人,外面来人通报,说是六公主的銮驾已经到城外了。”
简兮眉间微蹙。
六公主的銮驾?
陶行潜见简兮有事,便告辞了。
简兮让人通知了在主事府的属官,准备出城迎接张岑儿。
塞北的城墙是新修的,青蓝色的砖墙厚实又高大,远远的就看到了明黄色十六人抬的轿辇。
简兮看着张岑儿身后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有那大的足以在上面打滚的轿撵,属实惊呆了。
她和张岑儿两年间时常有书信联络,她分享塞北的一些风闻趣事,张岑儿则是将她当成了一个可以倾诉的知心人,无话不谈。
“怎么,不认识本宫了?”妩媚带着些许尾音的女声从銮驾中传出。
简兮莫名无语,真是两年不见,一见就给她装了个大的,嘴上还是说道:“臣不敢。”
宫铃声响起,明黄的轿撵上掀开一角,“亲爱的大司农大人,请上轿撵吧。”
简兮:......
浑身刺挠怎么办?
有种熟人叫你一起当街当街拉屎的感觉。
看着身后唐千、祁姒一众人艳羡的目光,简兮硬着头皮上前。
银屏大声道:“落轿!”
旁边长相俊俏的侍卫马上抬来供人上轿的小型台阶。
简兮心一横,提起裙子,上了轿辇。
走至近旁的时候,一团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
扫视一圈,简兮吃惊。
这哪里是轿夫啊?齐刷刷的美男子,身材高大,五官精致,各种风格都有,就跟当初阮池正给张岑儿送去公主府的那一排美男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简兮进了轿辇,里面还是熟悉的王庭风格,数不清的珍奇宝物像是不要钱似的堆在里面。
张岑儿盘腿坐在正中央,面前还摆着一盘棋局。
简兮径直坐下,“也没听说公主喜欢下棋啊?”
轿辇缓缓抬起,棋盘上的棋子纹丝不动,简兮看着四周飘动的贡缎纱幔,居高临下,还能清楚的看到抬轿之人鼓起的肌肉,不由得品出一些滋味来。
嘴角弯起,“公主还真是会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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