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大火吞没了窗帘、桌椅、器械,原本宽敞明亮的一楼大厅浓烟滚滚。
不断有人爆发出剧烈的呛咳,哭泣声越来越大,开门声震天响。
即使如此,周围也没有任何一户人家发现这里的异样,就好像这一幕惨案是在另一个世界,无声无息中进行。
三十八个女人,最大的副院长殷红梅也才36岁,剩下的都是20来岁如花般的女孩。
火蛇很快舔舐她们的衣服,侵蚀她们娇嫩的皮肤。
拍动卷帘门的声音从最开始的地动山摇,到逐渐微弱,最后归于平静。
等到天边放出第一缕曙光,邻幢接二连三爆发出尖叫。
消防警铃声打破清晨的安宁。
然而一夜之间,36幢楼就无声无息的化为一堆废墟,消防人员只从里面找出几具完整的焦尸,剩下的都跟废墟融为一体,早就辨不出人体组织。
澜山市寸土寸金,哪怕发生过这样骇人听闻的惨事,依旧有资本家舍不得那一块土地,想重新建楼。
可每次当机械准备挪动那些废墟,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故障。
不是操控人突然身体出现异样,就是原本完好的机械出现故障。
更甚者有一次,施工人员才踏上那片土地,就无端摔倒意外身亡。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打那片废墟的主意。
就这样过了三年,原本的废墟上已经长出杂草,没能找出来的尸体与地面融为一体。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女人之间出现康馨美容所的宣传。
说那里能,正骨骼,换新皮,无论原本的相貌多么丑陋,只要接连去康馨美容员几次,就能脱胎换骨,变成骨相皮相俱佳的美人。
我站在满目荒草的废墟之上,一阵阴风吹来,荒草剧烈摇晃,耳边烈烈作响。
在那呼啸的风声中,有无数道声音交织,在我的耳畔嘈杂。
凄厉中带着绝望的,“着火了,救命啊!”
无助的祈求和哀嚎,“我的脸,我的皮被烫掉了,好疼。”
随即眼前的荒草又变成了熊熊大火,女人们在里面挣扎。
她们娇嫩的皮肤被火焰燎起大泡,浑身上下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焦黑或者烤熟的血肉。
无数双眼睛怨毒地盯着我,“你为什么没有发现着火!”
“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既然这样,你就留下来陪我们吧。”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尖锐得刺痛耳膜。
我的脑袋一阵刺痛,如同千万根钢针一齐往里扎。我抱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心口也开始隐隐作痛,像被什么尖利的手爪洞穿。
刺眼的白光从我眼前炸开,我忍不住眯了眯眼。
等眼皮再度掀开时,所有的场景都消失了。
楼房、火焰、焦尸、废墟。
我躺在冰凉的单人铁架床上,头顶是绿莹莹的灯光,鼻尖传来熟悉的熏香。
那味道与刚才经历的场景里重合,我瞬间想明白那香里夹杂的淡淡臭味是什么,烧焦的尸臭。
嚓嚓嚓——
隔壁传来让人骨骼发酸的磨刀声。
我猛然起身,迷茫的眨了眨眼,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我不可置信的低头,衣料的破损和晕染的鲜血不是作假,我确实被那女鬼洞穿了胸腔,她根本是冲着要我命来的。
可当我小心翼翼地揭开衣领,往里头一看,陷入更深的茫然。
胸口处一点伤口都没有,光洁的皮肤上只有干涸的血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千真万确的受伤了,也确实濒临死亡,可再昏迷一遭后,伤口竟然自动愈合,而我也活了过来。
不仅如此,我还亲眼见到了康馨美容院发生的事情。
我的思绪很快被外头的人声打断。
“红梅姐放心,我已经让她的肉身死亡,魂体泯灭。这样她才能成为一个完美的容器,承载主人的灵魂。”
是附身在顾惜身上,那个女鬼娇媚又透着阴冷的声音。
“做得很好。”殷红梅半点事都没有,“等把那个男扮女装的臭道士料理了,我们再来好好改造这副容器。”
提到陆知君,女鬼的声音显得十分兴奋,“红梅姐,那道士可是最好的纯阳之躯,等把他融了,能不能分我一小碗。”
“放心,少不了你的。”
两人的高跟鞋声远去,徒留走廊空荡的回音。
听她们的话里,好像陆知君也遭遇了不测。
而且这帮鬼魂,竟然想把陆知君吃了。
我绝不能海陆知君折在这里!来不及多想,我立刻出门,顺着脚步声悄悄地跟了上去。
一路跟着她们来到地下室,我这么大一个活人,途中并没有被发现。
我虽然感到奇怪,这种情形下也没有心思想太多。
隔着透明的玻璃门,我就瞧见里面的陆知君。?
他的四肢被用铁链吊了起来,下方支着一口大锅,里头有蛇虫鼠蚁等剧毒或者恶心的东西在水里翻涌,散发着阵阵难闻的臭味。
“红梅姐,可以开动了吗?”
三十几个年轻姑娘从各处钻出来,欣喜地奔向殷红梅。
她们看着年轻貌美,与常人无异。
可若是仔细查看,就能发现她们眼神不时地瞥向双方的陆知君,眼泛绿光,透着明显的垂涎与贪婪。
“再等5分钟才是最好的时候。”
所有人都转过身,三十八双垂涎的眼神落在陆知君身上,一张张如花的脸,在锅底绿火的映衬下,幽暗诡谲。
我躲在玻璃墙的一侧,紧紧盯着陆知君,心里焦急得不行。
“陆知君,你快醒过来呀。”
“再不醒,你可就要被这帮女鬼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墙上老旧的钟表,猩红的秒针被拉得格外的长。
叮——
钟表乐声响起的那一刻,我看到所有女人都不约而同地勾起嘴角,露出邪佞的笑容。
哗啦啦。
铁链缓缓游移,陆知君的身体逐渐下落,越来越接近热气蒸腾,毒虫遍布的大锅。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紧紧抠住了墙壁。
眼看着他的脚面已经接触到蒸腾的水汽,我终于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
“陆知君,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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