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甄嬛生下的孩子,怎么会和姐姐当年相似?”
景仁宫,宜修屏退左右,独留剪秋在身边。
她向前猛地一推,将桌上的宣纸掀翻在地,满眼无神的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切。
恍若此时此刻她混乱的心境,和局面。
剪秋着急的拧着脸,“娘娘,此时此刻我们可怎么办啊。本以为皇上杀了太医便会了事,可是不知道为了,这几日竟然查起了原先王府的奴婢,我们可怎么办啊。”
宜修咬着唇,“统统都是没用的东西!当年的事我已经处理的如此干净,不可能,不可能查到的。”
剪秋着急的还想说什么,突然宜修一把将手里的杯盏再次扔向地上。
‘啪’,碎成几瓣。
“甄嬛为何会生下当年一样的死胎,既然都生下了死胎,为什么甄嬛没有和姐姐一样去死!这一切,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要嫁祸本宫,要让皇上调查当年的真相!”
宜修咬着牙,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她被眼前的局势逼得有些着急了,她被禁足,出不去。
原本想借机避世,也正好能够错开甄嬛生产的日子。
这样舍掉太医,至少查不到她身上。
可却没想到,不仅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事态朝着她无法掌控的局面发展着。
剪秋亦然迷惑,她试探的开口,“莫非是贵妃?贵妃向来和娘娘不睦,如今出手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是年世兰并不知当年王府旧事,她如何得知?又如何知道本宫当年的手段?”
宜修自然是怀疑年世兰,她脑海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人便是她。
可是左思右想,确实在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做到的。
剪秋低眉,“可如今想想,能够知道当年之事的,也就只有端妃了。她是宫中老人,纯元皇后她是见过的,难道是她?”
宜修咬牙,还是想不明白,“即使如此,当年本宫如此谨慎,除了身边之人,没有人知道此事。端妃如何得知?”
是啊,这件事就连江福海都不甚清楚。
端妃怎么可能知道。
左思右想也寻思不出一个思路来,宜修便也只能作罢。
只是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她必须想出个对策来。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阵叩门。
“娘娘,奴才江福海有要事求见娘娘。”
宜修闭了闭眼,抬手示意简秋去开门。
剪秋这才匆匆疾步过去,打开门,江福海慌张的跨了进来,随后一把跪在地上。
“娘娘,不好了。前朝传来消息,瓜尔佳氏鄂敏狱中诬告娘娘,说是娘娘安排人前去杀害甄远道一家。”
宜修拍桌,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度,“什么?!”
江福海低下头,继续说:“此时皇上已经压下,奴才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消息。”说完,他抬起脸,一副哭丧的表情说着。
听见江福海说皇上压下此事,原本还紧张的宜修,忽然松了一口气。
“娘娘,这事咱们没做过啊!”
宜修蹙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宫没做过便是没做过,皇上想查也查不出来。”
“瓜尔佳氏不中用,如此诬陷本宫,本宫也留不得他们了。”
剪秋上前一步,“娘娘,可要做掉鄂敏?”
“不行,还不到时候,本宫不仅不杀他,还要好好护着他。”
宜修脸色凝重,已经浑然没有了示人时的端庄温婉之色,浑然是满眼杀戮。
她继续道。
“皇上疑心,若是本宫动手,他必然觉得是本宫心虚,杀人灭口。本宫既没做过,必要坦坦荡荡,不让人怀疑才对。”
说完,她想到什么。
剪秋道:“那娘娘的意思是,尽观其变?”
“没错。这件事必然和甄嬛之事为同一人所为,虽然本宫怀疑年世兰,但毕竟没有证据,若是想要证据,不妨静候此事。”
“做局之人既然陷害,她必然知道此事若是真细查,必查不出结果,所以她自己便会动手,这样的话,她一旦出手,本宫便能找到时机,一举翻身!”
宜修慌张,但不至于乱了阵脚。
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风浪她未曾见过,只是如今眼前的浪大了些罢了。
但她心中明白,这件事,迟早会过去的。
毕竟她上有太后,下有三阿哥。
皇上若是真的厌恶她,也不会悄悄压下这件事。
……
养心殿。
从前来往尚书房伺候的嫔妃,只有甄嬛一人。
在前也只有皇后有资格。
纵是之前年世兰如何得宠,胤禛也很少让年世兰到尚书房伺候。
不过如今,年世兰尚书府伺候的时间也就多了。
御前伺候的时日多,自然免不了和芳若姑姑多接触。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今日来的早,皇上午睡还未起身呢,恐怕要辛苦娘娘稍候了。”芳若见了年世兰,礼貌一笑。
二人见面的多,照面打的也多,自然也就越发的亲昵。
更何况年世兰本就有意多加巴结芳若。
对芳若出手大方,动辄赏赐,赏的也是些贵重物什。
虽然芳若想来也不短什么,缺什么,但是架不住年世兰热情。
你想要我就赏,你不想要我也赏。
主打一个财大气粗,拿钱砸人。
毕竟年世兰从前和芳若是没什么交集的,既然没感情,那就拿钱砸出感情来。
年世兰抿笑,看着芳若,“既然如此,那不妨姑姑一通与我闲聊片刻吧,若是要本宫一个人待着等,恐怕要闲地数头发了。”
芳若笑着,想要推脱,“贵妃抬爱了,奴婢笨口拙舌,若是和娘娘聊天若是惹得娘娘不快,可就不好了。”
“姑姑是御前的人,能够在皇上身边伺候着,若是笨嘴拙舌,只怕本宫身边的这些个都得叫呆若木鸡了。”
“娘娘说笑了。”芳若笑着,觉着年世兰有些意思。
“芳若姑姑在宫中伺候年份长,如今许久没回乡,心中必定思念吧。”
年世兰掀起眼皮,不急不缓开口,颇像只是简单闲聊的模样。
芳若干笑一声,提起家人她声音很低:“奴婢许久不曾回家,家中亲人早已不再联络,只怕是连思念,也不知该思念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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