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弟手劲儿大,不小心将帕子挑飞了,还请您不要见怪。”
被福晋戳了一下的敦亲王赶紧请罪。
浣碧是不动声色的将帕子放入在毯子上的,敦亲王洪亮的声音一响起,众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那条帕子上。
坐在皇上下首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可同她没什么干系!
若是六阿哥抓到了帕子,那乐子可就大了。
脸上挂不住的皇上势必会迁怒淑妃母子。
忙着与人寒暄的皇上也是在敦亲王的提醒下才看到毯子最中央的那条醒目的红锦鲤帕子。
他面上神色不变,醇厚的笑声传出。
“十弟不必为此等小事忧心,小儿抓周就是图个乐子,倒是让十弟破费了。”
金灿灿的小剑上镶满了宝石,正如嬛嬛所说此人穷奢极欲。
皇上在心中给不老实到处搞串联的敦亲王狠狠的记了一笔。
皇后察觉出皇上的不虞,笑着打圆场。
“皇上,抓周的吉时快到了,让嬷嬷将弘瞻抱出来同众宗亲见见吧。”
能在众宗亲面前露脸,也算是皇上给淑妃母子的体面。
皇上大笑着命人将弘瞻抱出来。
藕节似的白胖娃娃一露面,就吸引了众福晋们的视线。
“六阿哥养的可真好!”
“六阿哥看上去就是个有福气的!”
“还是淑妃娘娘会养孩子。”
......
有那心思活络的福晋们瞧着肚子鼓鼓的淑妃娘娘,决定等会儿上前请教一番育儿之法和生养之道。
待皇上将弘瞻放在了大毯子上,安陵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敦亲王那个缺心眼儿正好将帕子挑在了书的旁边,她不能保证弘瞻会不会被颜色鲜艳的红锦鲤帕子所吸引。
弘瞻每爬一步,安陵容的心都在打颤。
只见穿着红肚兜的胖娃娃将前行路上的印章、金钥匙、小匣子等都扫到一旁,随后停在了毯子的最中央处。
圆碌碌的大眼睛在书本和帕子上来回扫视,好像一时间很难决定。
安陵容正想出声叫他时,低着头观察的胖娃娃头一扭看向了她。
咧着大嘴甜甜地喊了一声“娘”。
然后在安陵容的注视下,将小胖手伸向了书旁边的手帕。
她眼睛一闭,这回完了!
谁知耳边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
“六阿哥真是聪慧之人,小小年纪就抓着书本不放,将来必定能为皇上效力。”
“六阿哥以后必定是才高八斗之人!”
......
安陵容快速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胖儿子两只手上都抓了东西。
众人直接将他右手上的手帕忽略掉,逮着左手抓的书就是一顿夸。
她偷偷地斜了一眼皇上,发现他脸上也挂着笑容。
松了一口气的安陵容朝着弘瞻露出了一个笑容。
胖娃娃见到额娘回应,也笑咧了嘴。
随即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快速的朝着安陵容爬过来。
等爬到人跟前,费力地坐在毯子上,举起双手伸到她面前。
亮晶晶的双眼期待的盯着她。
其它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六阿哥孝顺,而安陵容看到的则是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蛋羹”二字。
她含笑接过弘瞻递过来的帕子和书,在他肥嫩的下巴上轻挠了一把。
“弘瞻可真乖。”
“皇上、皇后娘娘,弘瞻有些饿了,臣妾先带他去吃点儿东西。”
“好,小六确实辛苦,快去歇一歇吧。”
对弘瞻表现很满意的皇上先皇后一步发话。
他知道胖儿子的脾气,可不敢耽搁人家进食。
皇后也笑着催促。
“淑妃妹妹快去吧。”
“待会儿再带六阿哥出来同宗亲们好好的叙一叙。”
刚才好几位福晋都眼巴巴的看着六阿哥,皇后认为她儿子的周岁宴一定不会比弘瞻的差。
所谓的同众宗亲“叙一叙”就是带着弘瞻光明正大的收礼。
当然毯子上的抓周之物也归属于弘瞻。
安陵容带着儿子退到偏殿,宝鸽立即奉上了蒸得软乎乎的蛋羹。
六阿哥迫不及待地朝着蛋羹张嘴,准备给他换洗的哈巴嬷嬷只得暂时退居二线。
“弘瞻,烫烫!你先等一等。”
安陵容亲自接过碗和勺子,碗内的蛋羹没有问题,但勺子上被涂抹了药物。
“宝鹊,这勺子没洗干净,你再去拿一个来。”
一位面生的宫女恭敬的上前。
“淑妃娘娘,奴婢就是在九州清宴伺候的,要不让奴婢去取勺子吧。”
“好,有劳了。”
安陵容温和的应下。
这宫女还挺有想法的,起身就想接过她手上的勺子。
得到安陵容示意的小林子几人一拥而上,捂嘴踹膝一套组合下来,将人拖到了角落里。
“宝鹊,你悄悄的将苏公公请过来。”
有人在周岁宴上对弘瞻动手,她肯定要上报皇上。
没多久,额头冒汗的苏培盛就跑了进来。
“奴才参见淑妃娘娘!”
“苏公公免礼。本宫打小嗅觉异于常人,方才拿起勺子喂六阿哥蛋羹之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儿。”
“本宫怕有人对六阿哥不利,特请你来一趟。”
“角落里的那位宫人形迹可疑,劳烦苏公公派人审问一番。”
目前皇上膝下就六阿哥这一根独苗苗,苏培盛可不敢耽搁。
“张太医,劳烦检查一下勺子。”
喂食的器具有问题,弘瞻暂时不能碰鸡蛋羹,安陵容塞了一根小黄瓜给他。
弘瞻从前就对着她手上的小黄瓜流过好几次口水。
不过安陵容担心伤到他的牙齿,就一直没松口。
这回难得有机会将惦记了好多次的嫩黄瓜弄到手,弘瞻抱着就不松手。
张五味拿着勺子轻嗅,还将勺子泡在清水中。
过了一会儿,把泡出来的水给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灌下去。
不到一刻钟,兔子在众人眼前没了动静。
张五味上前将兔子扒拉了一番,满脸严肃的上禀。
“启禀淑妃娘娘,这兔子已没了声息。”
“微臣猜测勺子上抹的是能伤人性命的毒药。”
“敢问娘娘方才那勺子的手上可有伤口?”
安陵容知晓张五味是担心她不小心沾染了毒药,快速的摇了摇头,又看向经手了勺子的宝鸽。
心有余悸的宝鸽白着脸摇头,表示她手上也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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