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皇上惊讶地从榻上坐起来,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消息。
老十四可是先帝爷亲封的将军王,从这就可以瞧出他身子骨儿的硬朗。
虽说他将人赶去为先帝爷看守皇陵,日子有些清苦,但有太后在暗中关照,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
“回禀皇上,皇陵传回来的消息,十四爷殁了!”
夏刈再次重复了一遍,将飞鸽带回来的纸条呈上。
皇上颤抖地接过纸条,看完上面的信息后,沉默地闭上了双眼。
过了好一会儿,他沉痛地开口。
“老十四因何而薨?可有具体的消息传回?”
跪在地上的夏刈听闻“薨”这个字,就明白皇上对十四爷的看重。
只有王侯去世才能称之为“薨”,外人都说皇上对一母同胞的兄弟残忍,只有夏刈知道主子爷始终念着兄弟情,只是十四爷有先帝爷和太后娇宠着,处处与兄长作对。
因而夏刈恭敬地上禀。
“回皇上,副统领那边正在追查,暂未有结果。”
“夏刈,你亲自走一趟皇陵,务必给朕查出十四弟早逝的原因。”
皇上不相信一向健壮的十四弟会没缘由的骤然离世。
太后还病着,若是知晓这个噩耗,怕会顶不住吧。
他还考虑到一个很直观的问题,太后向来以最大的恶意才揣测他,说不定还会将老十四的死归咎于他。
皇上一想到这里就头疼不已。
当夜养心殿的烛火亮到深夜,还是苏培盛听说了消息,跪求了好一会儿,才将皇上劝到后殿歇息。
躺在床上的皇上回忆着与老十四的点点滴滴,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
虽说老十四这位弟弟从来没尊重过他,但人死如灯灭,皇上也不想再计较那么多。
兄弟之间的隔阂该翻篇了。
隔日天还未亮,皇上就自行穿戴整齐去了正殿。
碧云得知皇上早已起身,连忙赶到正殿请罪。
喉咙还有些疼的苏培盛急忙将人拦住。
“柔贵人,请留步。皇上有要事处理,暂时没空接见您。”
皇上听到外面的轻声交谈,直接开口。
“苏培盛,派人送柔贵人回钟粹宫。”
被勒令禁足的浣碧和瓜尔佳?文鸢听闻碧云连早膳都没混上,就被皇上差人送出了养心殿后,心里好受了不少。
不过二人在长春宫里碰到照旧还是会掐个你死我活的。
瓜尔佳?文鸢仗着家世羞辱浣碧,而浣碧已用上了果郡王暗中送来的养身丸,她是未来皇子的额娘,自然有底气。
长春宫里的两位贵人吵吵闹闹,受不住的欣贵人无奈在大雪天里逛起了御花园。
冬日的御花园里几乎没什么人,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永寿宫的安陵容虽不知养心殿发生了何事,但却从皇上的表现中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命人给华贵妃送去了一个消息,让她近来管理好后宫,别惹皇上心烦。
弘瞻不解地询问。
“额娘,这都快过年了,能出什么事情呢?”
“额娘不清楚,只是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个年可能会过得很冷清。”
安陵容将弘瞻抱在怀里,轻声的说出了预感。
皇上的病才好,太后依然还病着,今年的除夕宫宴很难热闹起来。
安陵容又招来了宝鹊,低声吩咐。
“前头可能出了大事,永寿宫准备过节的装扮暂停。”
“你们几个辛苦一些,盯着手底下的宫人,别让他们出了岔子。”
“奴婢明白。”
宝鹊走后,安陵容还和武公公商量,将三位孩子习武之地暂时换到后殿。
弘瞻和昭华倒是能安静地习武,主要是弘曜喜欢哭,安陵容怕声音传得太远。
储秀宫的沈眉庄消息不太灵通,她下午带着胧月公主前往养心殿探望,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
听说惠嫔都在皇上那里碰了壁,剩下有成算的后妃不会没眼色的往上撞,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守在宫中。
养心殿的皇上心情不好,伺候的宫人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底下的小太监求到苏培盛面前,他只好拖着病体亲自伺候皇上。
皇陵消息传回的第三天傍晚,风尘仆仆的夏刈出现在了养心殿。
“皇上,微臣幸不辱使命,查清了十四爷薨逝的来龙去脉。”
皇上将蜜水随意放在桌上,沉声说。
“你快起来回话。”
兴许是一直快马加鞭从未歇息过,夏刈的身子一晃,他哑着嗓子请罪。
“请皇上恕罪,允许臣跪着回禀。”
急着听十四王爷死因的皇上随了他的意,出声催促。
“你快些说吧。”
“回禀皇上,微臣到达皇陵之时,副统领已将十四爷出事的现场控制起来。”
“十四爷出事的那天是在一名侍妾的房中......”
皇上怒不可遏的质问。
“你是说混账老十四死在了女人的床上?”
“皇上英明,确实是这样。”
夏刈心想还好是一直跪着的,不然一起一跪的多麻烦。
“咱们的人听到侍从发出尖叫时,就立即冲了进去。发现十四爷早已僵硬,而同床的女子陷入了昏迷。”
“十四爷的这名侍妾是他外出游玩时从屠户家带回来的,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底下的人还未上刑,她就全部招供了。”
“据她交代,十四爷看中了她的好生养,派人到家里送了一大笔彩礼。”
“自她入府,十四爷对她宠爱有加,时常赏赐下好东西。”
“可近两三个月以来,十四爷对她吝啬的狠,她怀疑十四爷看上了别的女人。”
“她为了固宠,一狠心从家里偷拿了一些给公猪配种的药,悄悄地混入了十四爷的牛乳茶中。”
“民间给牲畜用的都是猛药,十四爷承受不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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