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在养心殿处理了半个月的政务,丝毫没有踏入后宫的意思。
华贵妃拉着安陵容嘀咕。
“陵容,你说皇上是不是在叶澜依那儿受挫还没缓过来,不然怎地就不入后宫呢?”
“底下的几个人每日请安之时就眼巴巴的盯着我,活像是我不让皇上踏入后宫一样。”
安陵容想起弘瞻说果郡王带着叶澜依前往甘露寺的第三日后,他就没能见着皇上。
从园子启程归宫的那日皇上更是没露面,一个念头在她心中浮起。
“年姐姐,妹妹听闻张太医每日都到养心殿请脉,你说皇上是不是病了?”
除了养病之外,安陵容真是想不通皇上为何不踏入后宫。
即便皇上不宠幸后妃,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也该来看看孩子们的。
“这倒是有可能。皇上没让人传出消息,可窥伺龙体是大罪。”
华贵妃脑子一转,就想到了敬事房。
“颂芝,太后在世时常为皇家子嗣担忧,你让徐进良往前头端牌子。”
“祺贵人与何贵人的牌子掉了漆,让敬事房重制。”
“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见颂芝要走,安陵容连忙提醒。
“钟粹宫的柔贵人歌喉婉转,曾无数次为皇上排遣寂寞,将她的绿头牌放在显眼处吧。”
“颂芝,按淑贵妃的吩咐办。”
华贵妃不将皇上放在心上后,只要是不碍她眼的女人都能去伺候皇上。
安陵容三番两次抬举柔贵人,这引起了她的好奇。
“陵容,这柔贵人可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梳起头发的柔贵人眉眼间与甄嬛有几分相似,不过皇上好像更喜欢她的声音。”
安陵容轻声解释。
前朝没有烦心事,上又没有太后压着,大权在握的帝王身旁怎少的了美人相伴。
纯元皇后才貌双全又擅歌舞,在安陵容的示意下,淳嫔一直带着柔贵人读书。
安陵容在请安时观察过柔贵人,她的书香气质愈发凸显。
这样的人应该能留住皇上的目光吧。
柔贵人一向机敏,就让她去探探养心殿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晚膳后,养心殿传出了消息,皇上翻了柔贵人的绿头牌。
长春宫前殿的祺贵人得知这个消息后,气呼呼地将手边的茶盏扫到地上。
“雅芳,这回竟让碧云那个贱人抢了先,是不是带‘碧’的都克本小主?”
后殿那人自从去了甘露寺礼佛后,就跟中邪了似的。
从前闷不吭声,现在只要她张嘴,那个贱人就疯了似得咬着她不放。
雅芳着急的劝道。
“小主,老爷传了消息进来,让您......”
祺贵人不耐烦的摆手打断。
“本小主知道要博得皇上的宠爱,但看到浣碧那个贱人在眼皮子底下打转,气得胃口都差了许多。”
“走,咱们到后院瞧瞧何贵人去。”
“小主,老爷说让您不要与人起冲突,您......”
祺贵人不仅对雅芳的劝阻充耳不闻,更是加快了步伐。
端着铜盆的白薇一见祺贵人气势汹汹的朝着配殿走来,立即退了回去。
“小主,祺贵人来了。奴婢瞧着她脸色不善,极有可能是来找麻烦的。”
“白薇,慌什么!”
浣碧低声训斥。
“你瞧瞧福宝多镇定。本小主与她同为贵人,为何要惧怕她。”
福宝温声附和。
“白薇,小主说的有理。咱们作为小主身边伺候的人可不能自乱阵脚,堕了自家的威风。”
“你快去将铜盆里的水......”
“何贵人,皇上召了柔贵人侍寝,你不会还没收到消息吧?”
瓜尔佳??6??1文鸢人还未进门,嘲讽的话便传了进来。
浣碧缓缓起身,敷衍的朝着进门的人点了点头。
“多谢祺姐姐告知。姐姐不去堵柔贵人,来我这里做甚?”
“姐姐想起来一件事,特来提醒何妹妹。你与柔贵人同为伺候人的宫女,她却先于你有封号......”
隔日早上,长春宫的两位贵人因病缺席了请安。
宝鸽没等安陵容在正厅坐下,就强忍着笑意禀报。
“主子,今日告假的两位贵人昨晚打起来了,她们都各有损伤。只是二人又联手封锁了消息。”
安陵容坐下接过宝鹂递过来的热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可是祺贵人先找的茬儿?”
“娘娘圣明,确实是祺贵人到后殿招惹何贵人的。何贵人用洗脚水泼了祺贵人......”
宝鸽绘声绘色的将两人打架的场景描述了下来,连二人被扯掉了多少头发都说的清清楚楚。
“娘娘,奴婢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顾礼仪的人。”
宝鹂笑着摇了摇头。
“宝鸽,这你可说错了。我听年长的嬷嬷说,当年先帝爷的后宫差点儿装不下,几乎每个宫殿都塞得满当当的。那时的鸡毛蒜皮之事不少,有时候连水缸摆在哪里都能争吵起来,打架更是常有的事。”
“不过那些人都碍于宫规,私下互相动手,基本上不会闹到高位娘娘处。”
“宝鹂,你多给我说说。”
宫里的新鲜事儿少,连御花园的狸奴打架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宝鸽对先帝爷后宫的旧事极有兴趣。
安陵容也不阻止,竖着耳朵听稀奇。
永寿宫的主仆二人津津有味地听着后宫里发生的曾经,而益寿斋里的浣碧则忍着痛让福宝给她上药。
昨日祺贵人嘴臭,她一盆洗脚水泼过去,那贱人跟疯了一样,朝着她就扑打过来。
浣碧不甘示弱,直接盯上了她一头黑亮的头发。
身着素色宫装的二人在屋里扭打了起来,你抓我挠的谁都不肯吃亏。
“福宝,你轻点儿。本小主那块头发是不是秃了?”
“小主,这伤处有您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奴婢瞧着养得好能长出头发。”
主子和祺贵人打了起来,福宝也没放过雅芳,她拉着白薇一起,专挑人身上肉多的地方下狠手。
前后的两位主子间有矛盾,底下的人更是水火不容,逮到机会就要坑对方。
听闻雅芳那个贱蹄子躺在床上下不来,也不敢请太医,福宝高兴地放轻了涂抹膏药的力道。
浣碧头上虽痛,但打赢了的她心情不错。
“今早到翊坤宫告假时,华贵妃娘娘可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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