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你怎么才来!弘曜等了你好长时间。”
待他睁开眼,恰好看到咕噜冒泡的大砂锅。
弘曜气呼呼的质问,“昭华,你怎能如此戏弄于我?”
他转向安陵容,气愤的告状。
“额娘,六哥他也嘲笑我。”
安陵容轻轻摸了摸弘曜的脑袋,随意回复:“好,额娘知道了。”
她几乎不插手孩子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正由于她的不干涉,三个孩子间的感情才越来越好。
宝鸽在弘曜告状时已将车窗打开,被侍卫带着骑在马背上的弘瞻笑着朝里面观望。
安陵容见儿子鼻头冻得通红,心疼不已。
“弘瞻,宝鸽姑姑熬了肉糜粥,你快上马车喝一碗暖暖身子。”
“儿臣多谢额娘好意,这就厚着脸皮蹭一碗粥填肚子。”
弘瞻笑着回应,言语间透露出几分俏皮。
阿哥所没有小厨房,小全子一大早从膳房带回来的膳食样式虽不错,但却失去了温度。
弘瞻上马车后啃了两碟子额娘命宝鹊姑姑送来的点心,小孩子容易饿,他的腹部早就开始轰鸣。
三碗热粥下肚,弘瞻这才觉得身子暖和了起来。
安陵容又示意宝鸽给他盛了一碗,将烤得冒油的肉饼子晾在一旁。
皇上曾言慈母多败儿,将她派到阿哥所照看弘瞻的宝姝和其它几位宫人退了回来,只留下还未成长起来的小全子。
阿哥所里里外外都是皇上的人,她和华贵妃不好明着动手脚,到现在也只才安插了几位扫洒之人进去。
那几人还不能明目张胆的照顾弘瞻。
安陵容看着弘瞻大口吃着肉饼子,心里难受的紧。
“弘瞻,慢些吃,别噎着,炉子上热的还有。”
她将马车侧面小屉子里准备的糕点一一取出来,放在中间的小桌上。
昭华懂事地将哥哥爱吃的糕点推到他面前。
“六哥,这是额娘给咱们准备的糕点,你多吃些。”
“多谢昭华,你也吃。”
弘曜见状,也不甘示弱地将自己最喜欢的糕点推到哥哥面前。
“六哥,你清瘦了不少,多用些。”
他看着哥哥快速进食的样子,深深为自己在阿哥所的生活感到担忧。
弘曜着急的连糕点都吃不下了,他磨磨蹭蹭的凑到安陵容身旁,讨好的商量。
“额娘,儿臣能不能不搬去阿哥所?”
他偶然从额娘口中得知,六哥寅时初(凌晨三点)就要赶到尚书房读书,酉时末(下午七点)才结束一天的课程。
一天八个时辰都在学习,弘曜简直不敢想象他以后要如何度过这样丧心病狂的日子。
安陵容没有厉声呵斥,反而轻声细语的询问。
“你说说为何不想搬到阿哥所?”
弘曜眼珠子一转,他指了指正在进食的弘瞻。
“六哥住在阿哥所连饭都吃不饱,儿臣受不了没有东西吃的苦日子。”
他聪明的没说不想到尚书进学,但安陵容不用多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八弟,皇阿玛的御膳房就在尚书房附近,你搬去阿哥所后可时常到御膳房寻吃的。”
弘瞻低声哄劝。
“苏公公待人和善,经常让御膳房给六哥做膳食。你若是不去......”
“六哥,我年底就搬去阿哥所。你能不能先给弟弟说说御膳房那儿有哪些好吃的?”
一提到吃,弘曜瞬间将在尚书房的读书之苦抛之脑后,转而同哥哥讨论起御膳房有哪些美食。
弘瞻口才了得,不到一刻钟便将弘曜忽悠的恨不得现在就去阿哥所投奔他。
安陵容瞧着小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头疼。
“弘曜,额娘知道你喜好美食,但绝对不能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额娘,儿臣明白。”
他响亮地回复完,又拉着弘瞻打听起尚书房的骑射课。
“六哥,我听说园子地广,你能带我跑马不?”
皇阿玛赏赐的小马驹因着大雪,暂时还在百兽园里养着。
弘曜从听说起要到园子过花灯节,便开始期待策马奔腾的潇洒的日子。
“皇阿玛给我配了教授骑射的老师,你若是想要跑马,可跟着学习。”
弘瞻的骑射课从年初才开始,苏公公说初学者选用的是温顺的小马驹,轻易不会伤到人。
安陵容却从弘瞻的话里听出了其它的意思。
她沉思了几个呼吸,直接开口。
“弘瞻,皇上可是让你在园子里学习骑射?”
“额娘,苏公公是这么知会的。尚书房的师傅们也会陆陆续续地来到园子里给儿臣上课。”
弘瞻凑到安陵容耳边,小声地说。
“儿臣怀疑皇阿玛开玺后不会那么早回宫,兴许会在园子待到耕事节之后。”
年节时皇上从腊月二十六开始封笔,暂停处理政务。
而正月二十的大典上再重新开笔和开玺,一年的忙碌便从此开始。
历年的耕事节在二月初,祭祀、耕种一整套的流程走下来至少要耗掉小半个月的时间。
皇上延迟回宫倒也说得通。
果郡王在腊月下旬受伤,若是御驾在园子里停留到二月之后,他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园子里地广人稀,即便有侍卫十二个时辰巡逻,也总有照看不到之处。
安陵容直觉果郡王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之机生事。
她装作不经意地拉过弘瞻的小手,在上面比划着“十七”二字,提醒他小心果郡王。
得了弘瞻的慎重点头后,安陵容又盘算起身边人员的安排。
这次到园子里过花灯节,随行跟来的有宝鹊、宝鸽、小夏子和后面提拔上来的宝姝以及一批完全忠心于她的宫人。
唯一比较特殊的人是宝鹅,春嬷嬷已基本确定她就是秋月的亲侄女。
只不过安陵容暂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毕竟空口白话也不能让宝鹅背弃原来的主子转投她。
安陵容想弄清楚宝鹅是何方人马再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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