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圣上偶有来过李大人姐姐所住的景怡宫。
因圣上一开始说的很是清楚,这桩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所以圣上过来无非就是俩人在景怡宫内演一出郎有情妾有意的恩爱戏码。
只是往往在这时,圣上都会秉退下人,所以景怡宫内的情形究竟如何,并无人知晓,在景怡宫外不远处候着的下人也只能听到宫内的连连笑语。
直到大婚前夕,李大人姐姐已经能很好的将心中对圣上的怨恨藏在心底,用一副爱意连绵的眼神望着圣上。
李大人姐姐这十日一面要应付当今圣上,一面要忧思着二殿下,整日茶饭不思,十日调养下来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枯瘦。只不过,李大人姐姐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复仇的工具,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如何,圣上就更加不会在意。
大婚当夜,圣上让卓公公抱来了几叠还未批阅完的奏折。
李大人姐姐坐在婚床上一言不发,现在没有外人在场,他们谁都不用摆出白日里帝妃恩爱和谐的样子。
“既是做戏,你便自己收拾收拾先行睡下吧。朕会在这里批一夜奏折,待到明日一早上朝时再离开。”
“是,陛下。”
李大人姐姐将身上的华服首饰尽数褪去,只穿着里衣躺在了被衾里。李大人姐姐蜷缩在床上,背朝床边脸对着墙面,让在一旁批阅奏折的圣上看不见她此时的表情。
她原本做了无数次的心理准备,想要在大婚当夜洞房时如何才能忍住心里的不适和抵触,和不爱之人做那种亲密之事。哪怕是她心系的二殿下,她也只是隔着被衾和二殿下相拥而眠。
她以为做戏要做全套,甚至打算到时用复仇来麻痹自己,结果却不曾想到圣上根本没有碰她的打算。
不过即便圣上说要批一夜的奏折,李大人姐姐本就不信任当今圣上,便不敢深眠,这一觉李大人姐姐睡的很不安稳,时醒时睡,辗转反侧。
在李大人姐姐不知道第几次醒来的时候,脸因不停的翻来覆去而转到了床的正面。
李大人姐姐半睁开眼睛,隔着薄薄的屏风正好看见了圣上伏案专心批阅奏折的侧脸。
案上的烛火并不明亮,两只烛台只点了一只。李大人姐姐心头突然生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觉得圣上好像是怕烛光太亮影响她睡觉,才只点了一盏。李大人姐姐想到这很快便在被衾里摇了摇脑袋,打消了自己这个十分荒唐的念头。
夜深人静之时,李大人姐姐摇头时与被衾摩擦的声音在景怡宫里格外明显,圣上虽未抬头,却开口轻声说道。
“若是睡不好,朕明日让太医院的御医调几幅安神助眠的香,日后让宫女在睡前给你点上。”
李大人姐姐不知道此时该不该开口接话,便迅速合上眼装睡。圣上抬头瞟了一眼床上的鼓包,眼神晦暗不明。
李大人姐姐见书案那边传来了放奏折的细微声响,便偷偷将一只眼睛睁开眯成一条细缝盯着书案的方向。
明明是昏暗的烛光,但照在圣上的脸上却不知怎的有些灼热,热到李大人姐姐眼里不停的流下了眼泪。
李大人姐姐迅速闭紧了双眼,不再去看此时在书案前认真批阅着奏折,与平日里轻浮散漫截然不同的圣上。
她要趁现在复仇的念头只动摇了一丝丝的时候赶快让自己再次狠下心来。二殿下待她极好,这仇要报,她不能半途而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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