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林野手一抖,礼物盒掉在地上。
他蹭的一下站起身,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了?有了?”
想到什么,又赶紧把礼物盒捡起来,小心翼翼把里头的检查单拿出来放在桌上。
轻轻的,抹平。
难怪上次在医院,媳妇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他有没有准备好?
感情,是那会儿就怀上了?
检查单上就一行字,林野看了又看。
看着看着,就笑了起来。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流遍了全身。
他将检查单贴身放在怀里,像是在练习怎么抱孩子。
自顾自傻乐了好一会儿,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个点儿,家里人都睡着了。
接到林野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唐桂芬跟王二妹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
“林野啊,没事儿吧?”
林野闷声笑出声,嘶了一声。
“奶,你可真聪明,这就知道我当爹了?”
唐桂芬:“……”
还是电话机旁边的王二妹最先反应过来,笑出声来。
“蔓妮儿真有了?我就说靠谱。”
“她人呢?我跟她交待点事儿。”
“怀孩子这头几个月可得小心点,该做的不该做的……”
林野怕家里人知道苏蔓去义诊担心,只能找了个借口。
“她还没放学,这段日子学习忙。”
“您跟我说也一样,回头我好好跟她说。”
唐桂芬也回过神,急不可耐道。
“我家蔓妮儿怀上了?哎哟,真是太好了。”
“臭小子,奶奶跟你说……”
唐桂芬和王二妹你一言我一语的叮嘱着林野,事无巨细,让他一定要面面俱到。
林野找来纸笔,认真的一条条记下。
末了,又想到什么。
“奶奶,妈,今年咱们就不回去过年了。”
“回头等强子他媳妇生了,再接你们一块来首都。”
来回路上得好几天,他舍不得让他媳妇吃苦。
“行,你只管照顾好你媳妇,这些不用你操心……”
两人又不放心的交待了一通,这才挂断电话。
林野把记好的注意事项贴在最显眼的位置,又拿出检查单看了看,这才躺在床上。
临睡前,叹了一口气。
“我的媳妇啊,你可快点回来吧!不然,我真要去找你了……”
——————————
这会儿,苏蔓跟林曼曼才到沪市。
为了安全,她并没有跟着学校的车去沪市市区。
而是在郊外找了个小镇子下了车,从沪市出来的火车都经过这镇子。
四通八达,十分方便。
到镇上的时候都快半夜了,苏蔓找了个招待所跟林曼曼住下。
养精蓄锐了一晚上,人也精神了许多。
一早起来,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阵叫卖,还有远处的火车鸣笛声。
苏蔓推开窗户,感受着烟火的气息,深吸一口气。
“林曼曼,出去吃个早饭,再去给你买个票。”
林曼曼剪短了头发,戴着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穿着灰扑扑的衣服,一打眼看上去就跟个男同志一样。
这也是苏蔓的意思,这样出门更安全。
两人下楼吃了个早饭,苏蔓的胃口出奇的好。
吃了一碗面还有一笼小笼包,最后临出门,还拿了两个茶叶蛋。
林曼曼看她吃那么多,不由皱眉。
“你最近这胃口也太好了点,就是光吃没见着长肉。”
苏蔓不好跟她说,只能呵呵一笑。
“毕竟要去干正事儿,肯定得吃饱。”
“你决定好了?去西北?”
这一路林曼曼都在纠结去哪儿,苏蔓无意提了一嘴顾红星要去西北的事儿。
说林曼曼有学历,倒是可以去那边试一试。
这倒是提醒了林曼曼,说自己当初学校有几个同学都分配到那边去了。
她去西北,或许还能找点关系。
到沪市的地界,她就决定了,要去西北。
苏蔓去车站问了一嘴,最近一趟去西北的车是后天。
那意思是,两人还得在这镇子上待两天。
没办法,苏蔓只能先给林曼曼买个车票。
想着再去一趟沪市集合点,跟学校的人说一下,让他们先去别的地方。
等送走了林曼曼,她再自己去义诊的地方。
她把车票和证明交给林曼曼,还给她留了点钱。
叮嘱林曼曼千万不要瞎跑,然后去了一趟沪市。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班车,才到沪市市区。
她顾不得看一看沪市的繁华,感受一下大城市的繁华。
着急忙慌去了集合点,他们住在沪市的一处小酒店里,苏蔓去的时候,老师正带着同学们准备去吃饭。
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三五个,在大堂里等着。
她找到带队的老师,说明了一下情况。
“邱老师,我这两天还有点事,得脱离一下队伍。”
“您跟其他同学先过去,告诉我地方,我后天自己再过去,行不行?”
邱老师看着苏蔓,笑着点点头。
“没问题,不过地点暂时还不确认。”
“当地村部应该收到了我们过来的通知,到时候他们会来这边接同学门。”
“到时候,你跟他们走就行了。”
苏蔓毕竟不是第一次义诊,比其他同学多不少经验,邱老师也放心。
其他几个同学听苏蔓这么说,故意打趣。
“既然苏同学要迟到,那咱们先把轻松点的地儿选了吧?”
“对对,苏同学有经验,再苦再难的地儿都能适应,咱们可不行啊。”
邱老师看他们一眼,故意道。
“你们就欺负苏蔓吧!明年有你们哭的时候……”
显然,苏蔓要升助教的事儿,在学校也不是什么秘密。
苏蔓倒也不在意这些,毕竟当初她就是从赤脚医生开始干起的。
“没关系,你们先挑自己想去的地儿,留一个给我就行了!”
跟老师说好了之后,苏蔓给林曼曼买了几件衣服。
走走逛逛,天也黑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苏蔓好奇的回头看了看,大街上都是人,倒也没有人故意盯着她。
她皱了皱眉,摇摇头,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怀了孩子,情绪有些敏感。
逛完街,她赶上最后一趟末班车。
车上人不少,她拎着大包小包挤到最后一排坐下。
缩成一团,准备歇口气。
司机正准备开车,车门被人拍了拍。
“同志,停车,我们要坐车……”
司机打开车门,就见一个敦实的女同志扶着一个带着头巾的女同志上了车。
敦实的那位女同志看着五十岁上下,她看了看四周,大喇喇道。
“哪位好心的同志给让个座,我家闺女被她男人揍断了两根肋骨,站不了太久。”
这个点大家都累了,想回去的路上歇口气,都当没听见。
苏蔓睁开眼看了看,人被挡着,她作势要起身。
“坐我这儿……”
话没说完,就见那戴头巾的女同志往司机后头一站。
“不用……”
售票员同情的看了女同志一眼,好不容易给找了个小板凳,。
“可怜的,脸都揍成这样,看不出什么模样了。”
“就坐这后头吧!”
那敦实的女同志急忙按着戴头巾的女同志坐下,末了,又掏出一张车票。
“售票员同志,你看我闺女都这么可怜了,你就别收她车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