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飞羽,起身了,日光照耀山峰之际,你仍在安眠之中!”
身着紧致练功服的郭晴清晨即至谢飞羽居室外,试图唤醒这位宗主。此刻虽还未见阳光普照,郭晴呼唤多次仍不见谢飞羽回应,她便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床上的被褥枕头摆放得整整齐齐。
“哎呀,世上最柔情莫过于女子之心,却不料男子柔情之时亦毫不逊色。将来若能遇到这般体贴入微的男子相伴,该是多么美满之事。只可惜,我是属于组织的,一切都需以国家利益为先,情感之事暂且搁置吧。”郭晴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心底藏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
“嗯?嗯?嗯?郭大小姐在此思索何事呢?”话音未落,一个身穿黑衣、头梳得油光锃亮的佟少带着一丝猥琐笑意,从郭晴身后悄然出现。
“没、没、额,我只是来看看宗主起床了没有,今日乃是初训之期,须问问他是否去看弟子们的修炼情况。”
郭晴面露微妙之色,连忙转换话题,以掩饰尴尬,“倒是你,发髻如黑玉般熠熠生辉,莫非是在追求哪个修炼世家的仙子?嗯?如实道来!”
郭晴实则机智过人,话题一转,反将一军。
然而,她显然低估了佟少的脸皮厚度,只见佟少摆出一个他认为足以令万千仙子倾倒的姿态,刹那间觉得自己风采卓绝,唯独老大可与之相提并论。
佟少满心自负地道:“自然是为了追寻一位冰肌玉骨的仙子妹妹。我要一改旧日形象,成为如同老大那般的男子,守护众多仙子的芳心,咳,是赢得她们的信任。”
“就你这德行,还想沾花惹草?”郭晴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不愿再与这位自负之人多言。
于叶梦璃所在的静室之内——
“梦璃,快醒来,阳光已然照亮整个峰顶,随我出游吧。只要你愿意醒来,无论何事我都应允。”谢飞羽伏在叶梦璃榻边,握着她的柔荑,低语诉说着亲密的话语。
突然,叶梦璃的手指轻轻颤动,紧跟着她那修长的黛眉微微颤动,一对疲弱却灵动的眼眸徐徐睁开。
叶梦璃望着榻边的谢飞羽,心中不禁涌起阵阵暖意。
“啊,梦璃,你醒了吗?是否感到饥饿?我去为你炖煮一碗灵米羹。稍待片刻。”
言罢,谢飞羽尚未等到叶梦璃的回答,便温文尔雅地从叶梦璃手中收回那只宽阔的大手,起身离开卧室,恰巧迎面碰上了诸葛孝义,他一手捧着一碗灵米羹,另一手握着一只灵木勺,含笑望着谢飞羽。
谢飞羽不由得哑然失笑:“果然是心想事成。刚才还打算亲自下厨,没想到已经有贤弟先行一步做好送来了。”
惊讶之余,谢飞羽接过了灵米羹与勺子,点头致谢,旋即迈步走进了叶梦璃的卧室内。
“梦璃,小心烫。”谢飞羽轻轻吹了一口气,驱散了勺中尚存的些许热度,随后将粥液送入叶梦璃唇边。
叶梦璃一口接一口地品尝着谢飞羽喂食的灵米羹,尽管身上的伤痛还在隐隐作祟,但心中却犹如饮了甘露一般甜蜜。
看来这次受伤竟也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好处,谢飞羽对她的心扉似乎更加敞开了一些。
两人便在这温馨宁静的氛围中静静地品味着二人世界。
此时,“砰、砰”之声传来。
“队长,有些事想请您商量一下。”门外传来了诸葛孝义的声音。
“好的,你先到昨日议政的秘境等待,我马上过去。”谢飞羽将最后一勺灵米羹递入口中,给叶梦璃留下歉意的笑容,令后者忍不住娇笑连连。
“去吧,路上要小心。”叶梦璃叮嘱道。
“嗯,你要好好休养。”谢飞羽体贴入微的关照让叶梦璃深感窝心,她依言安静地躺下休息。
谢飞羽坐在雕龙画凤的檀木椅上,目光扫视着昔日幽灵小队的众位同伴,心中泛起一阵淡淡的哀愁。
“只是可惜,当年的兄弟背叛了我们,导致幽灵小队元气大伤,否则我们这些人又有何处不可踏足?”
“队长。”诸葛孝义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的思绪......
"大师兄,现在正是显露锋芒之际,若再不出手,恐怕世人皆忘我‘灵隐峰’之威名矣。首要任务乃是为了救赎梦璃仙子,其次,则是清理东方山脉修炼地盘内的邪魔外道,想来,这世间应当再度回荡起我‘幽冥战队’的雷霆威震之声了。”诸葛孝义神情肃穆地道。
见谢飞羽沉默不语,诸葛孝义误以为得到了他的首肯,遂开始筹备出击事宜。
然而谢飞羽抬起手示意暂停,他坚毅且充满浩然正气的面庞之上浮现出一丝深意的微笑,言道:“此行涉及我个人因果,各位无需陪我涉险,只需确保梦璃仙子的安全无虞。门派之内事务还需诸位多费心力,特别是弟子们的修行切不可懈怠。”
佟少眉头紧锁,略有不满地反驳:“师兄,修行之事诸葛师兄已妥善安排,你尽管安心。但这铲除大兴帮及其与明教勾结之事,怎能缺少我等同门之力?你也知晓,坊间传言谢师兄的称号‘夺魄刺客’并非浪得虚名。”
谢飞羽并未过多解释,果断回应:“独自行动更为便捷,一则他们料想不到我会施展返魂刺杀之术,二则,也到了让他们见识一下何以我被称为‘夺魄刺客’的时候了。”
苏紫适时插话,凝视着谢飞羽,眼中满含柔情:“就让他一人前去,男子汉理应为了因他而受伤的女子承担此事,倘若这般微不足道之事尚需我等插手,他又怎配得起‘谢飞羽’这三个字!”
谢飞羽望着通情达理的苏紫,不禁感到些许尴尬和内疚,一时不知所措。
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该好好考虑一下情感问题了,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师弟,收好这个,关键时刻或许会有大用。”诸葛孝义自宽大的袍袖中取出一枚状似丹药的东西。
“这是炸弹?”谢飞羽问。
“幽冥破元丹。”诸葛孝义深知谢飞羽的性格,炸弹太过残忍,一旦爆炸,即便是修为稍逊之人也会粉身碎骨,虽然对高阶修士无效,但对于修为较低者而言无异于噩梦。
谢飞羽接过幽冥破元丹,收入怀中,未作言语,径直推门离去。
“大师兄此举会不会有失妥当?为何我总有种不祥预感呢!”佟少担忧地说,他并不习惯让大师兄孤军奋战。
“与其在此忧虑不已,不如投身修炼之中。”苏紫径直出门而去,留下众人心中疑惑:今日的苏师姐似乎格外情绪化,如同被点燃的炸药桶一般。
众人口中默念:“唉,满满的醋意啊。”
其实早在今晨密谈之时,谢飞羽就与诸葛孝义有过共识:“此刻正是展现实力之刻,以免这世界遗忘我们‘灵隐峰’的存在。”
“身为雇佣修士界的一代传奇,若是连东方山脉那些修为低微的帮派都无法收拾干净,那么对于日后华兴宗门的强大与招募新人必定造成负面影响,定会被各方耻笑。”
至于为何选择在白日行事,一方面出于刺客的习惯,另一方面亦显现出刺客的实力——他无需依赖黑夜作为掩护,因为对他而言,黑暗即是他自身,更是敌人心中的恐惧所在。
谢飞羽历经五小时的御风飞行,终于抵达了太一门的总舵所在地——位于南华都中心地带的一座巍峨仙峰。作为修真界的强大宗门,太一门竟将总舵设立在这人烟繁华之地,其势力之强横,用一句"独步天下"来形容亦不为过。
谢飞羽将驾驭的灵禽随意落在山脚路口,换上了一袭内藏乾坤的玄色道袍,正是先前那位柳师妹提及略有不适的衣物,此刻穿在其身上却与修为相得益彰,丝毫不会妨碍施法御剑的灵动身姿。
从怀中取出一方神秘的面纹玉佩,谢飞羽将其贴于面上,顿时形象大变,额头上几道修罗战痕斜挂,配上一张宛如四旬修士般沉稳面容。
即便是在太一门身居高位的诸葛无极在此,也无法透过这变幻莫测的伪装识破真身。这一切技巧皆源自他在仙军中的修炼经历,若非如此高超的隐匿之道,太一门早已知晓他的真实面貌,一旦暴露,必然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就在不久前,他凭借一己之力,悄然潜入太一门,一举清剿门内近三千名弟子,这一壮举在整个修真界都引起了轩然大波。世人由此得知,那位曾闻名遐迩的剑修刺客依旧活跃,只是如今身旁已多了几位得力的同道中人。
来到山门前,只见群英汇聚,道音绵延不断。一位弟子上前询问道:“敢问前辈是否携带了拜山令牌?”
谢飞羽面色微沉,反问道:“嗯?拜山令牌?为何我在太一门拜会掌教真人还需要令牌?”
那弟子忍不住抬眸打量这位陌生人,虽然未曾见过此人的尊容,但那一脸峥嵘刀疤,显然背后蕴藏着一段非凡的经历和深厚的修为。此人来为掌教祝寿,弟子不禁心中欣喜:“今日乃是掌教师尊寿辰庆典,承蒙前辈光临。不过未携令牌者,恕难以放行……”
话音刚落,对方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讥讽之意:“哼,你居然不知我乃神羽宗宗主?看来这个世界的确变得让人难以捉摸了。”
谢飞羽轻轻勾唇,刀疤随着笑容微微抽搐,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狂涌而出,直逼眼前那尚未开悟的弟子。
弟子被这突如其来的磅礴气息震慑,惊恐不已,颤声道:“原来您竟是神羽宗宗主!小的失礼,未能立刻认出,还请您宽宏大量,宗主现在便可随我入内……”
弟子心中暗自庆幸,若是惹恼了这样的强者,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宗主哪会为这种琐事主持公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