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众人皆惊骇失色,特别是那些老牌弟子们,更显惶恐无措。若田福祥失却修炼领地,便无法与李明堂这等修为之人相抗衡。他们意识到,随同田福祥,恐怕也将陷入困境。
他们心中的考量瞬间发生了微妙变化,毕竟,在这个以修炼资源为尊的世界里,人不自救,天亦难佑。此乃修者常态。
“看来,你们终于明白我之前的话了吧?”李明堂口中叼着一根灵烟,语气从容地接着说:“现在,还有多少人支持田福祥继续担任宗门之首呢?”
李明堂环顾四周的老牌弟子,他们皆避其目光,低头不语。
“刘长老,我想此刻正是决定大兴宗宗主归属的最佳时机,不如你再次询问诸位的意见,听听大家的想法。”李明堂话语坚定,胸有成竹。
刘长老不敢相信,那些老牌弟子竟会在如此明显的情况下背弃田福祥,于是出言询问:“认同田副宗主接掌宗门者,请出列示意。”
刘长老话毕,目光落在那些老牌弟子身上,他们面露犹疑,相互观望,无人言语,也未有人表明立场。
只有一个先前与李明堂争执的老牌弟子毅然举手,他目睹众人的态度,愤然斥责:“尔等犹如随风倒的弱草,毫无修炼者的傲骨!”
刘长老心中怒火中烧,然而他知道,一旦失去修炼领地,便意味着失去话语权,正如当年修行界的乱世之争,话语权只掌握在那些手中握有强大力量的修炼者手中。
田福祥始终保持着淡漠的表情,但内心深处,焦虑如潮。失却修炼领地,便意味着失去一切,又如何与李明堂争夺宗主之位?
而单凭李明堂一人,断无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席卷他全部的修炼领地,背后定有势力暗中相助。唯有得到明教的助力,李明堂方能这般迅速地占据了他的领地。
田福祥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他转头看向始终默立于侧的谢飞羽,低声问道:“谢师弟,李明堂背后定是得到了明教的支持,实力大涨。你我是同道中人,你会助我对抗他,对吧?”
谢飞羽微微点头。
“如今李明堂已侵占我所有修炼领地,我该如何应对?”田福祥声音虽小,但仅谢飞羽和刘长老二人听得真切。
谢飞羽面上并未流露出丝毫焦急之情,反而悠然道:“田宗主不必忧虑,只需稍待十息时间,自会有分明的答案。”
田福祥不明谢飞羽话中之意,但他此时也别无选择,便向身边的刘长老吩咐道:“暂且拖延十息时间,静观其变。”
刘长老并不知晓谢飞羽所说的十息之后将会发生何事,但现在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明堂,你此举太过欺人,我们同属一门,何须赶尽杀绝至此?”刘长老瞪着李明堂,眼中满是怒火。
李明堂目光未曾在刘执事身上停留半分,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田福祥,沉声道:“此刻,你还有什么话说?”
田福祥亦毫不示弱地回应李明堂的目光,两人隔着那一张如隔天堑的长案对峙着,均未曾开口。
在场之人见李明堂与田福祥皆沉默不语,自知这两位修为高深的人物正在暗中较量,无人敢轻易插言。唯有一直辅佐田福祥的老弟子,气息勃然,愤懑瞪视着李明堂。
终于,田福祥打破了僵局,语气强硬地质问:“李明堂,你究竟想如何?”
李明堂仰首朗声大笑,笑声过后,他又重新凝视着田福祥,语气冰冷地道:“我要你的元神。”
闻听此言,李明堂身后的修士立时自腰间取出飞剑。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李明堂,你可知大兴宗严禁弟子携带兵器入内,难不成你竟要蔑视宗规不成?”田福祥心生惧意,现下四周之人大多已归附于李明堂,自己失去立足之地,宛如砧板上的鱼肉,任凭李明堂肆意宰割。
李明堂再次放声大笑,言语中满是轻蔑:“何为宗规?从今往后,我说的就是宗规!”
“你……”田福祥怒火攻心,涨红了面庞,愤然起身指向李明堂,厉声道:“你这个背信弃义之辈,怎能忘记当年是谁提拔你进入大兴宗的?”
“那又能如何?如今这修炼界之中,唯有强者称王,败者为寇。谁还会在意昔日之事,世人眼中看重的只是最终的结果!田福祥,你认命吧!动手!”李明堂一声令下,身后修士即刻欲向前对付田福祥。
此时,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宗主,宗主,大事不好了,宗主……”
李明堂瞥见来人是自家弟子,便示意身后之人暂且退下。
那弟子跌跌撞撞跑到李明堂面前,脸上满是淤青与伤痕。
“发生何事了?”李明堂心头不安,小心翼翼地询问。
那弟子气息急促地道:“宗主,不知何处来了一批修者……”话还未说完,便又喘不过气来,李明堂越发焦急催促:“快讲!”
弟子忙深吸一口气,急切地道:“宗主,我们的修行领地被一批来历不明的修者抢占了,我方伤亡惨重。”
“什么?你再说一遍!”李明堂震惊不已地看向这名弟子。
“是真的,宗主,我们的所有修行领地都被他们侵占了。”弟子话音刚落,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了李明堂一记耳光。
“滚到一边去!”李明堂愤怒地斥责。
那弟子捂着脸,一脸委屈地退至一旁。
李明堂转过头,手指向田福祥,咬牙切齿地道:“田福祥,你竟然暗算我!”
然而田福祥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也是一脸茫然,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田福祥身为一位修炼无数载的老狐狸,他仰首朗声长笑,笑声过后,目光深邃地看着李明元,缓缓道:“你以为仅你一人暗中布下了棋局?你以为我真的两手空空毫无准备么?哼!欲与我争锋,你还稚嫩得很哪!哈哈哈!”
李明元怒火中烧,身躯剧烈颤抖。如今手中筹码已失,又如何能再胁迫田福祥?
身为知晓田福祥所有底细的刘管家,此刻他的目光转向了谢飞扬,心中已然明白这全然是谢飞扬精心策划的一场布局。他突然领悟到谢飞扬先前所说的等待十分钟的真实意图。
“那么,刘管家,我看我们可以重新启动选拔大兴宗宗主的仪式了。”田福祥唤了一声刘管家,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待田福祥落座,刘管家便开口发言:“此前我已言明,现今大兴宗犹如无首之龙,国不能一日无主,为了大兴宗未来的繁荣壮大,我们必须尽早选定新的宗主任命。”
此时,一贯力挺田福祥的老修行者们振奋不已,高呼:“没错没错,应立即选定宗主,我辈推举田福祥宗主大人,唯有田宗主才配得上担当大兴宗之尊位。”
说完,他又瞥了眼身边那些同僚,脸上尽显蔑视之意。
而这些老修行者面面相觑,个个神色尴尬。他们未曾料到田福祥竟尚留有后招,胜负归属此刻仍旧扑朔迷离。他们都懊悔自己过早地站队。如今形势逆转,无论是李明元还是田福祥都有可能成为新任宗主,这让他们进退维谷,倍感煎熬。
见此情景,田福祥开口了:“大兴宗的每一位同门皆是我兄弟,如若我田福祥背叛兄弟,必将遭受天雷殛身之灾,各位兄弟尽管放心,若是继续支持于我,我必将视其为亲弟。”
田福祥话中之意昭然若揭,凡持续支持他的旧部,以往的一切行为他都将既往不咎,无疑给那些犹豫不决的老修行者吃下了定心丸。
于是乎,那些老修行者纷纷点头附议,齐声称颂:“不错,我们都认为田副宗主乃是担任宗主的最佳人选,我们必定全力支持田副宗主,从此不再三心二意。”
他们言辞坚定,齐齐向田福祥表明立场。
李明元冷笑一声,早已预料到这群老头子们的立场并不坚定,无非一群随风倒的墙头草。
然而想要坐上宗主之位,他也必须争取这批人的支持。思索片刻,李明元开口道:“凡是支持我的人,我保证你们各自的领地将得以扩展,并给予最大程度的自主权,只要你们支持我,这些承诺我都会一一兑现。”
那些老修行者相互对视一眼,其中几位确实有些心动,但鉴于无人率先表态,也都未出声。
“李明元,你大可不必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因为你根本无法坐上宗主之位。”田福祥面色一沉,语气冷厉地道。
如今他背后有谢飞扬这位明宗弟子的支持,给了他极大的底气,故而他言语间愈发强硬起来...
李明堂面色冷峻,也不甘示弱,他向着众人朗声道:“你以为你能坐上大兴宗宗主之位么?我告诉你,在我李明堂尚有一息尚存之际,你便休想染指大兴宗之尊位!”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背后所倚仗的明玉宗的支持给他带来了十足的底气,因此他言辞间毫无惧色。然而,那来自明玉宗的一众修士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对于眼前的一切仅仅是静静旁观,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他们的身份与修为深不可测。
谢飞羽始终留意着那位明玉宗的神秘人,自对方踏入此地起,他就未曾放松警惕。虽然在之前的拍卖会上,谢飞羽也曾接触过不少明玉宗弟子,却唯独未曾见过此人。当时,此人并未随同明玉宗弟子一同参加那次盛会,这让谢飞羽无法揣测此人的具体修为及来历。
谢飞羽暗中仔细观察此人,发现他神色不动,喜怒不形于色,显然是一位修炼有成、极难对付的人物。
此刻,刘执事忍不住大声质问李明堂:“李明堂,你切勿过于自负,胜负还未分明,小心你的豪言壮语变成笑话。”
李明堂却毫不客气地挥手示意刘执事退下,淡淡说道:“我不屑与狗腿子般的人物多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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