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曹变戏法
但还是被老曹在眼皮子底下给骗了过去。
老曹见我心生疑惑,就微微一笑道:“都是雕虫小技,钱仙师见笑了!”
我也拱手道:“刚才的那招移形换影,确实高。”
老曹抬起右手摆了摆道:“这些说白了,都是一些戏法,也就是常说的障眼法,没有什么特殊的技巧,就是‘唯手熟尔’。”
我们以前道上练功夫,要在热油锅里捞出来一枚铜钱,中间捞起过程不能超过三秒;
还要在一个玻璃瓶口里,从高处倒细沙,要求不能撒出来一丁点沙子来。
包括我们使用的工具,都是特殊定制的,带长把的镊子,专门割包用的刀片。还要练习把刀片藏在任何出其不意的地方,比如口中,比如裆部,比如鞋里......
做学徒的日子,我们也受尽各种折磨,隔行如隔山,祖师爷赏饭吃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老曹一边给我讲述他年轻时候的见闻,一边我俩碰杯酌饮,不觉已经醉眼朦胧。
酒足饭饱,我要回去时候,老曹让媳妇准备了一个大红包要塞给我,我说什么也不能要。
我说我今天来蹭吃蹭喝来了,哪有再收红包的道理。
老曹一边把红包往我的上衣兜里塞一边说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你是打开门做生意,测字断卦就是你的营生,营生不收费就不灵验了。”
我听老曹说到这里,就说道:“那你的意思,今晚的宴席,我也得付账了。”
老曹听完哈哈大笑:“今时不同往日,是我邀请阁下来此小聚,我做东,你能来,就是给老朽面子了,怎么还能让您破费。”
我一看执拗不过老曹,就按了按口袋,收下了老曹的心意。
我对着老曹道:“其实上次我给楠楠测字时候,也给她说过,有些东西,是你失去了,才会发现更好的。楠楠是个有灵气的好孩子,她会明白我说的话的。”
老曹醉眼朦胧,也没把我说的话当回事,只是说了一些感谢话,说孩子还是比较信赖我说的话之类,还希望我有机会可以开导下楠楠。
老曹还嘱咐店里的伙计,开车把我送回了栖云堂。
我回去以后,冲了个热水澡,就倒头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上午十点钟了,正好三舅打来电话,说我三舅妈要从美国回来了。
让我和他一起去机场接下舅妈,我一听来了精神,快速去卫生间进行了洗漱,就开上我的奔驰越野,朝着归真堂奔去。
接到三舅以后,三舅上车,我们路上闲聊的时候,我把老曹和她女儿的故事,讲给了三舅听。
三舅听完,对我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现实社会中,三教九流都有,作为一个心医,是什么层级人都可能接触,但是一定要注意,留有一定的分寸和距离感。”
“像是老曹这样的人物,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也不用刻意的疏远他。因为过去亲近或者过于疏远,都会让他们心生异样心理。”
你年纪还轻,还不了解人心的险恶。以后随着你的年龄增长,你会慢慢了解三舅我说的话的内涵的。
不过,你也做了一件好事,就是为她女儿打开心结,也帮助老曹和她女儿减少隔阂,促进家庭和谐,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
老曹虽然说以前也走了一些弯路。但是他愿意为了孩子和家庭改变,本身都已经超越了他所在命运的轮回了......
说话之间,洛城机场已经到了。
因为提前已经和舅妈进行了沟通,我这次举着的牌子还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朝着我和三舅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来人穿着复古中国风旗袍,拉着一个复古的LV手提箱,带着墨镜,朝着我和三舅走了过来。
第一眼我还真没认出来,直到来人走近了,我才发现,原来是三舅妈。
舅妈走过来喊了一声我的小名,我马上上前帮着她拉着他的拉杆箱。
三舅走过去,拉着舅妈的手,我们一起朝着机场地下停车场走去。
路上,我问起了表妹的学业情况,也问了下美国最近的生活情况怎么样,三舅妈都做了简短的回答。
我从语气里也听出来了她路上的疲惫,就按动按钮,升起来了后座的隐私窗帘。
车子回到归真堂,余秘书已经泡上了上好的滇红红茶,这是舅妈最喜欢的红茶。
我不得不佩服,余秘书的细心,三舅这几个秘书,要是单论长相来说,可以说都不算同龄人中最出彩的,但是论察言观色和气质优雅来说,都是个顶个的优秀。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气场’吧。
到了归真堂,三舅和舅妈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就借口有事,交代完事项,我就告辞了。
我刚回到栖云堂不久,张国强就打来了电话,问我现在在哪里?
我就回复他道:“我还能在哪里,肯定是在老根据地呗,有啥事过来说吧。”
张国强电话里‘嗯’了一声,就说马上过来了。
不到一刻钟,张国强就面带焦虑,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他走到我的茶台前面坐定,我冲泡一壶碧螺春,给他倒上一杯,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我轻轻敲着桌子提醒他:“这是上品碧螺春茶,你是品茶,要轻轻抿一口,闻香,品香,含香,才能品出这上好的碧螺春的味道。”
张国强把大腿翘到二腿上,幽幽说道:“你们这些文化人,专门喜欢故弄玄虚,我喝茶就是解渴的,给我扯那么大一堆文化,我也听不懂,能解渴就行呗。”
说完,不等我给他再次斟茶,他就一把抢过茶壶,自己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就问道:“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情,风尘仆仆的,还渴成这个样子。”
张国强听我这样发问,先是环顾了下四周,然后又朝着屋子里屋望了望,好像在寻找什么。
我看出来了他的心思,就对她说:“我的秘书小贾,我已经让她下班了。有什么事情,你就放心的说吧。”
听我这样一说,张国强又站起身来,轻轻地关上了我的栖云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