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声,屋内的电器开始运作,房间内一片明晃晃的。
彭飞宇猛地一睁眼,差点把眼前的胆小鬼吓得去掉魂了。
“啊!”周晴暖大叫一声,破涕为笑高声嚷道,“彭总,您醒来啦!太好了,可把我吓死了!”
“行了!我怎么浑身酸疼!脸也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呀?”彭飞宇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你老实招来,是不是对我行不轨之事了?”
周晴暖内心嘀咕道:“啊,怎么说呢?是差点要了你的性命才对吧!”
“没!没!没!哪里敢呢?”周晴暖心虚地不敢看彭飞宇,毕竟现在他的这副尊容都是拜她所赐。
脸肿了,人中和嘴都凸起了,和猪头没两样了。
“彭总,您觉得有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周晴暖一手帮他按顺胸口,一手帮他拍拍后背,温柔似水地询问道,眼里盛满了愧疚之情。
彭飞宇摇摇头,现在头脑还有点晕晕沉沉呢。
刚才好似一场梦,看见了一个他小时候最害怕的怪物。
他陷入了回忆中。
小时候四五岁的时候,那时候父母还在拼命努力打拼事业,根本无暇照顾他。
他被寄居在农村亲戚的家里。那时候没什么娱乐,基本一到晚上就是睡觉了。
大多时候他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天色一点点变得浓黑。在一片浓墨中,惊恐地睁大眼睛似乎总想看清楚什么。而黑夜似乎总能变幻出一个披头散发,吐出舌头,张牙舞爪的人形会对着他挥舞。
每到这样一个临界点,他都逼着自己闭眼睛,不去看,不去想,直到后来被父母接走,才告别了那段惊恐的年幼经历。
阴差阳错,幼时的阴影原来还躲藏在身体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伺机而出,防不胜防。
“彭总,彭总,你咋了?”周晴暖担心彭飞宇被吓傻了,那还得了?她就算死一百次也赎不了罪娃。
“哦,没,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彭飞宇恍然回神,儿时那股黑暗复地又笼罩在心头了。
“对不起,刚才是我恶作剧吓到你了。”周晴暖泪眼婆娑,挡不住的歉疚之情汹涌而来。
“啊,为什么我觉得脸很痛?你对我做了什么,哎哟?……”彭飞宇这才回转过心智,恢复了平静。
“彭总,要不咱们在这里再多待两天吧,等你伤……”周晴暖深表同情地注视着她的脸,嘴角却又抑制不住的笑意。
“伤?”彭飞宇困惑不解,无缘无故受伤?
咻地一声站起来,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周晴暖像等待宣判的罪犯,内心忐忑不安地数着秒。
“周晴暖!你过来!”彭飞宇大声叫嚷道,语气带着出乎意料的惊恐夹杂着愤怒。
周晴暖一步一步踱到洗手间,神情无辜,泪眼朦胧地抬眸凝望着彭飞宇。
“你对我是有多恨呀,出手这么重至于吗?”彭飞宇一脸茫然地盯着镜子里的那个加菲猫一样的脸。
“呜呜呜……我是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而且又停电,心里本来就很慌乱……就眉毛胡子一把抓,没个轻重缓急了……”周晴暖断断续续呜咽道,始终低垂着头,双手交叉攥紧。
“那你不一定要用这么暴力的手段啊,你可以用别的,比如……”彭飞宇于心不忍,语气终于缓和下来。
“比如什么?”周晴暖继续啜泣道。
“人——工——呼——吸啊!”彭飞宇一字一顿低声慢悠说着。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害你白挨了痛!这样吧,我也被你打下出气吧!”周晴暖恍然大悟,拍了拍额头,终于雨转晴,展颜一笑道。
扶着彭飞宇出来,拿着自己带的止痛消肿膏帮他涂抹一下肿痛。
在相对而坐中,两人距离不过十公分,周晴暖细致专注地帮彭飞宇涂抹痛处,一边用嘴轻吹气帮他缓解痛感。
彭飞宇被这绕指柔的撩拨得心猿意马,哪里还会痛?
突然一把抱住,直接对嘴,来一个补救式的急救。
“不要,哈哈哈!”周晴暖一把推开,大声笑道,“你这样子,我很难投入啊,很想笑。
“你这是嫌弃我了?”彭飞宇无奈地只能磨牙道。
“不是,是为你的伤着想,你现在不宜太激动太兴奋,要是太激烈啃到你撞到你伤口怎么办?对不?”周晴暖狡黠一笑,伶牙俐齿道。
“不,此言差矣!现在你需要赎罪。我昏迷的时候耳畔仿佛有人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便我……你说话可得算话,而且你再想想到底谁是罪魁首……”彭飞宇诱敌深入,不给对方喘气的空间。
“……”周晴暖顿时哑口无言,试图一笑而过。
“用你最擅长的方式!”彭飞宇乘胜追击。
“我天资愚钝,没人有任何拿得出的绝活!”周晴暖装傻充愣。
“不,你有很‘拿手’的绝活!”彭飞宇一语双关。
“你有伤,我有病,此时此事不宜!”周晴暖呼吸一窒,面色绯红,耳根都发烫了。
“更需要双修同补。”彭飞宇知难而进。
“安全措施不到位,不适合冒险,慎重!”周晴暖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拒绝道。
“不打无准备之仗!”彭飞宇倏地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东西邪魅一笑。
“您可真够周到啊,这种东西都能随身携带,是为了有备无患吗?逮谁就上吗?”周晴暖眸色闪过一丝疑虑。
“上次因为突发情况不能入场,难道还不学乖吗?”彭飞宇一脸坏笑,附耳低声道:“我带了很多,够用!”说完紧紧盯着周晴暖,火花四溅,噼里啪啦。
燃烧吧,烈火与干柴!
一夜缠绵,春宵苦短,长夜易明,不知何时筋疲力尽的两人相拥而睡。
突然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扰醒了床上的男女。
周晴暖一向睡觉浅,被铃声吵醒后,只觉得如梦初醒,心砰砰跳得飞快。
把身体从彭飞宇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后,回过神仔细一听,这个铃声不是她的。
拿出自己手机一看,原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便轻轻推了彭飞宇,示意他手机响了。
一接到手机,彭飞宇立马像换了个人似的,腾地坐起身子,清了清嗓子,语气恭敬道,“喂,爸!”
周晴暖一听,赶忙下床披上睡袍直接溜进洗手间去了,确实很识趣。
在洗手间的周晴暖,虽然刷着牙,可是心里却忐忑不安,一种很心虚的感觉充塞心头。
她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彭飞宇的说话声:
“那晚就喝了一点酒而已,然后我就离开了!”
“有事出城了,迟点回去再说吧!
“我完全不知情——后面发生了这个。那唐叔叔怎么样?醒了吗?”
“哎,爸,本来就说不去吧,是您说碍于面子情分,我才去。那好吧,我今天迟点就回去!”彭飞宇语气显得无奈和急躁。
高冷总裁在父亲面前,还是像个小孩一样,挺会发牢骚抱怨,会敬畏也会有不耐烦的时候。
周晴暖在彭飞宇的只言片语中编织着一个故事:那晚彭飞宇和唐容康吃饭喝酒了,然后他离开后,唐容康犯了很严重的病?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镜子里眉头紧蹙的自己,突然摇头自我嘲笑道:这关你什么事哦!少打听,装糊涂!
眉心一展,两颊红润,眼里秋波荡漾,完全没有任何感冒症状,整一个神清气爽,除了双脚有点发软。
看来是真饿到了!
洗漱完毕,从洗手间退出来,发现彭飞宇站在窗台边抽烟。
周晴暖便趁机换好衣服,收拾着行李。
彭飞宇带着一身的烟味走了进来,直接从周晴暖的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轻轻地吹着气,痒得周晴暖直接推开了。
她怕自己沦陷了。
明晃晃的白天里,暧昧兴奋似乎见不得太多的亮光,让人不知所措。
夜里有多放纵,白天就有多拘谨多尴尬。
彭飞宇错愕无言看着她,她低下头避开目光,淡淡地说:“快收拾吧,我们回去吧!”
激情过后,两个人各自的心里都翻涌着不同的感觉。
彼此心照不宣,没有承诺,没有义务,没有责任,没有任何的捆绑。
周晴暖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其他女人的那种粘乎和腻歪。
彭飞宇心里充斥着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她为什么不来撒娇求抱抱索要承诺呢?撒娇求抱抱索要承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