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正是彭飞宇刚才去妇产医院手术室,从门口再进手术室时所发生的一切。
他和周晴暖的对话,清清楚楚地被拍录下来了。
几人越看心里越欢喜,甚至心头的怒意也消退不了不少,尤其是吴丽馨更有仇者快的快慰之情充溢心中。
而彭德州在一旁却早已老泪纵横,喉哽声嘶道:“老夫罪恶大了,亲手杀了自己的亲孙子......我这把年纪天天盼着能抱孙子,可是......为了集团的命运,我不得不这么做......这小子知道是我做的,现在恨死我了......哎,可怜天下父母心,我都是为了他好啊......”一边哭诉,一边擦着眼泪。
此时此刻在吴家人眼里,俨然失去了平日的威严气度,只剩垂垂老人之态,看得吴浩群也有些尴尬。
“老彭呀,没想到啊,你这把年纪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怪难为你了,相信飞宇以后也会明白你的用心的。”他一边假惺惺地安慰道,一边不无得意地捋了捋嘴角的两撇微微翘起的胡子。
吴浩群也连忙劝慰一番,随后又对吴丽馨使了使眼色,让她开腔,吴丽馨秒懂点头。
“伯父,您别难过了,我相信飞宇以后肯定会理解你的良苦用心的,再说周晴暖那野丫头基因那么差,未必就能生出好苗子。以后等我和飞宇结婚了,给您生七个八个,您到时候别嫌吵就好了。哈哈......”她一边快活地说着,一边兴致勃勃地和吴家两长辈交换着窃喜得意的眼色。
刚才的视频,如果换做是别的男女主的话,她肯定会被共情到心痛欲绝的,只可惜主角是她的仇人,她只尝到了痛快的欣喜。
她原本对他们两人的仇恨和愤怒顿时也被他们的生离死别冲淡了不少,真正报复一个人就是要将他们最看重的人和事都彻底消灭了才叫报复。
在她看来,彭德州的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贴心太厚重了,简直是出乎她的料想。
对周晴暖而言,肚子里的野种可是她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最好的云梯,谁知被这么生生地毁掉,不光光是身体受折磨,精神和梦想也一并被摧毁了。
而对于彭飞宇,他一心一意憧憬的美好生活,他一直维护的女人竟然对他深恶痛绝,也将他的美梦亲手摧毁了。
这些痛苦比直接用刀子扎在他们身上还要痛一千倍,难熬一万倍,恐怕此生这个噩梦都要伴随他们终身了。
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吴丽馨此时莫名生出对于彭德州的敬畏和感激,不得不暗自感慨:果然无毒不丈夫。
彭德州亲手奉献了大礼,这一餐饭吃得也算是气氛融洽,吴家人也表示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两家关系依旧交好。
......
周晴暖被张心雨接回了租房之后,张心雨也从张财口中得知了事情的梗概,所以也就没有再过问周晴暖。
失去孩子,即使是肚子里尚未成型的种子,对任何一个孕妇都是一种致命的疼痛。
此时周晴暖正经受着她先前的痛苦,她也只能尽量宽慰自己了。
她真的没想到周晴暖的命运起伏竟然比她还有激烈,上午还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之中,转头下午就已经坠入了失去孩子的悲愤中。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早上看到闺蜜那么甜蜜,她竟然觉得很是刺眼,甚至还生出了愤怒之情,如此见到她犹如残败落地的枯叶,她又同情她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白天的时候,张心雨除了在房间里投投简历之外,便偶尔会过去周晴暖的房里宽慰自己。如果有面试呢,就出去,有时候一出去还得一天。
其实两人交流的机会也不是很多,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周晴暖本来就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而且现在心里有个秘密此时还不能透露出来,唯有好好守住。
彭飞宇每天都会安排保姆张大姐定时定点专门送上一些滋补品上门,在吃喝这方面,也就无需劳烦张心雨了。
两周后,周晴暖照着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面色桃粉,容光焕发,目光潋滟,看来这两周的完全躺平休养确实是奏效了。
话说彭飞宇,那天从父亲的酒店房间离开后,就先行回桐城了。
而且每天都有人回报周晴暖的情况,所以他也才能安心地去处理他的事情,准备清算一把。
而彭父赴宴回来后,第二天也和吴家人都回了桐城。
这两周的时间里,彭飞宇特意找人盯紧吴家人动静,尤其是吴丽馨。
虽然彭德州已经跟他通过气说,事情都已经完美解决了,而他对于父亲的怨气始终未减,所以也就没细问其中的缘由,始终只是冷冰冰地将父亲视为陌生人。
而王蓝心从彭飞宇口中得知彭德州竟然狠辣地杀死了自己的亲孙子时,也愤怒地搬出来跟彭飞宇一起住了。
一时间,彭德州虽然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孤家寡人的生活,可是以前是逍遥自在洒脱不羁的,如今确实形单影只背负骂名。
此时的他心里头也压着一个秘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只希望事情能按他想的那么计划就好了。
当然他对于彭飞宇私底下的动作也知晓,只是睁只眼闭着眼罢了,他相信儿子在这方面的手段也不会比他少。
这段时间,吴丽馨登门造访的次数也多了很多,企图能通过彭德州,加速和彭飞宇的婚事,毕竟只要一结婚,吴浩群也才会放心地把集团的重担彻底交给她,而且她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吴林韫也虎视眈眈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呢。
这天周五,她又到彭宅看望孤身一人的彭德州了。
客厅里,两人各坐在茶几上的两侧沙发上,面面相觑。
吴丽馨一进来又看到冷冷清清的客厅,就知道王蓝心还不肯回来,再看到这个老人低头垂暮黯然神伤的样子,也深知这一家人的关系还僵化着呢。
“伯父呀,飞宇和伯母怎么都还没来呢?我一直也有劝说伯母,可是她一时还是无法谅解你,哎,看来只有再尽快生一个孙子才能弥补她破碎的心了。”她竭力装出难过的样子,一边叹息着,一边还假意拭拭眼角。
“哎,不知道你有没什么好办法?我好话软话都说得差不多了,可是他们母子俩就是不听。我可愁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