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峰哪里见过叶绾这样的做派?
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他手指紧了紧,勉强保持住了面上的冷静,问道:
“敢问这位是何人?”
燕瀛与王彪敲定了条件后,就与叶绾几人一同前往傅家。
桃儿一路上还在愤愤不平,觉得那些条件实在是太便宜王彪了。
“小姐,他竟然要咱们把他家人送出江南才肯交代,哪有这种好事?你也太好说话了!”
燕瀛摇了摇头,道:
“只要他做了我要求的事情,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差别了。”
桃儿愣住,不明白燕瀛说的什么意思,但燕瀛却没有再解释下去的打算。
叶绾同样纳闷道:
“为什么要搞那么麻烦?我直接把他那个老大杀了好了。”
在叶绾看来,王彪这些人水准还是差的比较多,她执行一次暗杀任务应当很轻松的。
燕瀛一噎,叶绾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都是这么简单粗暴。
“但如果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弄清楚江南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绾再次纳闷道:
“为什么要弄清楚?”
燕瀛无奈解释道:
“如今庆国局势微妙,云国和胡族虎视眈眈,若是江南的事情不能妥善解决,很有可能会酿成更大的祸患。”
叶绾撇了撇嘴,奇怪道:
“你又不是皇帝,操那么多心干嘛?”
燕瀛被叶绾问懵了,庆国怎么说也是生他养他的土地,且他作为世家之一,自然是有保卫这片土地的责任,这和他是不是皇帝有什么关系?
“若是照你这样说,岂不是除了皇上其他人都不需要为大庆操心了?”
叶绾“唔”了一声,感觉这样也不对。
“那我把江南搞事的头头都杀了?就是那个包宝昌在搞事吧?”
燕瀛一时竟没有分辨出叶绾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这确实是一个能快速缓解局势发展的办法,但照目前来看,包宝昌只是傀儡,就算没了包宝昌,还会有其他人来替代包宝昌的位置。
燕瀛心思微沉,他真的切身感受到战争要来了。
而庆国,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
燕瀛正在想事情,却突然被叶绾拍了一下,他猛然回过神,就听叶绾说道:
“你不要总是把自己逼得那么累,偶尔也放松一下嘛,我看你好像什么事情都想要自己解决一样,就算你是庆国的一份子,庆国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庆国吧?”
桃儿对叶绾蛐蛐道:
“小姐这是胸怀天下,亏你还是世子爷呢,真是自私!自私!”
叶绾冲桃儿吐了吐舌头,笑道:
“自私点有什么不好啊?难道要像他一样?看着都累!”
燕瀛看着叶绾和桃儿斗嘴,突然笑了起来,他这段时间神经确实太紧绷了,叶绾大约也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吧?
燕瀛刚刚在心中对叶绾的体贴发出感慨,就听叶绾道:
“他这样子太影响我的游玩心情了!”
燕瀛:……
感情她满脑子就想着玩啊?
来江南就是为了玩?
都几次危及生命安全了,她还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燕瀛真不明白,叶绾作为一名“暗卫”,是怎么活到今日的。
几人很快坐着马车来到了傅家的宅院。
傅家是搬过一次家的,以前的傅宅在江南的中心地带,也更加富丽堂皇,而如今的傅宅,只是一个位处江南繁华圈层外围的简单二进宅院。
几人下车后,十四给了马车夫一些铜钱,马车夫谢过后架着马车离开了。
傅宅的大门紧闭,哪怕是白日,门前也冷落异常。
燕瀛叩响了傅宅的大门,过了许久,才有一小厮小心翼翼地将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那小厮发现门前的几人面生,便更加警惕道:
“几位找谁?”
小厮的话并不客气,似乎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一般。
燕瀛摘下面纱,露出属于原主叶绾的容颜,轻声道:
“我是京城叶家的叶绾,特来看望外祖父。”
那小厮像是见了鬼一般上下扫了燕瀛一眼,然后立马合上了大门。
桃儿见状,跺脚气道:
“他们怎么能这样对小姐!果然就不该来!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燕瀛安抚道:
“你冷静点,没准人家也觉得我们忘恩负义。”
桃儿瘪瘪嘴,不再言语,但那表情分明就是对傅家气愤不已。
叶绾在燕瀛身旁问道:
“怎么办?踹门?或者我翻进去,给你们从里面把门打开?”
饶是燕瀛已经足够了解叶绾,还是被她这清奇的脑回路给震的不轻,无奈道:
“我们是来探亲的,又不是来寻仇的。”
叶绾耸耸肩,道:
“他们不给开门,我们就从外面站着不成?”
燕瀛也是没想到傅家的小厮一听“叶绾”的名字反应就这么剧烈,看来傅老太爷当年去京城遭遇的事情让两家结仇很深啊。
就在燕瀛打算再敲一次门的时候,大门突然又被打开了。
还是刚刚那个小厮,这次他将一侧的大门完全打开,侧身恭敬道:
“大老爷请几位进来。”
大老爷,便是傅嘉钰的大哥傅清峰了,如今也是他主要打理傅家的产业。
看来是这个小厮进去禀告后,傅清峰同意见他们了。
桃儿在一旁故意用那小厮可以听见的声音蛐蛐道:
“真是翻脸比翻书还看。”
那小厮没有回应,但眉头分明是皱紧了几分。
燕瀛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是打量了傅宅的布置,可以看出傅家是真的败落了,再也看不出一丝豪商的样子。
如今的傅宅并不大,没走多一会儿,小厮就将几人领进了堂屋,傅清峰便正坐在主位上。
傅清峰的长相十分秀气,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商人,反而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但他见到几人后并没有打招呼,目光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燕瀛身上。
“你就是钰娘的女儿?”
燕瀛微微行礼,答道:
“正是,见过舅舅。”
傅清峰听到燕瀛的称呼后不悦地蹙了蹙眉,厉声道:
“京城的小姐还是不要和我们这种破落户攀亲戚了吧。”
这是一见面就开始针锋相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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