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傅家宅院比从前小了不少,季云一时也安排不了两个挨着的客房,只得将叶绾安排在东厢房,燕瀛安排在西厢房。
季云、傅淳和傅若兰都住在东厢房,其他两房则是住在西厢房。
这其实也体现出了季云对晋王世子远比对自家这个外甥女重视的多。
叶绾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燕瀛一想到自己要和一众女子住在一起,心里就十分别扭。
要知道燕瀛在叶府的时候,住的地方十分偏远,燕瀛又不爱瞎晃悠,平日里根本见不到其他人,而傅宅和叶府的布局并不相同,宅子又比叶府小上许多,若是和其他两房一起住在西厢房,燕瀛少不了要和她们打交道。
想到这,燕瀛对叶绾道:
“我和你的房间换一下吧。”
季云闻言有些犹豫道:
“这……不太好吧……”
晋王世子的身份是一方面,叶绾现在毕竟是“外男”,西厢房又不像东厢房那般宽敞,总是有些不合规矩。
季云看了叶绾一眼,觉得晋王世子不应当会由着这个外甥女的意思来吧?
谁知叶绾却痛快的答应了:
“可以啊。”
对叶绾来说,住哪根本无所谓,至于季云和燕瀛考虑的什么规矩礼仪,叶绾压根没有概念。
季云神色微动,心道看来这个外甥女在晋王世子心里分量不轻啊。
但季云毕竟是傅家的当家主母,考虑的事情还是要多一些,让晋王世子和那么多女子住在一起,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怎么办?
季云略一思索,便道:
“这样吧,我让若兰先搬去西厢房,绾儿你就住在若兰的房间,燕世子还是住在东厢的客房,如何?”
虽然燕瀛对于住其他女子的房间心中还是有些不适,但他也知道再找茬就是在为难季云了,便应了下来。
季云这边安排好,便使了一个丫鬟去把这件事情告诉傅若兰,让她先提前收拾起来,然后领着叶绾和燕瀛慢慢往东厢房走。
“我听老爷说,这位十四姑娘是位名医,晚些时候会去给老太爷诊治,若是十四姑娘得空,不知道能不能贾姨娘也看一下?她嫁进傅家也有三年了,却仍然未有生育,请了大夫却都说没什么问题。
“我家二爷不着调,就指着老爷延续香火了,我年岁也大了,贾姨娘肚子没动静,我也是跟着干着急。”
季云说这件事的时候,面上也有些尴尬,毕竟叶绾和燕瀛是第一次来傅家,就跟他们说傅家的隐私事,面子上确实会过不去。
但十四是叶绾的随从,季云若是想借人,自然要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才行。
叶绾看了一眼十四,见她没有什么意见,便也应了下来。
毕竟住在别人家里,能顺手帮上忙的也就帮了,若不是真的着急,季云大约也不会将这种事告诉他们。
季云先将叶绾安顿了下来,这间客房看起来是每日都在收拾的,里面十分干净整洁,屋里还有两个丫鬟,是特意调过来给叶绾使唤的。
季云见叶绾没有提其他意见,便领着燕瀛往傅若兰的厢房走。
傅若兰收到丫鬟带来的口信后,着实在房内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季云刚领着燕瀛走进门,就听到“咣当”一声,一个花瓶正好砸到他们脚边碎裂开来。
瓷片碎了一地,让打算进来的季云无处下脚。
她恼怒道:
“若兰,你在做什么?”
尽管季云提前料到了傅若兰会对暂时搬去西厢房住不满,但她都让丫鬟告诉傅若兰很快会领着人过来了,怎么还乱发脾气?
傅若兰转过身,正好和看戏的燕瀛四目相对。
她还以为燕瀛是在笑话她,气得心里更加委屈。
凭什么这个女人一来就要霸占她的房间?
西厢房那么多空房还不够这个女人住吗?
“原来是表妹来了,表妹久居京城,我这样简陋的房间表妹大约也看不上吧。”
哪怕傅若兰心头委屈的要命,但还是维持住了表面的客气,虽然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吧。
傅若兰装的很好,但燕瀛还是看出来她眼中的那抹不甘。
燕瀛觉得好生奇怪,不过就是住她几日房间,要不是他们家没有别的合适房间了,燕瀛才不愿意住她这里呢,这点小事值得发这么大脾气?
虽说燕瀛有一万种法子让傅若兰下不来台,但和一个耍小性子的小姑娘置气实在没必要。
“我只是借住几日,很快就会离开了。”
傅若兰咬了下嘴唇,燕瀛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更让看起来像个小丑。
季云警告般瞪了傅若兰一眼,省得她再不分时候耍性子。
“快把这收拾一下,这让我们怎么进去?”
丫鬟们也是被吓坏了,站在一旁不敢动弹,季云一发话,两个丫鬟立刻手脚麻利地将地面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了。
等收拾妥当了,季云才领着燕瀛进屋,歉意道:
“绾儿,让你受惊了,若兰这丫头认床,所以才发了脾气,你不要见怪。”
燕瀛自然不会纠结傅若兰是真认床还是假认床,季云客气话说着,他也就听着。
“舅妈说笑了,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傅若兰撇撇嘴道:
“知道添麻烦了还非要住主人家的屋子。”
桃儿脾气本来就大,听傅若兰这阴阳怪气没完了,她也一股火气冲了上来,气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以为我家小姐稀罕住你这个破屋子啊!”
没错,傅家败落以后,哪怕是傅家的嫡长女住的院子都还不如原主叶绾那个偏远宅院显得气派。
傅若兰本来也在气头上,被一个小丫头给骂了她哪忍得了?
“那你们赶紧回你们的京城啊!赖在我家做什么?”
傅若兰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脸上。
傅若兰不敢置信地看着季云还未落下的手掌,她的娘亲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打她!
傅若兰的眼睛骤然红了一圈,但她的自尊还是让她强忍着泪水,不愿让其他人看见她流泪的模样。
“若兰,绾儿和我们是一家人,你若再这样,我只能让你去祠堂冷静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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