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人都傻了一下。
有俩人立刻拿了欠条出来,气势也弱了。顾越之凶狠与从前差不太多,他们是听人说顾大石近日脾气见好似乎是犯了事,才又敢来和他横的。
顾越看过欠条,没有立刻就去拿钱,而是冷冷扫视包括二花姑在内的其他几个。
“欠条呢?”
几个人面面相觑。
“大石啊,你这事就做的不地道了,当初也没提要欠条才还钱的事儿啊?俺看邻里街坊的,没给你打条子,你今天咋这样嘞。”
二花姑父凑了上来,背着个手看着多有长辈范儿。
“没打条子张嘴就来我欠你钱?你放屁都找不着从哪儿出气。”顾越喷回去。
“你、你这是侮辱长辈!”二花姑父气得脸红脖子粗。
“啥长辈?那年下葬你咋没来呢?你哪位啊?”顾越继续喷他。
“你这孩子,还翻旧账……”
顾越真烦吵架,眼前这几个人苍蝇一样胡搅蛮缠,满嘴放屁,没有廉耻心吗?
“借了就是借了,我们几个还能坑你吗?你不能不认账啊!”还有人嚎。
周围村民越聚越多,不过没人帮顾越说话,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哦,借了就是借了,那这位,我上个月初八晚上借给你那十两银子你啥时候还我?”顾越也张嘴就来。
“我啥时候借你钱了!”那中年男大叫。
“你忘啦?你要上窑子乐呵乐呵,在地头管我要的,我看街里街坊的没给你打条子,如今你总不能赖账吧?”顾越把事儿说得像真的一样。
“胡说八道!你赖账也没有这么赖的!”男的很愤怒。
二花姑夫妻俩趁机又围上去推推搡搡,拽住顾越的袖子大嚎:“还钱!顾大石你这个白眼狼,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如今就敢耍赖了是吧!”
“还钱!拿钱出来!”
“没钱就把你昨个儿买的东西交出来抵!”
顾越觉得恶心。
他生在文明社会,哪见过这种阵仗?这分明是不讲理要强抢东西的。
后边围的一圈人指指点点的看,没一个上前说话的。
操!
怒火上涌,顾越肺都气炸了。
敢他妈欺负我!
顾越抡圆了胳膊,大巴掌猛挥,只听啪啪两声,扇了这帮人两个大嘴巴子。
具体打到了谁他也不知道,谁靠前谁倒霉,顾越的手骨都打疼了。
他反身进院,大开院门,从地上抓起最粗的木棍,挥舞着冲向这帮刁民;棍棍到肉,闷响砰砰不停,一堆人被他打的抱头鼠窜。
“杀人啦,杀人啦!”有人惨叫出声。
顾越闻声而来,一把抓住那刁民衣襟,又是啪啪两个大嘴巴子,扇得人头晕眼花。
唯一的女人二花姑大约觉得顾大石不好欺负女人,又叫骂起来:“你敢打人了顾大石!你……”
话没说完,眼红脖子粗的顾越把手里的人甩到地上,冲了过来,又是一通暴揍,二花姑被打歪了鼻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发癫?好啊!那就发癫!
顾越宛如一头发疯的公牛,横冲直撞,谁叫唤打谁,不到两分钟,几个人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有围观的人这会儿知道上前劝架了,顾越无差别攻击,提棍就上,把人打得缩回人堆里去。
他真讨厌打嘴仗,既然这帮人非要推推搡搡,那就干脆打起来算了!
一时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劝,围观线后退了两三米。
地上躺着的刁民痛得乱滚,但也不敢再叫唤了。
顾越稍稍冷静下来。
一手提一个,倒拖着倒在院里的扔出门外,顾越四下看了一眼,有欠条的两个战战兢兢地缩在门边,像鹌鹑。
“你俩,进来。”顾越恶声说道。
取了铜钱给这俩吓得腿软的,这欠债加起来也不到一两银。再把人撵走,院里总算清净了。
院门外连骂声都没有,也没人再敢敲门。
顾越喘了一口气。
顾栩站在门槛上,见状走到他面前。
“吓着没?你别怕,他们再敢来我打的他们妈都不认识。”
顾越举拳,但被顾栩握住手腕。
顾栩打开顾越握棍子的手,被木刺磨得有些红,但是没有破皮。
“没有。”顾栩这才回答。
顾越感觉到顾栩的关心,心里莫名软了一下。
“怪不得我看他们似乎很维护你,但你还是这么瘦!一帮帮的假好心。”顾越感觉很不舒服。
十五六的男孩了,才只到他胸口位置。
“不是,也有好的。”顾栩握着顾越的手,“你不喜欢?我们搬到镇上去。”
“不是说搬就能搬的。”顾越叹气。
顾大石留下的烂摊子不知还有多少,而这村里的人好心的少,看笑话的多,顾越很不喜欢。
但这屋子对顾大石来说是祖宅,顾越也不想轻易就把它卖掉。
存款昨日用来买了些东西,又付了欠债,如今只剩十两出头了。
顾栩盯着他看,好像在判断什么。犹豫一会儿,还是说道。
“明天去镇上看看再说?”
“行。”
顾越当然顺着顾栩的意思,男主光环加持,他做什么基本都是有用的。
祖宅不卖倒可以租出去,北秦也有房屋租赁的说法,但穷村子里的破屋有谁要租?
学别人种田文爆改旅游民宿倒是好想法,但这里地处平原,除了那片野林就再没什么风景了,连山包也不见一个。水果采摘农家乐活动这种,先不说此处达官贵人们还没有那个纯天然的概念,处于阶级固化的思想观念里;就是果树种植的技术他也一窍不通,更没有地方弄这些。
洛州府,洛南道,因为平原广袤,因此是重要的耕地区,没有批准不允许种旁的东西。
天啊,怎么他就摊上这么个凄惨开局?
别人开局一无所有,起码会发点什么金手指,空间啦异能啦,最不济还有系统。
他呢,一堆烂债,男主的恨意,稀烂的名声,见底的存款,残废的身体,操作空间奇小无比的地理位置。
哦,还有因为离京城太近随时容易被发现的身份。
一只脖颈带花的肥斑鸠扑棱棱飞过,本想直接落在院子里,但看到顾栩身边呆站的顾越,盘旋一周,动静极大地落在了房檐上。
红脚杆上绑着一个很小的竹筒,它在瓦片上踱步,脑袋一伸一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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