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问为什么要去吗?顾越有些奇怪。
“偷偷溜出去应该不难?”顾越说道。
“洛阳城四面被城墙包裹,战时戒备是最高规格的戒备。”顾栩解释道,“护城河的河道、城墙留有的排水孔,乃至地下水网的出口,都有人把守。”
顾越啊了一声:“从城门出去的话……想想也知道要查验路引,咱们本就是被镇苏杭带进来的,那东西不好办。”
时下有自己的防伪技术,以北秦的科技水平,要伪造并不容易。
“你就老老实实留在洛阳,我带人去甘州。”顾栩说道。
顾越愣了一下。
刚刚兀飔有提过甘州吗?
“我也去。”顾越道,“你别丢下我不管。”
“我会把你交给洛阳兀门的总部照看。”顾栩站起身,一点不听他说话,“现在想杀你的人很多。”
顾越滞住。这是事实,他也真的怕死。
可他觉得,不跟着顾栩死得更快。
而且乌金膏等等一干事情,还需要他做引子来查,顾栩什么也不知道,恐怕难以联想到这些,等北秦军中毒之事事发,他又不像原文那样有太子撑腰,难查的很。
“不是啊,我得去。”顾越见顾栩往门外走去,立刻掀开身上盖着的薄毯,跳下床来,“你别走,你要怎么出城?”
顾栩才不告诉他。
“别不理我!”顾越在门口拉住他的手腕,“我要一起去。”
“不行。”顾栩神色冷峻。
“我能帮上你的忙。”顾越晃了晃他,“我很厉害。”
“打仗不是闹着玩的。”顾栩皱着眉,“你以为这是动动嘴皮子就能全身而退的事?刀剑无眼,为了赢,他们不择手段。我不可能让你去。”
“我们又不上战场,只是去……去甘州看看。”顾越说。
“那就等战事结束再去。”顾栩道。
“那怎么行?”顾越急中生智,“甘州打仗正是赚功劳的好时候。我们在外围看着些,有什么漏能捡,比如抓几个西狄探子……咱不是说好了,到时候让我在外当幌子,你在暗中调查慎王的事情。现在把我自己丢在洛阳躲着算什么?”
“我改变主意了,今后,你在幕后待着,不许再单枪匹马引人注目。”顾栩道。
“为什么啊?!”
“你有腿疾,又不会武,很容易就叫人抓走或是杀了。还是我打前锋比较合适。”顾栩垂眼看他。
与那俯视而下的视线对上,顾越说不出话来。
顾栩今年也要十八岁了,他的武学据兀门几个所说,进展飞快,目前在门中没有敌手。
石三也承认过他的身手了得。
况且他说自己拿到了朝真军虎符……那岂不就是原文中的完全体男主?
这两年的变化太大了,顾栩早就不是那个矮他一头的小孩哥。
难道我没什么用了?
“那你告诉我,你去甘州做什么?”顾越拉着他不放,执拗地问道。
“朝真军就在甘州。”顾栩说。
“然后?你要带着朝真军帮北秦打西狄?”顾越想想就觉得不妥,“这样皇帝先要被吓死吧!他们肯定不会让你手握不能掌握的军事力量进到朝堂啊!”
“……怎么可能。”顾栩说道,“我只是去交接一番。”
“既然不去前线打仗,那你带我一起。”顾越说。
“……”顾栩看着他。
狐狸精至今为止没有展现出任何自保的能力。腿疾也是真的,并不是用来伪装的法术。
把他留在洛阳当然是比较好的办法,但是……
“兀门里不是有叛徒还没揪出来吗?你把我交到他们手里,真的安全?”顾越又想到一条理由。
顾栩沉眉思索着。
“对吧!而且苏家和殷王的人可能都在洛阳。万一有点什么事……”
“好。我们后天就出发。”顾栩看了他一眼。
耶!顾越握拳,赢了!
有石三在,只要他不主动往危险中心凑,肯定不会有问题。
……
皇城太极殿内。
自清晨诸位重臣被急召入宫开始,朝议已经持续了一个上午。
“陛下,臣以为,西狄此举乃是藐视我北秦天威,多年以来,他们屡屡进犯边境,非一夕之事,早有反意!”
“刘大人此言不错,可贸然起战,劳民伤财,边关不宁于我们北秦也没有助益,陛下,以和为贵啊!”
“那帮蛮人都打到了甘州城门下,你却说什么以和为贵,简直可笑之至!陛下,张大人既然如此坚持,臣看来就送他去议和好了!”
“陛下,此事……”
殿中臣子吵得激烈,皇帝在龙椅上听着,眉头紧皱。
“好了。”他忽然说道。
下面吵闹的朝臣立刻噤声,有几人脸红脖子粗,显然还未曾缓过劲儿来。
“我北秦兵强马壮,武将之中也人才辈出,区区一个西狄,并不是大患。”皇帝道,“只是北秦之盛,西狄不是毫无所知,此番贸然起兵而来,着实蹊跷。”
秦昭月出列道:“父皇,儿臣认为,此事不容小觑,应当慎之又慎。”
皇帝道:“不错。此番迎战乃是必然。”
当即有武将两人接连出列,言道愿意率兵前赴甘州。众位文臣见状又纷纷出列进言,吵闹起来,为了上前线的人选争执不休。
皇帝静听不言,心里也在盘算着。
秦昭月再道:“儿臣也愿率军前赴甘州。”
“哦?”皇帝的视线落到秦昭月身上。
户部尚书周永思立刻出列:“陛下,太子殿下,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乃是国本所在,怎可亲赴险地?”
御史薛端道:“太子殿下愿为北秦愿以身涉险,愿为君父排忧解难,实在是忠孝两全。”
武将肖景志道:“殿下金尊玉贵,怎好去边关那辛苦地方?”
景戍道:“太子殿下毕竟是国本所在,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将军慕游道:“殿下素来聪慧,与兵法一事颇有天赋,太傅时常夸奖。西狄软弱,兵力不足,西胡又从不与之同流合污,这正是磨炼的好机会。”
景戍笑:“磨炼的好机会?我看五皇子也到了知事的年纪,不若派他去。”
慕游:“五皇子不过十四岁。”
“我们这些老将莫非不能用了?还要殿下们以身试险,实在荒唐!”
殿中又吵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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