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短暂收留了他们的图蒙,顾越自然万分感激。吃过图蒙盛情款待的烤肉,又留下五两银子的答谢,顾越便带着石三随顾栩返程。
他的运气一直很好,遇见的人都鲜有坏心。当然,真遭遇了恶人,还有石三护在身边,基本不会出事。
除非那种……因果剧情杀,无理地天降石头把他砸死,否则都能应对一二。
“温清是出城追五皇子的,他没有跟着秦昭辰回城?”顾越和顾栩并马而行。
“没有见到他。”顾栩道,“他们身份敏感,不敢随意走在人前,兴许回去了也说不定。”
“这倒是。”顾越道。
温清此行的目的已成,他们本质并非敌对关系,不需要格外关注了。
心里的大石头自然放了下去。
如今只剩……态度不明的苏家,暗中使坏的秦昭月,还有殷王。头顶上的皇帝也是个问题,不过只要他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应该没事吧!
成天躲在摄政王府里养老的闲人,谁会在意呢。
……
一行人很快回到甘州。
通过大营城门进了甘州城,城中的禁制依旧未解,倒是街上增设了景氏军巡逻。景存已经接手将军府附近的护卫监视,顾越三人在守卫帮助下,暗中潜入了将军府。
将军府已经被收拾出几个房间,用来关押俘虏和近几日抓获的可疑人员。
兀风汇报他们的审讯成果:“尹白交代了城中所有的据点,包括我们发现的几个可疑的铺子,都已经在景氏帮助下全抓了起来。”
“什么结果?”
“这些人是分开审讯的,但口径一致,都说是尹顺的人。”兀风道,“倒是也揪出了金矿事件的证人,矿工们也都愿意做人证。”
“听小栩说你们抓了刘康?他怎么说?”顾越问道。
“他说一切都是这个尹白在联络他,尹白也承认了。”兀风道。
顾越皱眉:“和慕游扯不上关系?”
“目前的结果看来,是。”兀风道。
顾越转向顾栩道:“若是毒草、金矿和慕游扯不上关系,那给粮草下毒,谋害太子的事,可也悬了。这是一宗连环案。”
顾栩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他也沉眉不语。
兀风道:“还有个坏消息。”
“什么?”顾越心里咯噔一下。
“我们搜查将军府时,在正厅侧边的书房发现了一间密室,里面关着一些将军府的下人。问到他们的经历时,这些人众口一致,说是几个月前有人侵入将军府,将他们关了起来。”
顾越瞪大眼睛:“怎会如此!那些人在哪儿?”
兀风道:“安置在后院严密监视。要见吗?目前没发现他们有何可疑。”
顾越思索片刻:“要。你先带我去看那间密室。”
兀风道声是,在前引路。
顾栩跟在一旁,问:“你有什么想法?”
顾越道:“我不信慕游和这件事没有关联。”
顾栩点头:“幕后主使的身份已经板上钉钉……是他没错。”
顾越道:“但如今的状况,尹顺已死,我们手中的人证只能证明金矿和毒草都是尹顺一手操作,和慕游扯不上半点关系。当初长安截下的信使,还有据点那些人,恐怕也不知东家是谁。”
顾栩道:“不错。我留在洛阳慕府的人手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慕游很谨慎,只放出这么一条消息……背后当有人在替他运作。”
“哪怕军中叛将一致招供,慕游也可以申辩。”顾越眉头紧锁,“能做下这一通连环疑案,他会没有后手吗?”
三人很快来到侧间的书房。
整个正院的结构非常正统。进入将军府大门首先是一道影壁院,进了二门就是正院。正院有三座建筑,坐落在中间、坐北朝南的是正堂,内部分割为三个空间。中间是会客的小厅,尹白在此被擒获。东侧是茶厅,西侧是小房间,尹顺死在这里。
正堂两侧各有一个建筑,顾越按自己的理解称之为东西厢房。
东厢房就是书房所在。
顾越注意到,正院面积并不太大,两个厢房和正堂的距离很近,只有几步之遥,还种了两棵西北的矮树。
进入书房,顾越一眼就看到北侧小间敞开的多宝格柜子,后面是个黑洞洞的密室。
兀风道:“没有危险的机关,里面也很小。”
他率先走进去。
经过一道向下的台阶,顾越进入密室。
密室的确很小。墙壁上有两道石门,分割为两个小室,门都开着,左边那间地上全是暗褐色的血迹。
兀风道:“我和兀云下了密室,见开关就在墙上,便将门分别打开。左边这间里头全是死人,右边那间都是仆妇,看见人吓得不行。”
“死人?死了多久?”顾越问道。
“刚死,尸体还是温热的。”兀风道,“不过里头活下来一个,是将军府的管家,他吓得不行,昨天晚上让郎中看过,喝了一副药才好起来。”
“管家……确定吗?”顾越皱眉。
“嗯,那些仆妇都认识他。”兀风道,“这人叫慕大有,是慕家的家生子,去年慕游回京,让他留守此处。结果府邸被贼人占领,他们这些仆人也被关了起来。”
“左边这间关着的都是男丁?”顾越问。
“是。”
“为什么被杀?那慕大有说原因了吗?”顾越再问。
兀风汗颜:“没问。”
顾越摇摇头,没关系,反正他一会儿也要见这些将军府下人。
顾栩低声道:“有什么问题?”
“不好说。”顾越笑了一下,“咱们去看看那些下人吧。”
兀风连忙点头,带着人出了密室。
将军府的后院很是私密,和前院几乎完全分隔,就是长久无人打理,荒凉了些。
进了一间有排房的院子,院中有不少守卫。
兀风道:“我把这些人分开关押了。先见谁?”
顾越沉吟:“先……见那些仆妇吧。”
兀风向东侧的排屋走去。
推开房门,里面的女眷们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碗,过来行礼。
这些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衣着简单,手上带着厚厚的茧子。一个个都挺憔悴,肤色却有些白,想来是关的太久不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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